「好吃……」幾乎嘗遍所有瑞士巧克力的又寧,立刻就嘗出這巧克力是由高級的可可豆所造。但是,她現在哪有心情品嘗巧克力?
「德睿,要造出這樣的一只表,至少得花上兩年時間,研發的費用非常龐大,一旦造出來了,也不可能像『魚戲.蝶舞』一樣進行量產,說不定全球只能限定出產二十……不,十只!」
德睿拋了一顆巧克力入口,享受醇濃的好滋味。
「我爸就是這樣,野心勃勃。」所以他才對老頭子這麼反感!
說真的,老頭子想創造什麼腕表極品是他的事,反正他已經模清老頭子的陰謀,接下來恕他少爺不奉陪。
「又寧,你滑過雪沒有?耶誕假期就要到了,我帶你去滑雪。」他興匆匆的計畫著。
「不行啦!要打造『尊爵表』的事前準備太多,我怕我整個假期都要泡在公事里了。」又寧的視線仍緊盯著手上的企畫書,腦中列滿了待辦事項,再沒有心思去想其他。
德睿不爽了,抄起她手上企畫書就往腦後一丟,抗議道︰「喂,別把瑞士跟台灣混為一談好不好?我是不知道台灣人在新年假期間加不加班,但咱們瑞士人可不興這一套!別說公司或工廠了,就是餐廳或商店也全部打佯,你一個人要怎麼加班?」
「我知道我聯絡不上工廠或師傅,但至少我可以多準備一些資料,事先做好功課,等到假期過了,就可以減少準備的時間……唔唔,別鬧……」
又寧要去撿回企畫書,卻被德睿拉回腿上坐,用一記長吻融化她。
好不容易,他終于松開她,又寧已面紅耳赤,嬌喘不已。
「德睿!」她嗔惱地瞪他一眼。
「你真不浪漫!」德睿垮著俊臉抱怨著︰「人家提議去滑雪,你滿腦子只想著工作,這工作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湯尼、珍恩、雷諾、露莎他們也是這個Team的一員,你何必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你做了那麼多,別人也不會感激。」
又寧太單純,只知道埋頭做事,不知道自己的認真在別人眼中被如何解讀。要不是礙著他的面,只怕那些流言蜚語會傳得更難听。
「可是,總裁親自勉勵我,要我好好努力,不要讓他失望……」
德睿一怔,「什麼時候的事?」
又寧想了想,「我記得是……頒獎典禮後兩天。」
動作真快!那幾天他正忙著接受采訪和開記者會,難怪不知情。
德睿面色不善地想︰好你個陰險的老頭子!居然背著我找上又寧,八成也听見公司流言,想從又寧這邊下手,好進一步控制我!你的行事作風,我還會不知道嗎?
「親愛的,你已經夠努力了。」德睿安撫懷中的又寧︰「我爸既然提出那種計畫,就表示公司有長期抗戰的打算,資金充裕得很,你也不必替公司節省了。我反倒擔心你,你身子弱,瑞士的冬季又冷,萬一你染上感冒,又得咳上好幾天。」
他的關懷,使又寧眼色柔了,「別擔心,我爸媽已經寄給我幾大盒感冒藥……」
「不準再亂吃成藥!」德睿拉長了臉瞪她,「你就是老吃那種東西,越吃抵抗力越差,只要天氣一變,馬上就傷風感冒。」
「德睿……」又寧還想辯解,德睿卻早一步伸指點住她的唇辦。
「不要跟我辯,好不好?為了你的身體著想,適度的放松是需要的,除了滑雪,我們還可以去達沃斯泡溫泉……嘿,你不知道瑞士也有溫泉吧?我保證你一定喜歡。還有琉森的沉睡石獅也值得一看,大文豪馬克?吐溫還說那是世界上最哀傷、最感人的石雕……」
德睿鼓動如簧巧舌,非要說動又寧點頭,乖乖把耶誕、新年連假都交給他安排。
又寧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奇怪,別的老板巴不得員工把吃飯睡覺以外的時間全奉獻給公司,哪有人像你這樣,急著把員工拐出去玩?」
「工作永遠是那麼多,你今天少做一點也不會跑掉。」他實在服了又寧的敬業精神,「再說……我也舍不得你這麼辛苦啊!如果可以,我真想帶你遠走高飛,把公司的一切都拋下!」
