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到晚上,她都窩在麥爾斯的店里選焙精品、討論價格以及運費。
而第二天,她再度來找麥爾斯洽談,當天談成了一筆生意,以及初步達成了將來合作的協議。
第三天和第四天,成為葛馨薇合作伙伴的麥爾斯,帶她出城到另一個城市找到更多的精品,並且認識其它經營古董精品的同好。
在卡塞爾這幾天,她和麥爾斯因為興趣和經營理念相近,眼光也相同,因此葛馨薇跟麥爾斯最終達成協議,往後德國這邊的采購,將全權交給麥爾斯負責。
未來,德國成了她往後進貨的另一個新據點,而她不必再親自飛來這里,麥爾斯將給她最大的幫忙。
充滿中國風的餐廳包廂里,盛凌雋正宴請來自日本東京「廣河株式會社」的社長千金。
盛凌雋已經等待葛馨薇等了十天,還沒等到她打算回國的消息,盛凌雋心中的不滿情緒已經累積到頂點。
今晚,他拿出僅剩的耐性瞪著坐在對面的日本嬌客,但一個小時下來,不耐煩指數已經快飆到爆點。
這位嬌客是弟弟盛治剛在日本認識的生技大廠社長千金,這次她代替社長來訪,為了就是跟盛氏集團洽談未來的合作企劃。
這原本是一場商業應酬,本來該由盛治剛出席,但他臨時告假,盛凌雋只好代為出席。
這場餐宴,按照流程,雙方該邊用餐邊將合約細節敲定。
但顯然帶著重要任務來台的齊藤惠子卻不這麼想,她從頭到尾都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興趣,並且頻頻提出單獨出游的邀約。
一頓晚餐下來,盛凌雋已經不只一次婉轉的拒絕,並在心里痛罵弟弟,把這個花痴丟給他處理。
明明這個契約該在盛治剛那邊就搞定,怎麼會落到他的頭上來?
「盛董,我真的希望你能抽空陪我逛逛台灣,我這趟來除了談公事之外,還打算度個假呢!」曾經在北京讀過三年書的齊藤蕙子,用著流利的中文再一次央求盛凌雋作陪。
「抱歉,我的工作繁忙,這段時間實在抽不出空來,齊藤小姐既然那麼想留在台灣度假,我會讓人安排一位專業導游帶齊藤小姐游山玩水,絕對不會怠慢齊藤小姐。」盛凌雋一樣端著一張撲克臉,第四次的拒絕。
「盛董,如果我希望由你來作陪呢?就算是盡盡地主之誼,也能為貴集團順利取得合約,你何必一再拒絕我呢?」齊藤蕙子精致花容微變,嘴角那抹笑容轉為僵硬。
顯然她還不打算放棄……盛凌雋耐心用罄的閉上眼,以深呼吸壓抑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然後再張開眼。
「齊藤小姐,請怒我直言,盛氏集團與貴社的這個合作案,就算不能順利簽訂也無所謂,所以我沒必要跟你浪費時間。」看著齊藤蕙子,他的眼神變得凌厲而充斥著不耐煩。
事實上,這一個小時的餐宴下來,合約卻毫無進展,已經極度浪費他的時間了。
「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這樣。盛氏集團正重新起步,跟我合作對貴集團絕對有極大的好處才對。」冷冷高傲的扯唇一笑,齊藤蕙子胸有成竹的反駁;對于一個不願給她好臉色看的男人,她也驕傲得不再惺惺作態。「若不是家母一再稱贊盛董你是個優秀的青年,要我找機會認識盛董,我也不會大老遠從東京飛來跟你談這個案子。」
以她的身份地位,還需要巴著男人不放嗎?
齊藤蕙子揚起下巴,一副高傲不可侵犯的樣子,看著盛凌雋的眼神有著一絲嘲弄。
「顯然齊藤小姐听到的消息有極大的錯誤,我建議齊藤小姐多找些門路探听商場的消息,別被一些專賣小道消息的人給騙了錢還不知道。」他起身,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優雅穿上,大步朝包廂門口走去。
他再也沒有耐性跟齊藤蕙子耗!
