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心情如何緊張不安,她還是期待能跟他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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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黑色襯衫搭上黑色長褲,黑睦澤一身神秘的黑,瀟灑的站在露台前,等著管家將他的訪客帶上樓。
身後,傳來玻璃門打開的聲音,他緩緩回頭,一雙銳利的眸子鎖定著眼前這身材窈窕的嬌麗女子。
她看起來年輕得不可思議,今天隨興的打扮跟昨晚的典雅美麗又是不同的感覺,但不管她用何種樣貌出現在他面前,都深深擄獲他的注目。
言淨雪感覺心跳加速,因為在驕陽下的他,渾身散發出成熟男人強壯卻優雅的魅力,這感覺和昨天晚上有些不同。
那時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他,讓人覺得嚴酷又難以親近,但此時的他,目光炙熱得讓她想回頭躲起來。
「為了證明你不怕我,所以你硬著頭皮來赴我的約?」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她對他也有感覺,否則她不會如此緊張,一雙漂亮白皙的手緊緊抱著書本,藉此掩飾她的不安。
「我何必怕你。」他又不是毒蛇猛獸。
「這個問題要問你自己。」雙手插在長褲後面的口袋,他瀟灑自若地走過來,來到她的面前站定,站得極近。「你為什麼怕我?」
「我沒有怕你。」這男人非得在這無聊的話題上一直打轉嗎?「我們可以開始談冠浩的事嗎?」
面對他,她是會很緊張,但還不至于到怕的程度。
「我有說我要跟你談有關我兒子的事嗎?」他抬手掬起她披瀉在粉肩上的柔細發絲,修長的手指纏住一綹發絲繞了個圈。
「那你找我來做什麼?」他這舉動讓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腳步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他過近的危險距離,卻也將自己陷于沒有退路的境地,背部輕輕抵上身後的玻璃門。
她後退的舉動讓纏繞在他指尖的發絲緩緩滑落。
「我想見你。」
「見我?」驀地,粉頰浮現一絲紅辣。
「嗯,我想見你。」而她立即來到了他的面前。「我知道你也跟我一樣,很期待跟我再見一次面。」
「你、你胡說。」立即否認,那雙美目卻浮現被猜中心思的尷尬和心虛。
「我是不是胡說,听听你自己的心跳就知道了。」他靠近一步,低頭對她勾唇一笑,輕易的把這只可愛的小兔困在他的胸膛和玻璃門之間,就像昨天晚上一樣,他近得可以嗅到她芬芳的氣息。
「我……」美目一瞠,她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就快要跳出喉嚨了。
「我可以叫你一聲小雪嗎?我承認對你很感興趣,凡是我感興趣的人事物,我從來不想否認或錯過,我一定會想辦法獲得,而我具有非常強烈的企圖心,想要獲得你的心……」
在險惡的商場打滾多年,他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他會選定目標,然後積極爭取。
蚌性相當強勢的他,對感情的處理,也把商場那一套拿出來。
「你想獲得我的心……」她是想談戀愛沒錯,但絕對不是像個商品一樣被審視評估,等對方滿意了再被取走。「很抱歉,我不願給。」
他想得太簡單,感情的事不是他說要就能得到的。
面對她的拒絕,他卻笑了。「為什麼不?」
「因為你太冷酷無情,你甚至對自己兒子可憐的處境不聞不問,像你這樣的男人不配當我的男友,更不可能被我列為結婚的對象,我未來的丈夫必須要愛我和愛我的孩子才行……」她說了一大堆理由。
「還沒開始戀愛就提到結婚了啊?你談感情的進展之神速令我嘆為觀止。」他的笑又加深了。
第3章(2)
「我……」她被堵得啞口無言。
「你沒試試看,怎麼能認定我是個對我的女人、我親生的孩子沒有愛心的男人?」
「冠浩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誰告訴你冠浩是我親生的了?」眼神一冷,他把這個從來沒對人說過的秘密說出來。「冠浩是我前妻在我們還有婚姻關系時生下的孩子,但我只是他名義上的父親。」
「你的意思是……」她心一驚,驚愕地瞪著他那驀然轉為森冷的笑意。
「好了,我戴綠帽的秘密被你知道了,你可不能說出去啊。」
「我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她心驚的保證。這是多大的秘密啊,瞬間她同情起他來,沒想到一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男人,卻被前妻給背叛。
「你如何保證?」他挑眉問。「這樣吧,我們來簽個協議、蓋個印章做保證。」
「簽協議蓋印章?」有必要這麼做嗎?
