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她的視線之外,走向另一個女人的懷抱,那女人親匿的伸手與他相挽,在跟著他離開前還刻意回頭望向她。
那女人回頭的瞬間,她清楚的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唐羽恬!
曹銘終究還是跟唐羽恬在一起了……
他們家世背景相當,唐羽恬又是個能夠在事業上給予他幫助的妻子,所以最後他決定不想再浪費半年的時間在她身上,他寧可要唐羽恬。
「不!別走!求你別走∼∼」
「小蕾,醒醒!你作惡夢了。」劉筱芬擔心的拍拍蕭采蕾蒼白的臉頰,她的情況似乎不太好,听說從昨天一臉落寞的返回公寓後,就開始感冒生病。
一向健康活潑的蕭采蕾生了病,身為同一家公司模特兒的室友利薇很不放心,昨天出門前特地打電話給經紀人劉筱芬,拜托她來看一下。
劉筱芬丟下家里的大小,來到這間公寓窩了一個晚上,就為了照顧蕭采蕾。
蕭采蕾依舊沒醒,神智恍惚的躺在床上。「不要……你不要走……」她緊閉著眼,眉頭緊緊皺著,虛弱的雙手不時在空中揮動。
「小蕾,沒人會離開你,你快醒醒。」劉筱芬只好抓住她一直揮動的手,忍不住對她大吼一聲。「蕭采蕾,快給我醒來,听見沒有!」
恍惚的嘶喊聲驀地停住,緊閉的眸子霍地睜開來。
「……劉姊,你看起來好生氣,怎、怎麼了?」映入眼簾的是劉筱芬擔心的表情,蕭采蕾一臉虛弱的望著她。
「你這樣莫名其妙拎著行李跑回來,又莫名其妙病倒,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一直高燒不退,還不停的作惡夢亂叫亂叫的……教我怎麼不擔心、不生氣呢?」
「我在發燒啊?難怪我覺得頭好痛、身體很冷……心也好冷好冷。」面對劉筱芬的抱怨,她感到很歉疚。「不好意思,我給劉姊惹麻煩了。」
「知道不好意思就乖乖吃藥。從昨天到現在,我喂了你兩次退燒藥都不好喂。」又到吃藥時間,這回幸好她醒了,就讓她自己乖乖把藥吞下去。
「好。」她很听話,不想給劉姊惹麻煩,撐著虛弱的病體爬起來。
劉筱芬上前幫她將枕頭墊高,待她坐好後,把一顆膠囊和一杯溫開水遞給她。
蕭采蕾把藥吞了,喝掉半杯的溫開水。
「這顆藥吃了如果沒退燒,最好是去診所一趟。」昨天晚上她怎麼叫都叫不醒,昏昏沉沈的她額頭很燙,身體很冰冷又冒著冷汗,真是嚇壞人了。「你起得來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得找個人來抱你出門去看醫生。」
「不用麻煩沈大哥啦,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劉筱芬會找的人,鐵定是她的律師老公沈大光。
「他如果有空的話,倒是可以奴役一下。」不過他最好是沒空,因為劉筱芬心里另有人選。
「你再睡一下吧,半小時後我會進來幫你量體溫,假如燒真的沒退的話,勢必得帶你到診所去。」從床邊的椅子上起身離開房間,劉筱芬輕輕幫她把門關上。
來到客廳,有潔癖的她,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動手整理起有些凌亂的客廳。
這間小鮑寓是兩房兩廳的格局,當初是由蕭采蕾和利薇一起合租下來的,不過這半年來蕭采蕾每次回台灣幾乎都住在曹銘那邊,但是這邊的租金她也照樣支付,這里的房間也一直都替她保留著。
如今她卻突然跑回來,還生了一場病,連睡覺也不安穩,整晚作夢。
看來,她和曹銘之間的感情問題,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身為這群模特兒們的經紀人,年紀比大家都大很多的劉筱芬,對她們雖然嚴格,但對于旗下模特兒們的感情問題,她是盡量不插手。