現在,他要回家。
「這怎麼可能呢?我來台灣之前,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盛氏現在急需要跟本社合作,盛董,你就別再嘴硬了。」這麼不給面子!齊藤蕙子簡直氣炸了,語氣更加尖酸。
「盛氏不需要貴社這個小案子來拉抬什麼,現在即使貴社跪下來求我簽約,我都不屑一顧!至于今晚誰嘴硬,我還是建議你再探听其它消息來源,你就會知道答案。」連回頭都懶,他的口吻也降到冰點。
齊藤蕙子從沒受過這等侮辱,氣得臉色鐵青,全身顫抖。
盛凌雋再也無法忍受在這里多待一秒鐘,他用力把房門拉開,凜著臉正要走出去時,腳步都還沒踏出,突然一道光線在他面前閃爍而逝。
他眯起黑眸,看著眼前拿著單眼相機的女人。
「你拍誰?」情緒不佳的他,聲音凌厲而可怕!
「呃,我是美食專欄的記者,我來拍這裝潢,不好意思哦,剛剛要拍這間包廂漂亮的窗花門時,你剛好把門打開,真是抱歉,打擾你用餐了。」記者很誠懇的道歉。
盛凌雋眸光深沉的看了她別在胸前的記者證一眼。
「把那張照片刪掉,別讓我看到照片在任何一本雜志或報紙上出現。」目前他不能鬧出任何緋聞,他和葛馨薇正在修補關系,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有。
「是,這是當然的。剛剛那張拍錯的照片我不會拿來刊登,先生請放心。」女記者害怕的點頭應允,眼前這個男人氣勢凜人,讓她嬌小的身子瑟縮了一下。
「最好是。」看那記者瑟縮害怕的模樣,諒她也不敢亂來。
下一秒,盛凌雋凜著臉轉身便走,把齊藤蕙子和那名臉色驚懼的女記者拋在腦後。
一路飆車回到家,打了電話痛罵盛治剛一頓之後,他氣急敗壞的洗了澡,躺在床上,但煩躁的情緒還是無法消除。
嵌在牆壁上的四十二吋電漿電視,屏幕上播放著影片,竟是被轉為靜音,由屏幕上透出來的閃爍亮度是漆黑房間內唯一的光源。
任由影片繼續播放,他並沒有興趣看,這只是他排遣孤寂的一種方法。
以前,只要不加班的日子,一個人晚上在家時,他常常讓電視無聲的開著直到天亮;但自從與葛馨薇復合同居以來,這種習慣不曾再出現。
直到今晚,已經連續十個晚上沒有軟香玉體可抱,沒有可以依偎共眠的伴,讓他煩躁的又將電視打開。
「煩!」穿著黑色短褲的半果健軀從床上跳起,他披上深藍色的睡袍,撈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從床頭櫃拿起手機走到陽台,望著漆黑沒有星子的天際,打電話給遠在德國的葛馨薇。
照時間算起來,現在大約是德國下午三點鐘左右。
打了幾通電話沒人接,他改傳簡訊——我想你,想听你的聲音。有空回電。
發出了簡訊,他等待著。
結果等了半個小時,她依舊沒回電。
煩躁和不安,充斥他所有的細胞和血液。
又等了十分鐘,他沒了耐性,再度打電話找她,結果還是一樣沒接通。
凜著俊臉,他改打特助冷允杰的電話。
「董事長晚安,請問有什麼事要吩咐嗎?」冷允杰真是個盡責的助手,手機二十四小時不關機,隨時待命。
「幫我訂明天一早的班機飛德國,接下來一整個星期的行程能改期的就改,不能改的就交給總經理去處理,我要休一星期的假,如果總經理那邊有意見,叫他自己打電話給我,我可以撥幾分鐘听听他的牢騷。」他決定親自飛德國一趟。
「好的,我現在上網查詢班機時間,訂好班機後我會立刻跟董事長聯絡。」冷允杰已經從房間走往書房,打開桌上的筆電,準備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