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這兩位叔叔在干什麼?」躍躍悄悄的在杜蘄耳邊說,好奇的瞧著門口。
杜蘄只顧著躍躍,哪有心情理旁外事,經躍躍的提醒,他也知道那是哪些人。「進來吧!傻站著干嘛。」他的心情好,不自覺的連語氣也變了。
「哦。」一語道破兩人,回神並回到現實的楊臘首先提問︰「蘄,他就是你的兒子?」
「我的兒子?」他也這麼認為,「何以見得?」
「你沒發現他和你很像嗎?簡直是你的縮小版,特別是他的眼楮,天啦,太像了。他不是?」他不可能不是蘄的兒子,杜蘄轉向沈靖南,他也是贊同的點頭,「你沒問他母親是誰?」「問了。他不知道。」把昨天下午的事簡述一遍。
楊臘湊到躍躍跟前,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躍躍退到杜蘄身後,只探出腦袋,調皮的回答︰「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媽媽說過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說話,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壞人。」這幾句話听在杜蘄耳里特舒服,他問躍躍問題時沒這麼麻煩。
「叔叔不是壞人。」楊臘替自己辯解,向一個孩子澄清他的好人程度。
「壞人通常都說自己不是壞人,壞人又沒在臉上寫他是壞人。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壞人。」小嘴嘟的老高,擺出不吃你那一套的姿勢。「哈哈」,沈靖南是笑彎了腰,佩服小孩的厲害,杜蘄是早就見識,只是贊同的護著躍躍。
只有楊臘委屈的、害怕的,受傷的、詫異的用食指指著躍躍,語不成調的指控,「他一定是百合的兒子。」
這倒提醒了沈靖南,他蹲到躍躍面前。含笑的問︰「能回答叔叔幾個問題嗎?」
「好。」滿口答應。
楊臘不服氣的像個小孩子似的插嘴道︰「不公平,他的臉上也沒寫好人二字,為什麼听他的。」
「因為我相信這位叔叔,媽媽說人的第一感覺特別重要,我的感覺告訴我他是好人。」
「欺負人。」楊臘嬌氣道,「和你媽一樣,總是欺負我。」這時他的心里比什麼都甜,又回到受百合氣的那段日子了。
不用多說三個男人都說服、信任、肯定他是百合的兒子。但是,杜蘄心里還有一個疑團,那就是姓,為什麼孩子姓‘竇’,這是他始終不能明白,也不敢確認的一點。
圓圓的小手悄悄爬上杜蘄的眉頭,輕輕的撫摩,極不開心的勸慰,「媽媽說過,皺眉不好看,要像這樣,笑。」躍躍露出孩子天真的笑容,「看,像我這樣。」
杜蘄被這個笑容震撼,這是風兒的笑,只有風兒才會有這樣的笑。他曾無數次拒絕不了這個笑,他曾無數次幻想這個笑,他曾無數次回憶這個笑,他曾無數次尋找這個笑。
按捺不了、平復不了,他不能再等,抱起躍躍向外跨步,前方的曙光越來越亮。
躍躍在這時提出一個小小的問題︰「叔叔,那個叔叔怎麼知道我的媽媽叫百合。」杜蘄稍稍看了一眼手中的孩子,底下的的腳步更快了。躍躍沒有得到答案,好奇的看著後方笑眯眯的看著他的叔叔。「爸爸,我有鑰匙,為什麼不進去。」「我們要等你媽媽回來一起進去。」
在躍躍天真的問出他的第一個問題後,杜蘄就要他改口叫「爸爸」︰在躍躍天真的問出第二個問題「你也姓杜嗎?」,他就更堅決的叫他喊他爸爸;在杜蘄點頭回答躍躍後,杜躍躍喊出他今生叫的第一聲「爸爸」。
問起兒子為什麼說他姓‘竇’,這又是一個小笑話,兒子的小聰明。