不過,這回她是非插手不可了。
***
半小時後,劉筱芬進房間里探了探蕭采蕾的體溫,沒想到額頭還是燙得厲害。
她看情況不太對,拿起蕭采蕾擱在一旁的手機,打開後從聯絡簿里找到曹銘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喂。」電話幾乎是立即被接起來,才剛回到住處的曹銘,低沉的聲音灌進劉筱芬的耳里。
「曹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是小蕾的經紀人劉筱芬,我們之前有通過一次電話……」
「我知道。」他的聲音明顯有些失望,只因為來電的人竟然不是蕭采蕾本人。「劉小姐跟小蕾在一起嗎?是她要你打這通電話給我了?」
她為什麼不能自己打這通電話?難道……才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從床上彈跳起來的曹銘,一顆心忐忑不安。
「小蕾都快病死了,哪來的力氣打電話?曹先生,我打這通電話是想麻煩你過來一趟,小蕾需要有個強壯的男人抱她出門去看醫生,要不她這樣一直高燒不退,我真怕她會把腦子給燒壞了呢!」
「她病了?可是昨天早上她離開時,看起來還好好的──」她發高燒?是因為前天晚上泡澡泡到睡著的關系嗎?
「小蕾昨天心事重重的回到公寓之後就很不對勁,昨天整晚一直發高燒,還睡得很不安穩,一直不斷的作惡夢、說夢話……曹先生,小蕾心里很痛苦,這大概是她生病的主要原因吧……欸,曹先生,你有在听嗎?」為什麼都沒回應?
電話這端的曹銘,臉色凝重到不行,整個人的魂都飛到生病的蕭采蕾身上去了。
「劉小姐,請等我,我現在立刻過去,麻煩你到時候幫我開門讓我進去。」猛然回神,他匆促交代後便掛了電話。
結束手機通話後,他沖進屋內打了電話給自己的家庭醫師,確定醫師願意出診之後,他也顧不得衣服沒換,渾身還有點酒臭味,抓著鑰匙來到停車場,立即開車趕往蕭采蕾的住處。
坐上駕駛座,踩下油門將車子開出大樓地下室,他憂心忡忡,這時候沒有任何一件事比她來得重要。
這一刻他突然領悟,去逼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做抉擇,好像太苛刻、太過分,對他而言也太痛苦、太折磨。
車子如箭般開出停車場,加入車陣中,一路猛踩油門朝她所在的地方奔馳而去。
半小時的車程,他二十分鐘就趕到。
當劉筱芬來開門,看見曹銘胡渣未刮、衣服發縐的樣子,一臉憂心忡忡的站在公寓門口外頭,以過來人的理智目光來看,這男人是愛慘了蕭采蕾。
這對情人因為太愛對方,太想抓住對方卻又礙于事業與生活背景的因素,而苦了彼此。
「曹先生,小蕾就交給你了。」已經打算回家的劉筱芬,抓著皮包站在門口跟曹銘說話。「在回來台灣之前,小蕾手頭的工作都完成了,所以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小蕾都沒有工作,這段時間就讓小蕾好好的養病,等她病好之後,你再跟她好好談談,其實很多事情不是想像中那麼難以解決,只要雙方各退一步,也許結果就會大不相同。」
「你的話我會好好想想,謝謝你照顧小蕾一晚。」心急如焚的他,急著要進房間看看她的情況。
「那我先走了,這里就交給你。」把公寓的備分鑰匙交給他,劉筱芬功成身退。
拿過鑰匙之後,他大步走進房間里,當他看見躺在床上憔悴沉睡的蕭采蕾時,一顆心都擰了起來,擰到幾乎發痛了。
「小蕾,我來了。」站在床邊,他啞聲低喊。
蕭采蕾昏昏沉沈的張開眼,她看見了他憂心的臉龐,卻沒力氣伸手抓住他。
那是幻影嗎?
她想確定他是不是真實的人,下一秒卻又跌進黑色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