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電梯門一打開,他即拉著她往外走。
「我還在上班啊!」她迷蒙的雙眸霎時瞪亮。
他毫不理會她的抗議,硬是拉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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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麼啊?我正在上班耶!」在地下停車場,她終于扯開他緊箍的手。她痛恨他三番兩次地干擾她上班!
「你為什麼要躲我?」他瞪著她質問。
「我——我哪有躲你?我忙啊!」她因為心虛,所以不太敢看他。
「你撒謊。」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我沒有。」她否認得很快,但還是不敢看他。
「曼筠,你到底在怕什麼?」
「我哪有在怕什麼。」她兩眼一瞪,掃了他一眼,旋即心虛地別開眼。
邵屹不讓她躲開,硬是抬起她的臉。「好,如果你不是在害怕,那今晚過去我那里。」
「我不過去。去不去你家跟我害不怕無關。」他看人的眼光太過迫人,她總想盡辦法閃避。
她話聲一落下,原本以為他會想盡一切理由來堵她的嘴,結果卻是一陣靜默。
沈曼筠小心翼翼地尋著那對她急欲問避的黑瞳。就在對上他那對闃暗卻深情的黑瞳時,她仿佛在瞬間掉進布滿咒語的黑洞里,她不禁愣住了。
「曼筠,不要害怕親密關系,世間男女原本就是為了尋找他們的另一半而來的。」他的語氣轉為輕柔,就這樣飄進她耳里,在心里激起一陣漣漪。
世間男女是為尋找另一半而來的?他的這句話觸動了她的心,霎時眼淚毫無預警地滑下來。「那如果有了另一半的人又不斷地尋找其他的對象,那又算什麼?」
「至少你說的那種人不會是我。在我還沒有尋找到另一半時,我承認我是一個女伴換過一個女伴,但是現在找到了,我就不需要再有其他人了。」他依舊一副真誠的神情。
沈曼筠盯著他迷人的黑眸,雖然為了他的話而動容,可仍有些遲疑。「里奧,我……我沒有辦法,對不起,我實在……」互許為對方的另一半,以填滿對方虛空的靈魂,那樣親近的關系,是她最不敢踫觸的。
「我不會勉強你與我有同樣的心情,可是,我希望你不要躲避我,我們相互吸引著,不是嗎?」他明白她的恐懼,所以試圖平撫她的不安。
她無可反駁,僅能點頭。
他松了口氣,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順其自然不是很好嗎?你不要去壓抑它嘛!」
「我——」她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就讓它順其自然下去吧!
他輕柔地為她拂去臉龐上未干的淚水。「讓我們順著心中最真實的聲音走下去。」
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踏實,可是她還是點了點頭。里奧真的與她以前交往的男人不同,他們之間不單只是男女之間的化學吸引力,也非只有的純物性關系。他們有著精神層面的交流,雖然她還不敢傾心付出,但邵屹總是知道潛藏在她內心的不安。
他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那你現在乖乖回去上班,晚上我再來接你下班。」
他就像漁夫一樣,費盡心思地撒下網,引誘著她走進來。
她以為這是張愛情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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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沈曼筠的心情好極了。自從接受了邵屹的建議,讓一切順其自然後,她的心情的確開朗許多,跟前一陣子的失魂落魄相差甚距。
她打開辦公室的門,便看見丁香坐在她桌前的椅子上。
她繞過桌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喂,不工作,跑來我的辦公室模魚啊?」
