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了。」在他對她做了無禮的事後,若這時候告訴她,他愛她,她絕不可能會相信。「我不會再隨意擺布你,以後你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可以隨心所欲,我不會再刁難你。」
閻修宸只能壓抑住內心對她的熱烈狂愛,他要她慢慢了解,他真的想要重新愛她,更要她慢慢敞開心房愛上自己。
「我……這是在作夢嗎?」她驚愕的僵在他的懷里,一時間無法置信。
「不是夢。」說著,他低頭吻住她的唇,給她暖熱的溫度,告訴她,這是現實不是夢境。
第3章(1)
從午後到黃昏,關雁菲哪里也沒去,一直窩在書店角落的沙發上靜靜的看著書,能夠重新過著這樣悠閑的生活,令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自從半年前父親告訴她,關陽企業財務困難、負債累累,恐怕難以經營下去時,她便開始蠟燭兩頭燒的到處籌措借貸資金,同時還得努力說服銀行跟投資人別抽走銀根。
但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費功夫,最後她不得不答應嫁給賈方碩換取金援,幸好後來閻修宸出現了,拯救她免于被賈方碩欺騙玩弄,並挹注了大量資金拯救關陽企業,讓關陽企業得以從深淵中爬起,獲得重生。
財務狀況解決後,營運逐漸步上軌道的關陽企業,引來許多投資人的注意,听說最近有來自新加坡和國內的幾間企業,還感興趣的分別收購了一些股份。
這是好現象,至少投資人對關陽企業是具有信心的。
現在,雖然她無法再回到公司里擔任總經理,生病的父親也在私人療養院里養病,公司暫時交由專業經理人經營,但她並不感到遺憾。
半年前她甚至完全不敢奢望自己還能有這麼一天,但閻修宸替她挽回了一切,所以她願意盡責的當他的情婦,一個被他豢養的情婦。
打從他一個月前出現在她面前開始,公司奇跡似的復活,而他雖然要求她成為他的情婦,但除了第一次兩人發生親密關系那晚,他刻意刁難她、給她難堪之外,在那之後他不再對她做出過分的要求。
這段時間,他們兩個就像交往中的情侶般同居在一起,共度晨昏。
他強硬的態度在得到她那一晚突然改變,讓她心里一直很困惑;她明明強烈的感受到他挾帶著報復氣勢而來,為何卻在那夜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是因為他還愛著她嗎?
必雁菲渴望是愛讓他改變了態度,但隨即又否決掉自己這樣天真的想法。
畢竟當年是她要求父親延攬他進入關陽企業擔任要職,以接班人姿態培養他,但他卻仗著他是她的未婚夫而挪用公款,父親發現這件事之後大發雷霆,隨之取消兩人即將舉行的婚禮,將他轟了出去。
當時,他曾經到關家找她,要她相信他的清白,堅稱挪用公款的另有其人,絕對不是他,他雖然是個出身貧苦的孤兒,但他絕不會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
可是父親給她看的證據不容置疑,教她如何相信他的話?就算她還是深愛著他,但在父親的強烈反對下,也只能狠心跟他分手。
當年,他走得狼狽不堪,心里懷著恨意,她永遠記得他離去時那不甘又憤怒的眼神,和他在大雨中孤單無助的身影。
這幾年間,他被生父找到,繼承了龐大家業,身分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如今他又回到她面前,一個曾經挪用公款的窮小子卻成了關陽企業的救世主。
這說起來真是夠諷刺的!
相信因病住進私人療養院的父親若是知道了,一定會感嘆造化捉弄人吧?
不過這件事她暫時不會告訴父親,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實現對閻修宸的承諾,留在他身邊,直到閻修宸肯讓她回關陽企業為止。
當他願意放開她,讓她回去的那天,應該就是兩人分開的時候了吧。
將看到一半的書放在膝上,關雁菲抬頭看著空蕩沒有多少客人的書店,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何會對兩人勢必會分開的結果,感到微微苦澀和失落?
就算失落又如何?他們兩人是不會有結果的。
必雁菲用力甩掉內心的那份落寞感受,拿起擺在腿上的書合起來,將書拿回書架上放好。
看看表,時間已經將近六點鐘。
必雁菲搭著捷運轉公車,返回新店別墅。
進到屋子里,一陣飯菜香撲鼻而至,佣人已經煮好晚餐了。
「關小姐,閻先生剛剛打電話回來,說他今晚有個私人聚會,不會回來吃晚餐。」佣人隨即從廚房出來告訴關雁菲。「可是我已經煮了兩人份的晚餐了……」
「沒關系,是他太慢打電話回來通知,也不能怪你。」今晚她得一個人吃晚餐,面對空蕩的屋子,心口那抹一直揮散不去的失落感瞬間更加濃烈了。
但她不能奢求太多,回不回來是他的自由,她只是他豢養的情婦,就算他今晚跟女人約會,她也無從過問不是嗎?
她轉身回到樓上房間,進浴室沖了澡後,將身子擦乾,旋即替干澀的肌膚搽上保濕乳液,換上家居服再下樓來時,佣人已經離開了。
她一個人坐在餐桌前,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晚餐,只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
她將每一盤菜都包上保鮮膜,一一放進冰箱里,然後將用過的碗筷拿到洗碗槽沖洗干淨,放進烘碗機里。
晚餐後,一個人待在樓下空蕩寬敞的客廳里,感覺實在很孤寂,她索性回到二樓臥房,早早上床睡覺。
★★★
位于隱密巷內氣氛迷離的「深藍色酒吧」,放送的藍調音樂讓人十分放松。
「所以……你要改變計劃,不報復關雁菲了?你只想讓關以常好看?嘖,可這不矛盾嗎?你愛關雁菲,卻要找人家老爸開刀?」跟閻修宸開會討論新劇的齊澤烈,在談完公事後約了閻修宸來公司附近的酒吧坐坐。
白色襯衫搭著洗白牛仔褲,領口系上深藍色花紋領巾的齊澤烈,外型出色而迷人,他閑適的坐在角落的雙人座藍絨沙發上,望向坐在對面圓弧形單人沙發座上的好友閻修宸,對于閻修宸改變計劃,齊澤烈表情透露著一絲不認同。
「一點也不。」把西裝掛在椅背上,穿著藍色細紋名家襯衫的閻修宸,扯松領帶,一副瀟灑姿態卻不失貴氣優雅,他眯起眼看著杯子里的琥珀色液體,搖了搖玻璃杯,將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飲而盡。「我愛雁菲,我無法對她展開報復計劃,但我永遠也忘不了關以常設局陷害我,把我趕出關陽企業這件事。」
單純的關雁菲從頭到尾都被父親關以常蒙在鼓里,當時她深信關以常的話,以為他真的挪用公款、背棄關家對他的期望,才會失望透頂的拒絕听他解釋,跟他徹底斷絕來往。
這件事,他在事後積極做了調查才知道真正原因。
原來當年挪用公款一案,全都是關以常一手策劃,是關以常逼走他的手段。
因為當時關以常根本看不起他這個窮小子,若不是因為關雁菲深愛著他,關以常為了安撫女兒才會勉強接受他進入關家事業體,早在那時起,關以常就一直打算要把他趕走。
丙然不到半年,關以常便用計謀成功的將他轟出去,還成功的讓自己的女兒對深愛的他產生嚴重誤會,徹底死了心。
這些年來,他也不是不恨關雁菲。
他恨她不信任他,不肯給他解釋的機會!但所有的恨在跟她重逢後,在重新擁有她後,他才驚覺自己是因為太深愛她才會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