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怨怒和溫馨在心中復雜交錯,她不曉得該為盛凌雋的關心感動,還是該為他的緊迫盯人而生氣?
「薇姊,原來盛凌雋先生是你的前夫喔!」盛治剛前腳一走,利芊樂立即從茶水間跳出來。「這陣子盛先生跑這里跑這麼勤,還訂了那一大批的精品,想必都是想討薇姊歡心吧?依我看啊,盛先生真的很愛你耶!薇姊,你應該再給盛先生一個機會啦,不然我覺得他好可憐喔……」
「覺得他可憐的話,你可以去嫁給他啊。」連利芊樂相往盛氏兄弟那邊倒戈,葛罄薇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我是想嫁啊,可惜人家要的不是我,人家是非薇姊不可,其它女人再美、再性感,都入不了盛先生的眼啦!」利芊樂反將了葛馨薇一軍。
是嗎?
在盛凌雋的眼中,只有她一個?
要不,這些年他早就另結新歡,娶妻生子了。
白天時,利芊樂所說的這句話,讓葛罄薇混亂的心情有了明朗的答案。
盛凌雋是那麼的深愛著她,要不以他的條件,要什麼女人沒有?隨便勾勾手指頭,應該也有一大堆美女等著他欽點吧?
下班後,葛馨薇裹著薄毯窩在沙發上,喝著熱可可,杯子的熱氣將她冰涼的指尖熨熱,她的心口也奇異的暖洋洋一片。
是因為盛凌雋專制而霸道的愛,也因為他的執著。
而她,卻一再拘泥于他當初提出離婚的決定,不肯原涼他。
她是不是錯了呢?
梆馨薇終于肯承認,自己也跟他一樣,深愛著彼此,現在就算條件再好、長得再帥的男人追求她,她也不會心動,因為她的心早就給了盛凌雋了。
她的心明朗了,混亂不見了。
但現在,她卻見不到盛凌雋。
他人在上海,不曉得要多久才會回台北來……
那就等待吧。
四年都過了,還差這幾天嗎?
捧著馬克杯走到窗前,望著窗外偶爾有車輛駛過的街道,她自以為不會再愛人的心竟然起了波濤。
第7章
「咳咳咳……」只留一盞小燈的臥房里,熟睡的葛馨薇感覺有點熱,吸進肺部的空氣似乎有些污濁。
奇怪,是暖爐溫度設定得太高了嗎?
室內的溫度讓她很不舒服,甚至有點喘不過氣,突然咳了起來。
劇烈的咳嗽讓她從睡夢中驚醒,她張開睡意濃濃的眼兒,恍惚間怎麼覺得室內好像有黑霧在飄動。
「怪了?」又是一陣不舒服的咳嗽,濃烈的燒焦味將她所有的睡意全都趕走,一直從門縫竄進來的濃霧讓她感到驚恐。
是火災嗎?
這時,她隱隱約約听見了刺耳的警鈴聲響。
猛然跳下床,跑到門邊將房門打開。房門一開,警鈴聲變大了。
真的是火災!
天啊,客廳一陣濃煙密布,嚇得她臉色發白。
「不,不能慌,要趕快想辦法逃走——」僵在門口幾秒鐘的她,立刻回頭沖進房間內的浴室。
她將毛巾沾濕,搗住口鼻,回頭往客廳沖出去,在這緊要關頭,客廳的火災感應器啟動了,水花從天花板猛烈灑下,淋得她渾身濕透。
緊張萬分的她只想趕緊逃命,根本無法顧及必須帶哪些重要文件或家當離開。
跑出走廊,走廊上更是濃煙密布,水花也強力噴灑著,幸好走廊兩端有排煙窗口,從對面屋子竄出來的濃煙,正從走廊兩端不斷的排到外面去。
但濃煙還是太大,依舊讓她伸手不見五指,她趴在地上,熱得很難受,但是再怎麼難受,她還是繼續匍匐著爬向樓梯間的方向。
她不能死,她還沒告訴盛凌雋,她同意跟他復合,她願意回到他的身邊。
這條逃命的路很漫長,她一手用手巾搗著口鼻,好像經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終于爬到了樓梯間。
樓梯間還有面落地窗,她沖過去把窗戶推得更大,讓濃煙加速排出去。
濃煙有些往窗口竄,她被燻得頭昏腦脹,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往樓下跑。
樓下,濃煙沒那麼多,她感覺呼吸漸漸順暢。
雙腳發抖的往下跑,到了十一樓,遇到同樣被火災驚醒、正從樓梯間竄逃的鄰居,還有正要沖上樓來救火救人的消防隊員。
「救、救我……拜托……」她感覺自己所有的力氣已經耗盡。
「小姐,小心!」一名消防隊員跑過來接住她往下墜落的身子。
在暈厥過去之前,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太好了!她得救了!
