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熟悉且陌生的道路,讓一個少婦挺著肚子艱難的行走。她保持的逾越的心情,帶著滿心的美好期望,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一個小小的心願,它能實現的。
趁干媽外出之際,趁紀媽給自己乘湯之際,留了張字條出來。她知道這樣的行為一定會讓他們擔心不已,可是她忍不住的想去看看,想再看看他一眼。一會就會回去,不會耽誤很長時間。
要不就沒機會了。
只是看看,應該沒什麼問題。只是遠遠的看看。她不斷的告戒自己。
百合來到正對公司門口對面的街口,躊躇不定。要不要進去呢?可就在這里,什麼也看不到,看不到他的身影。該怎麼做?
就這樣闖進去?會有人同意嗎?大門口的守衛問起她的身份該怎麼回答。說是情人?還是女人?肯定會把她當做一個無聊女士的產前憂郁癥,更甚者還會認為是產前狂想癥,才會想到說是總裁的女人,她懷的是總裁的孩子。象這樣的事情他們一定遇多了,即使她是一名孕婦又能證明什麼?
或許真能用這招見到他,可見到之後他會是個什麼樣的態度?不敢想。也不想造成這麼大的陣容。
正當百合難以抉擇時,老天好象听到她的祈禱,把杜蘄真的從里面送了出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動的好快。
沒有開車,這又是老天對她的一個照顧。如果他開車走了,她又該怎麼做?難道一個孕婦在大街上追著車子跑?娛樂報的頭版頭條又有好體裁了。還好老天今天是眷顧她的。
棒著街道尾隨其後,心里漸漸升起一種叫甜美的感覺滋味。步伐也不覺緩慢,身體似乎變的輕盈。
一道目光射入,嚇的百合急忙躲到一旁的電線桿後,見光線回收才敢出來。失望小小的略過頭頂。
好險,雖然她在這邊,但她感到他還是能發現他。他的目光依然那麼凜冽,但她還是從中找到了那份柔和,如同第一次的見面。
矛盾的掙扎著,如果剛才被發現了,她會怎麼做?跑?哪方向?相反方向逃離還是不顧一切的沖過去,沖到他的懷里?
杜蘄感到有那麼一點不對,到底什麼地方不對,他不清楚。總覺得有雙眼楮在注視著自己,心理陡然意思到——風兒。
回視,精銳的尋找,忙碌的人群中沒有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哪怕一點相似的都沒有。失望之余繼續前行。
此刻的偷窺似乎成了一種樂趣,不自覺的抿嘴微笑,依然緊跟其後。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穿梭在一道柔情的凝視中,偶爾的阻隔讓其後的光線焦急的尋找。發現目標仍在前方不遠處,方能令她安心的微笑。
就在一個十字路口,突如其來的,肚子里陣陣踢痛,百合的臉上冷汗直向外冒,難耐的抓住前方的圍欄,支撐住臃腫的身體,但她的雙眸仍飄向前方,蘄呢?又沒把他弄丟?
啊?受不了了,好疼。忍不住的捂著肚子。
有幾個好心人經過,關心的問︰「小姐,你怎麼了?」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她擺手,她還不想去醫院,這是難得的機會,這是老天爺的眷念才讓她今天見到他。不,她不要失去這個機會。
忍耐的搖搖頭。想支撐自己的身體稍微抬高好讓頭能平視前方,但這個動作的維持真的是太艱難了。失敗。
終于還是不支倒地的倒了下去,周遭的人群更多了……
「快來人了。」
杜蘄隱約听到後方有人喊叫,回頭只見一群人圍在一起,似乎中間有什麼。本想過去看看,一輛白色救護車急至,眾人抬起一個擔架上車。
正好此時紅燈停止,似乎被什麼牽動的站在原地……
百合被推進手術室,沈伯母、紀媽焦急的等在室外。趕來的沈靖南一同陪站著。
他的心里很矛盾。每天看到杜蘄為了找百合四處奔波,毫無消息變的一天天憔悴,還算好沒喝酒,不過也比那種情況好不了多少,像個機器人,整天埋頭于工作,比以前的杜蘄更加冷酷,無情,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溫度。
而他,為了百合著想,忍心一直沒告訴杜蘄,看到他的煎熬,真不是他媽的好兄弟。現在,沒有百合的允許,通不通知他?
沈靖南使勁的抓饒頭發,一邊是兄弟,一邊是妹妹,該怎麼辦?
「去吧。」沈伯母注視兒子好半天,「去打電話給阿蘄。」
「媽。」沈靖南對母親投以感激的目光,不愧是做母親的,了解孩子的心意。這一決定給他帶來勇氣,既然只能就一頭,那就就一頭,是他對不住他,現在補回來,說不定百合也願意見。「我去了。」
這傻孩子,平時的冷靜都不知到哪兒去了,站在這兒傻傻的想,別人還以為是他的老婆生孩子。
車子如一頭狂獅在馬路上呼嘯,過往的行人自覺的退至一旁,以免波及其身。這不是憤怒的吼叫,也不是狂熱的飆車族,是一個失落的人找到自己的心愛,是一個將要為人之父的喜悅與焦急。
終于,在漫長的七個月之後等待到風兒的消息,這對杜蘄來說如天邊重見的彩虹,重生的旭日、朝陽放著七彩的光輝。從來沒有的重生在此刻復活。只要能再見到風兒,他怎麼會去怪罪靖南。
他也終于意識到剛才的預感是真的,是對的,那是風兒,是他的風兒,但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難道她一直都跟在自己的後面?
他怎麼那麼笨?為什麼不過去?
手術室的門口站著四五個人,其中包含醫生,面部的表情不太自然,難道風兒出事了?杜蘄沉重的疾步到跟前。
「醫生,有什麼話你跟他說。」沈靖南將醫生指到剛跑來的杜蘄這邊,這件事他做不了主。
苞他說。什麼事?緊張的抓住醫生的手臂,用力的拽住,「到底什麼事?」
「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他先生。」
沈伯母、沈靖南、紀媽面面相哧。
「她可能會流產,到時候你是保大人還是小孩?」
保大人還是小孩?風兒有危險。七個月的相思等來這一結果。老天,你要報復就報應到我的頭上,何苦害風兒呢?她沒有錯,錯的是我。
「她有這個跡象,懷孕頭期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加上本身的情緒影響。再加上送來前太過勞累,很可能產生這樣的結果。」醫生解釋做著安慰。
「保大人。」他果斷的決定。天啊,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想起那段令她痛苦的日子,他真該殺了自己。在‘丈夫’一欄簽下名字,他只希望風兒能夠平安無事。
手術室外的等待是寂靜地,與此強烈的對比來自室內傳來的一聲聲刺耳的慘痛叫聲,揪住所有人的心,擔心產婦的安危。
杜蘄靠在牆角,頹廢的模樣找不出能夠讓人相信他是杜氏的總裁,現在的他只是一個等待妻子的丈夫,等待孩子出世的父親,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男人。
名利,權勢,地位統統都不重要,如果這些能用,他早就沖進去換出風兒,寧願受罪的是他。
「哇……」,清亮的小孩哭聲令在場的人倏的睜大眼,豎起耳朵。
風兒,風兒呢?杜蘄第一個想到的是風兒的安危。
門開了,護士抱著嬰兒出來,「恭喜,恭喜,是個男孩。」
「母親呢?」杜蘄急急的問。
「母子平安,媽媽很勇敢,挺了過來。」
所有的人松了一口氣。杜蘄的臉上出現少有的喜悅。低頭看著襁褓中的初生兒,他做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