原來躍躍在看電視時知道湖北人說‘杜’是‘逗’的語音,于是他就自做主張的告訴陌生人他姓‘逗’,因為媽媽說過,不能告訴陌生人他的真實姓名,可誰叫他又太可愛了,問他的人當然多了,那就只好自造一個了,要不不就違背了媽媽的教導。
可是他很喜歡‘叔叔’,不忍心不告訴他,所以就說了自創的名兒。卻沒想到惹來杜蘄的苦惱。
等了很久都沒見到百合的人,只怪他們到的太早。杜蘄的腳程快,心快,速度自然快。本來要先找到方惠問出她們的住址然後才能到,沒想到這小機靈鬼說他知道他家在哪兒,因為媽媽叫他記牢,麻煩又減少。
‘叮’,不遠處傳來輕微的踫撞聲,慢慢的移進,飄到父子倆的耳里。「媽媽回來了。」躍躍說出杜蘄的想法。
這個聲音他怎麼會忘記,風兒最喜歡玩手腕上的鐲子。送給她的十九歲生日禮物。期待,等待,風兒高興見到他嗎?五年的時間她變了嗎?心急的疑團一個個浮現在他的腦中。
「媽媽。」
所有的思維,動作,脈搏、心跳、呼吸全在這一聲媽媽中停止。百合的笑容在抬頭這一刻凝滯,原以為眼中只會出現兒子的身影,多了什麼?一雙既陌生又熟悉比兒子的眼楮放大版的更具吸引力一直出現在夢中的深邃黑眸悄然反映在她的瞳仁中。
他的視線離不開,離不開那渴望多時的笑容,此刻真實的重現。她比想象中更美,成熟,嫵媚,多了女性的嬌柔。「你們怎麼啦?爸爸,媽媽回來可以進去了。」躍躍自顧自的拉進百合推到門邊遞上鑰匙。
這門怎麼開,平時很好打開的鎖怎麼出了狀況?百合很努力,可它就是唱反調一動不動。鑰匙在幾經周折下掉到地上。
像只受驚的兔子,她認錯的對上他的臉,讓他懷念許久的紅唇鈍鈍的微微開啟︰「我……」不爭氣的蓄意多年的淚水滾滾的在狹小的空間打轉,「我,我不知道它,它怎麼就打不開了。」
杜蘄彎身撿起地上的鑰匙,插入匙孔,‘奇跡般’的在‘ ’的一聲下門開了。無語,親呢的替她順順耳邊散落的發絲,而後簡單的攤開雙臂,深情溫柔的凝眸注視,在那雙無法躲避的瞳孔中,百合撲進等待已久的胸膛,蓄意的手臂收緊環繞縴細的腰,禁錮多時的淚水宣告崩堤,不能自控的從眼眶中沖泄下來。
一旁的小臂眾極具大人味道的搖搖頭,推門而人,帶上房門站在門後低嚷,「現在的年輕人感情真是豐富,唉,我落伍了。」不過沒多久,里面傳出的抗議聲制止了外景。「少兒不宜。」他是不拒絕他們的親熱,不過也要想想他的肚子,等他的溫飽解決,他們要怎樣隨便。
杜蘄參觀了讓百合母子倆住了一年的小居室,兩間房,一個客廳,大的躍躍住,就其玩具量來看確實需要。
滿屋子的玩具皆由一個叫‘曹叔叔’的人送的,有這樣的人存在?不,他沒有生氣,他還要感謝這個人!以後不會再有,他的兒子由他照顧。他怎麼能夠生氣,以前就是太多的誤會造成與風兒的分離。
好吧!他是有那麼一點點生氣,有那麼一點點嫉妒,只有那麼一點點,他憑什麼比他早一步結識他的兒子?不過最主要的一點,這人是不具威脅的,如果他的威力大,風兒早嫁了。杜蘄竊喜。
三個人享受天倫之樂時忘卻了另一個人的著急。他帶躍躍回家。沒有跟方惠說一聲,害的她到處逢人就問總裁在哪兒,害的她讓人誤會她和總裁的關系。
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負荊請罪,等待百合姐的淚水轟炸,誰叫她活該。走到門口沒听到嘆息聲,反倒笑聲嚷嚷,方惠用力的掏掏耳朵貼在門逢上听,確實沒錯。
推門而入,在她多次揉眼、眨眼、捏臉的狀態下確定眼前坐著的就是她尋找了一下午的老板,躍躍,她是哭笑不得的感謝上天,哈,盼望的人出現了。辛酸啊!這一路的辛苦有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