「我在等你啊,有份資料要給你。」
沈曼筠笑著睇她一眼。「資料放在桌上就行了,還用得著你等我?」
「好嘛,人家偷個閑一下,反正又沒什麼事情。」說完,她低下頭去,很認真地在紙上加一些數字。
沈曼筠好奇地探過頭去。「你在算什麼啊?」
丁香突然大叫一聲︰「哇!是高信任度耶!」
沈曼筠皺著眉。「什麼高信任度?」她隨手抓來了香手中的雜志。原來里面有一項心理測驗,專門測試與情人之間的真誠指數。
「拜托你好不好,在算這種東西?如果愛情的真假可以從這項測驗中得到驗證,那天底下的負心漢都可以得到真誠證明書了。」一向理智至上的沈曼筠不屑此道,所以很尖刻地批評著。
「聰明反被聰明誤。」丁香嘟嚷著。
「你說什麼?」沈曼筠沒听清楚,又問了一聲。
「沒有啦!」丁香嘟著嘴。「我要出去做事了。」被取笑的丁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沈曼筠看著丁香走出去後,略搖著頭。「真受不了,還算這種——」說著,她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雜志上——
你們之間的感情是否穩定呢?他對你是否真誠呢
她搔了一下耳垂,手指慢慢地滑過桌面,抓起了一張便條紙及一枝筆。「我只是測驗好玩而已。」她喃喃告訴自己。
也許談戀愛有時會讓頭腦清楚的人也腦筋短路吧!就像此刻的她,竟為了在測試中得到高分,而傻傻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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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邵屹留宿在沈曼筠的住處。他是第一個夜宿在她家中的男人。
溫存過後,她趴在他的胸膛上,手剛好觸及到他左胸膛上的一道疤。上次在他家的那次溫存,她並沒有發覺到,因為她那次的心情太過紊亂了。
她抬起上半身,好奇地盯著那道疤,看起來有點像是被利器所傷而遺留下來的疤痕。
「這疤痕是怎麼來的?」她伸出食指,在疤痕上劃了劃。
「我以前踫到一個像‘第六感追緝令’里莎朗史東的那種女人,沒事喜歡拿冰鑽跟男人上床,這是她遺留下來的‘紀念品’。」
她不信地瞧了他一眼。「是啊,你們男人如果能跟莎朗史東那樣的女人上床,就算是頭剁下來也甘願。」
他大笑起身,隨手抓了一條小浴巾系在腰間。他撫著那道疤,輕描淡寫地說︰「這不過是個意外事件,哪個男人不會留幾個丑陋的傷痕在身上。」
他技巧性地結束話題,旋即走向她的衣櫥,打開來,里面卻不見男人的睡衣。「我還以為你這里會有幾許男性睡衣。」
他無心的話語,卻惹來沈曼筠的白眼。「你這話什麼意思?」他的話就好像她這里是送往迎來的尋歡愛巢,有無數的男人來過。
他有些無辜地看著她。「沒什麼意思啊!」
「哼!」她氣呼呼地別過臉去。
他走近她,雙手緊緊環住她縴細的腰身。別生氣嘛,我那句話的確是沒什麼心眼的。」
「可是你剛才的口氣,好像我這里曾經送往迎來多少男伴。」她不自覺地噘高唇。
「對不起,是我失言。」他誠心誠意地開口道歉。
沈曼筠不悅的情緒奢稍稍平緩下來。
他繼續以溫柔且深情的語調說︰「其實,最重要的是現在的我們只在乎彼此。我們只給對方最深處的靈魂。」
傍對方最深處的靈魂?沈曼筠在心里獨吟這句話。老實說,她並沒有交出她最深處的靈魂。此刻,邵屹深情的熾熱目光,令她心虛地低下頭來。
他執起她的下巴。「還生氣?」
看著他可憐兮兮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不氣了,哪會那麼小度量。」
看見她笑,他也松了口氣地笑起來。
沈曼筠眼中突然浮起一抹好奇的神情。「你還記得你的第一個女人嗎?」會問這個問題,其實只是一時的興趣,她並不在意他的過去,就如同她不要任何人窺視她的過去一樣。
看錯了嗎?她好像看見他眼中有抹受傷的黯沈顏彩,但一間即逝。
邵屹以邪氣的笑容來掩飾他隱隱抽痛的心。怎會不記得?那是他沈淪的開端,那段回憶是他奮力想忘掉,卻像個魔咒般,永世揪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