靶謝老天!
夜很深了。
罷從上海返回台北的盛凌雋,行李就擱在門口,黑色大衣隨便丟在沙發上,他人則坐在辦公桌後的皮椅上,閉眼休息。
深夜十一點,他從機場回來後並沒有回家,而是打算先在辦公室眯一下,再起來挑燈夜戰。
為了盛氏,他鞠躬盡瘁付出多少心力,完全是為了給葛馨薇一個富裕無憂的未來。
但顯然,葛馨薇並不領情啊!
他到底錯在哪里?
這半個月來,他飛往上海談生意,即使忙得連睡覺時間都很少,但他還是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
為何葛馨薇不願重新接納他?
這個問題的癥結點他一直都弄不太懂。
真是可笑啊!他精明厲害得可以讓盛氏集團在短短幾年內起死回生,卻對一個弱女子完全沒轍。
嘴邊凝著一絲苦笑,盛凌雋張開眼,大掌抹了抹疲憊的俊容;外面一片漆黑,他一個人窩在寬敞卻靜謐的辦公室里,顯得特別淒涼。
可是,他習慣了。
這幾年他都是這樣過的,以辦公室為家早就司空見慣。
唇際的苦笑加深,他振作起來,強打起精神,從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迭數據,打開計算機開始工作。
時間越來越晚,從十一點走到十二點半。他依舊維持原來的姿勢,審閱著公交,偶爾抬頭看看計算機,動動鼠標。
驀地,被他隨手擱在桌子一角、轉為震動的黑色手機動了起來。
他皺眉,原本不想理會,因為會在這時間打電話給他的,鐵定又是古祺晉!迸祺晉八成是得知他返回台北的消息,又想約他去喝酒泡妞。
盛凌雋不想理會,但手機卻斷斷續續的震動著。
惱了,他嘴角一抿,伸手抓來手機,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
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不是古祺晉,而是特助冷允杰。
「這個時間還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按下通話鍵,他因為疲倦,聲音低沉而嘶啞。
「董事長,事情不好了剛剛‘綠堡’的警衛打電話給我,說您剛裝潢好的房子失火了,現在消防隊正在滅火,情況不太樂觀。我現在不要開車過去看看,董事長,請您也立刻趕過去——喂、喂,董事長,你有听到嗎?」冷允杰急切的喊著,邊踩油門沖出大樓停車場。
當初綠堡的房子是由冷允杰出面幫忙上司買下的,因此留給警方的聯絡方式,正是冷允杰的電話,所以火災發生時,警衛第一個聯系的人就是他。
現在,冷允杰趕著要過去火災現場看情況,就怕火災波及鄰居,而那位鄰居還是上司心中最重要的人,葛馨薇。
但願火災不會波及到隔壁!冷允杰邊猛踩油門邊禱告。
「我馬上過去!」盛凌雋臉色發白的從皮椅上跳起來,他掛了電話,抓起車鑰匙就立刻往外沖。
外面很冷,寒流來襲,但他連西裝外套和大衣都沒來得及穿,便十萬火急的下樓開車。
車子像箭一樣在黑夜中急馳,他試著打電話給葛馨薇,但她的住處沒人接,手機則是沒開機,一直打不通。
一顆心幾乎無法跳動,他臉色發白,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指節泛白,他快要不能呼吸,腦袋一片可怕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