「若你嫌簽協議太麻煩,那就直接來蓋章。」語畢,他寬闊的胸膛壓向她,將她壓在玻璃門上,低頭迅速擄獲她粉潤的唇瓣,用一個熱吻來做保證。
她莫名其妙被吻了。
言淨雪在他松開她後,心情紛亂驚慌的立即轉身推開玻璃門,想要逃離這里,不料卻在樓梯上被管家給堵住。
「言小姐,午餐已經準備好了,麻煩請移至餐廳入座。」
「抱歉,我另外還有重要的事,我不能留下來。」她不打算留下來用餐,她必須趕在黑睦澤下樓前離開。
他怎麼可以吻她?他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態吻她?真的是對她有興趣?還是只是一時興起想要捉弄她?
莫非是為了她雞婆的管起他兒子的事?
「又想逃?看來你真的很怕我。」黑睦澤邁著悠閑的步伐來到她的身邊,故意又把話題兜到那無聊的問題上面。
「隨便你怎麼說都行。」不敢回頭看他,但她可以感覺他靠得很近。
正當她想往右跨步,繞過管家下樓時,黑冠浩卻突然從管家身後冒出來。
「言醫師你好。」黑冠浩一臉開心的跟她揮揮手。
「冠浩?你怎麼會在這里?」美目一瞠,她看看一臉開心的黑冠浩,又回頭看看神情輕松的黑睦澤。「是你……」
「言醫師,爸爸把張嫂和小姊姊趕走了,我現在搬回來跟爸爸住。」黑冠浩跑過來拉住她的手。「言醫師,我覺得我一點都不可憐,我現在才六歲喔,爸爸就把欺負我的人趕走了,但是言醫師一直到十二歲才把壞蛋趕走,所以我比較不可憐對不對?」
「欸……冠浩比我幸運多了。」小孩子的邏輯很怪,卻也怪得很對。她蹲下來,小聲尷尬地問︰「冠浩,你不會把我跟你說的話都告訴你爸爸了吧?」
「嗯,爸爸知道言醫師小時候跟我一樣被欺負,很可憐。」黑冠浩誠實的點頭,也學她小聲的回答。
她感到尷尬又困窘,又覺得有些狼狽,像保護膜被撕除一樣,她的私事被一個不熟的外人知道了,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冠浩,帶言醫師到餐廳準備用餐。」他感覺到她的不開心,隨便猜也猜得到她是因為童年往事被他知情,才會如此不自在。雖然她可能更想離開這里了,但他還不想讓她走。
「好。」黑冠浩張著期待的大眼楮看著她。「言醫師,我們走吧。」
這叫她怎麼拒絕得了?因為不忍潑黑冠浩冷水,她只好跟著黑冠浩下樓。
黑睦澤隨後跟至,三個人坐在氣派的大餐廳里,享用著主廚準備的美食佳肴。
一頓飯下來,都是黑冠浩自己開心的在講話,她偶爾答腔,但眼神只看著黑冠浩,從頭到尾都沒看他。
他不以為意,靜靜的用餐。
當午餐結束,不用黑睦澤開口,黑冠浩已經主動邀請言淨雪講故事給他听。
言淨雪根本不忍心拒絕,她想,既然暫時沒辦法離開厘清自己混亂的思緒,那就先躲開他的視線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