又寧笑嘆道︰「你呀!淨說些孩子氣的話……」
「不管!假期的安排就這樣拍板定案。我們先去滑雪,然後去泡溫泉,再去看石雕!待會兒我就打電話去訂機票,至于現在嘛……」德睿笑得壞壞的,一個翻身,將又寧壓在身下,惹來她一聲驚呼,「我想到更好的計畫來打發這無聊的雪夜。」
又寧知道德睿又起了什麼壞念頭,不由得羞紅了臉。
「不行啦!那份企畫書我還沒看完……」
「那份企畫書有比我重要嗎?」德睿跨坐在她腿間,雙手已經開始不安分起來。
「但是……明天開會的提案我部還沒想出來……」
「管他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他疊上她嬌柔的身軀,聲音變得呢噥。
「可是,德睿……」
「親愛的,你的話真多。」說完,他堵住她的小嘴,一勞永逸地解決耳邊干擾。
最後,又寧也只能嘆一口氣,無奈地被他扯進蓄意挑起的狂情中。
夜漫漫,壁爐前,火光中,相戀的人兒情意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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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連假過去,該上班的人一切如常,乖乖返回原位,做一顆盡責的螺絲釘。
回到工作崗位的又寧,意外發現同事們居然已經自行分配好各自負責的部分,只將最輕松、最不費力、最不需動腦的部分交給她。
「負責報帳與請款的工作,我會照做,但我能不能也參加設計……」
當又寧鼓起勇氣向同事們爭取時,湯尼為難地打斷她︰「抱歉,我們都已經安排妥當,再重新分配大家恐怕會搞混。」
「可是我也想參與設計,我有好多構想……」
雷諾翻了個白眼,「每個人都想在鐘表界嶄露頭角,既然你已經一戰成名,有了自己的代表作,何不給別人一個機會?」
又寧一再重申︰「雷諾,我從不覺得『魚戲.蝶舞』是我一個人的作品,那是我們團隊合作產生的心血結晶!」
「蕾貝卡,」年紀最長的露莎道︰「我知道你不是個爭功的人,但做這一行很現實,倘若拿不出像樣的作品,很快就會被淘汰,所以,你何妨給大家一個機會?」
又寧震住。難道,大家認為她是最大的阻礙?
「露莎,我沒想過和誰競爭,只希望能快樂的做設計……」
「你當然能,」充滿敵意的珍恩插進來,冷冷嘲諷,「看你這麼努力巴住『少爺』,讓他站在你那一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能不快樂嗎?」
這番話,說得又寧臉色一白。
露莎看不過去了,拉著珍恩的手臂,「珍恩,這話說得太過分了,你少說兩句!」
「難道我還說錯了?」珍恩素來耿直,不來拐彎抹角那一套,她推開露莎,傲慢地站在又寧面前,雙手叉在腰問,居高臨下的睥睨她,「蕾貝卡,既然我敢說,就不怕你去告狀!反正你已經逮住了一張長期飯票,未來的富貴榮華享用不盡,請你在得意之余,也高抬貴手留條小徑給別人走,這樣大家都好過!」
說完,珍恩轉頭對身後的兩個大男生道︰「湯尼、雷諾,我已經借了會議室,我們去討論這一周的進度。露莎,與研發部和工廠協調的工作就麻煩你了。」
就這樣,除了又寧,辦公室同仁頓時走得一個也不剩。
又寧慢慢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背脊挺得好直。面對寂然無聲的空曠辦公室,她的臉色慘白,眼圈兒泛紅,視線因淚霧而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