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冒了?聲音怎麼那麼沙啞?你喉嚨一定很痛對不對,有沒有去看醫生?」現在身體不好的人是她吧。
「看過了,也有按時服藥,除了吃藥之外,我媽還熬姜湯給我袪寒,用川貝母炖冰糖梨子給我止咳潤喉。」她真的很慶幸,在自己悲慘的時候總有親人陪伴。
「我現在好多了,只剩下咳嗽和鼻涕,沒辦法,我的咳嗽癥狀向來很難根治,就算我感冒已經好得差不多,咳嗽還是會纏上我一陣子。」說完,關樂鎂又是一陣咳嗽。
「我還是不放心,我去跟天顥說一聲,等一下去看你——」
「你敢過來試試看,萬一你被我傳染感冒,我一定會被榮天顥給宰了。」關樂鎂緊張的大叫,她還想活命好不好。「絲蘭,拜托你行行好,等我感冒好了之後,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有這麼嚴重嗎?我可以戴口罩去——」
「你想都別想。」
做過化療的病人,身體免疫力比較差,感染病菌的機會比一般人高,關樂鎂可不想讓好不容易病愈的蔚絲蘭身陷被病菌感染的危險。
「那好吧,等你感冒好了一定要來找我。」
「嗯,一定。」關樂鎂松了一口氣。「拜拜,我要睡覺了。」頭昏腦脹的,她快要躺平了。
「拜拜。」蔚絲蘭很擔心,但還是得掛掉電話。
結束通話後,關樂鎂將手機隨便丟在床上,剛剛強裝的堅強瞬間崩塌,她眼色茫然的望著房間,心情苦澀一片。
羅朗提出分手後馬上就另結新歡,女友一個換過一個,現任正牌女友是某大財團的千金小姐,而且還是他在美國讀書時的學妹。
他不再要求跟她復合了,他已經放棄她了。
面對羅朗提分手又另結新歡的事實,關樂鎂怎麼可能會不難受?她愛著他,對他極度迷戀,也因為太過在乎,才會被他刻意隱瞞身份的行為氣炸,覺得自己十分愚蠢,而對于老總裁給她的侮辱,她到現在仍舊無法釋懷。
但即使她遲遲不肯跟他復合,她也知道自己依舊深愛著他,只是心中的芥蒂尚未消除,暫時沒辦法跟他在一起。
她無法給他答案,所以他等得失去耐性,干脆跟她分手了。
他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就提分手?而且剛跟她分手,馬上就投入另一段感情?他真的愛過她嗎?
難過的眼淚無聲無息的掉落,關樂鎂覺得心里好苦好苦,苦到幾乎無法承受的地步。
她心里苦,伸手拿過媽媽炖的冰糖梨子,打開保溫杯蓋子,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喝著甜稠的湯汁。
甜甜的冰糖梨子還是無法化去她心中的苦,一想起羅朗,她就難受得又劇咳起來,咳得撕心裂肺,咳得心好痛好痛。
靶冒藥藥效發作,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個下午的關樂鎂,被手機鈴聲吵醒,她從棉被里探出手臂,往旁邊模了模,虛弱無力的抓起手機接听。
「喂……」
「樂鎂,你現在情況好點了沒?星期六的婚禮,你能不能來啊?」正在為婚宴做最後準備的新嫁娘張紫桃,今天到婚紗公司做最後一次的試裝,試完裝後打電話給伴娘之一的關樂鎂。
離婚禮舉行只剩四天了,伴娘之一的關樂鎂卻罹患重感冒,病情沒好轉就算了,還咳得更厲害。
「紫桃,我恐怕沒辦法當你婚禮的伴娘,你要不要趕快找人頂替……咳咳……」躺在床上,她又咳了起來。
「真的不行嗎?那也只好找別人了。關樂鎂,你這可惡的女人,早不感冒晚不感冒,偏偏在我要舉行婚禮時給我重感冒,厚~~我真會被你給氣死。」最好的朋友無法參加她的婚禮,張紫桃心里嘔死了。
「紫桃,抱歉啦。」關樂鎂也很過意不去。
「你一直咳嗽,聲音听起來沙啞又虛弱,你現在狀況真的有比較好了嗎?」樂鎂的聲音听起來真的不太好,「樂鎂,要不要我找成剛家的家庭醫師過去幫你看看?」
「不用,別麻煩了。你現在該擔心的是替補伴娘的人選……你還是快去打電話找人,別吵我了,我現在好想睡覺……」有點撐不下去,關樂鎂昏昏欲睡。
「那好吧,我趕緊找成剛想辦法,你自己多保重。」張紫桃說完,便掛了電話,急忙去找親愛的老公邱成剛幫忙想辦法。
幣了電話後,關樂鎂手機還抓在手里,嘴里發出咕噥聲,翻了個身,蜷著被單再度沉沉睡去。
不知又睡了多久,她自己也睡得迷迷糊糊,搞不清楚時間。
昏沉間,鈴聲再度將她給吵醒。
她恍惚的將抓在手中的手機貼在耳邊說話,但手機沒反應。
張開沉重的眼皮,她瞥了眼手機螢幕。「欸?」沒來電顯示啊?那鈴聲從何而來?哦,「是門鈴……」稍微清醒一些,她分辨出是門鈴聲。
又是家里不知哪個人忘記帶鑰匙出門了。
抓起棉被裹著,頂了一頭亂發和干巴蠟黃的皮膚,她虛弱的打開房門穿過客廳,走出小院,打開門鎖。
喀,門打開來頭垂垂的關樂鎂看見門外那雙男人的黑色皮鞋。
「咳咳……大哥,你也給我拜托一下,咳咳咳……我都快病死了,還要帶病來幫你開門,你如果有良心的話——」緩緩抬起頭來,她拿出僅剩的虛弱力氣數落大哥,卻在她終于看清門外的男人並不是大哥關瑯之時,沙啞得象砂紙磨過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眸驚愕圓睜著。
「你看起來糟糕透頂。」
一身深藍色名家西服,英俊無比的羅朗撇嘴批評道,一雙陰郁的眼瞪著眼前看來憔悴又邋遢的女人——關樂鎂。
她看起來如此憔悴糟糕,卻不是因為他刻意高調跟其他女人出雙入對的緣故,她只是不小心在前陣子淋了雨,卻對剛開始的小靶冒不以為意,拖到後來便變成了重感冒。
這是邱成剛從張紫桃那邊听來的,由于邱成剛急著要他幫忙找陶少萍替補伴娘的位置,他這才從邱成剛口中得知她的狀況。
她重感冒有多嚴重根本不關他的事,他們已經分手了,早就毫無瓜葛,但他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理智,立即驅車過來看她。
「我,我……我糟糕到什麼地步跟你無關……」她沙啞的發出難听的聲音,對于他突然出現,還看見她邋遢的樣子,她不安又狼狽的用手指梳著干燥打結的亂發,但怎麼梳都于事無補,她現在丑斃了。
「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是因為你的關系才變成這樣,我是因為重感冒。」不管她現在是丑是美根本無關緊要,反正他們已經分手了,他身邊也有了其他女人。
「哦,是嗎?」她急著撇清的行為,讓他更加火大。
「當然是。」她尖叫,絕不要被看扁,即使她內心很痛苦,但再怎麼樣都還是要努力維持自尊,「咳咳,你到底來做什麼?咳咳咳……」尖叫的結果,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她彎腰咳得痛苦,細眉緊擰著,臉色一陣潮紅。
「走,去醫院。」他上前一把抓住她,連被帶人將她抱起來,順手將關家大門關上,轉身大步往他的車上走去。
「喂,喂,你要干麼……咳咳咳……啊!」一陣旋轉,她已經躺在吉普車的後座,「你這土匪,你……啊」頭昏腦脹的她,虛弱的撐起身子想坐起來,但他卻抽出皮帶,在棉被外頭繞一圈,扣上。
她被綁架了。
「乖乖躺好,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我不會放開你,所以你最好別白費力氣掙扎。」他不該理會她的。這個沒心沒肝的女人根本不在乎他,但他卻無法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