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怎樣?」怎麼個發泄法?
大手朝她一攤。「我要你把那家伙的電話地址給我,我要私下找他『談一談』。」
「什、什麼?」瞪著他那蒲扇大掌。
他要焦致恩的地址和電話做什麼?打架?
不!她不能給。
「如果你肯拿出他的電話和地址給我,我就相信你剛才所說的理由。如果不呢……哼,那很抱歉,要我相信你所說的話,恐、怕、很、難。」
看出她的猶豫,他語出威脅。
裴芳櫻臉色蒼白的抬眼看著他那陰霾的表情。
「為什麼不肯相信我?難道你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嗎?」細致蒼白的臉蛋對著粗獷的陰黑臉龐,形成強烈的對比。
如果他說是呢?
那她的心會不會像多年前的那天清晨一樣,心碎滿地?
裴芳櫻白著臉、擰著心,等著他的答案。
盛怒中又凝結強烈妒意的歐陽煦睿,卻沒發現她慌亂無主的心情,他繃著臉色點頭,給了答案。
這一瞬間,裴芳櫻又再次體會了心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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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考慮一下,我明天給你回答。」——昨晚,徹底心痛的她,丟下一句要多加考慮的話。
「好,你最好好好考慮。」怒氣未平的歐陽煦睿,則毫不猶豫的給了她這樣的回應。
然後,她離開辦公室,離開醫學研究中心,返回自己這間已經很久沒回來的公寓。
從昨晚回到家到現在天剛蒙蒙亮,她的雙眼仍舊像昨晚躺上床時一樣,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徹夜未眠。
失眠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心很痛。
歐陽煦睿對她的不信任,讓她明白,自己這一次再將感情投注在歐陽煦睿的身上,又是白浪費一場。
多年前,他以前途為由,拋棄了她。
這回呢,前途一片燦爛的他雖然沒有明說要將她拋棄,但卻更狠的坦言他從不信任她對他的感情。
既然不信任,又何必再去在乎她和焦致恩的事?
吧脆分了吧!
反正又不是沒分手過。
捧著頭疼欲裂的腦袋,睜著茫然的眼眸,她拖著虛軟無力的身體下了床。
從衣櫃里翻出一只小行李箱,簡單的整理了幾件衣物,帶著護照走出公寓。
在樓梯間,她巧遇了那位正要出門做晨間運動,態度不太友善的鄰居。
裴芳櫻一樣對他釋出善意,但顯然對方還是不太願意理睬,只是打量了她幾眼就越過她率先往樓下走。
不過裴芳櫻也習慣了,她沒多說什麼,慢慢走出了公寓。
門口停了一輛計程車,是幾分鐘前她打電話叫來的。
搭上計程車,她告訴司機目的地,接著車子就緩緩駛入清晨的薄霧當中,離開了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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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計程車離開舊公寓許久,歐陽煦睿開著車來到她的公寓樓下。
打開車門下了車,高大的他穿著運動外套,挺直的鼻梁上戴著一副遮掩黑眼圈的墨鏡,身干斜倚著車身而立,抬頭仰望著裴芳櫻住處的窗口。
昨天晚上,他也不好過。
因為裴芳櫻的刻意隱瞞,私下和焦致恩外出,後來還保護著焦致恩,不肯透露有關他的訊息,讓他前去教訓教訓那個家伙……基于以上種種原因,讓他在一氣之下放走了她,由著她回到她的公寓來好好冷靜思考,而他也利用這一晚處理自己的一肚子怒氣。
冷靜了一晚,也失眠了一整晚之後,一肚子的火氣消了不少。
不過雖然氣消了,他還是得拿到焦致恩的地址跟電話不可!他要親自去找那家伙攤牌,警告他休想再接近裴芳櫻一步。
揚手將鼻梁上的墨鏡取下,收進外套的口袋里,歐陽煦睿已經準備好要上樓找讓他想念了一整晚的裴芳櫻。
他猜昨晚她大概也不好過,可能也跟他一樣,徹夜睜眼未眠吧?
相心到這里,心中僅剩的那點氣惱也都不見了。
「你來找裴小姐?」歐陽煦睿伸出食指,還沒按上對講機按鍵,後頭就有人說話了。
他回頭,瞥了眼矮他半顆頭的男人,他還記得這位被裴芳櫻列為「不友善鄰居」的仁兄。
既然這位仁兄不友善在先,上回還用鼻孔跟他和裴芳櫻打招呼,那他也沒必要多禮。「嗯。」虛應一聲,轉回頭,他看著樓層按鍵就要按下。
「她不在。」
後頭這時又出現講話聲和掏鑰匙的聲音,阻斷歐陽煦睿按對講機的動作。
「你怎麼知道?」又回頭,他冷冷地看著對方,黑眸中充滿了批判。
他懷疑這位仁兄是不是暗中監視著裴芳櫻的舉動?
被那凌厲的眼神一瞥,對方開門的動作退縮了一下。「我……一大早就看見她提著行李搭計程車離開了。」
「她一大早就離開了?!」歐陽煦睿陰沉的眉頭瞬間鎖住,他懷疑對方這句話的真實性。
「對,半小時前她就離開了,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親眼看見了。」還懷疑他的話?!鄰居也不爽了,將大門打開,快速閃了進去。
原本他想將歐陽煦睿關在外頭的,但是歐陽煦睿動作更快,壓住門同時閃身入內,長腿三步並兩步飛奔上樓。
在裴芳櫻的公寓門前,他用力按著電鈐。
「叮當叮當叮當……」吵雜的電鈐聲持續不斷,而門內卻一直沒傳來任何動靜,歐陽煦睿的心也慢慢發涼。
「看吧,我就說裴小姐出門去了,你還不信。」
心已經夠涼了,後頭還緊接著潑來一盆冷水。
歐陽煦睿沒理會後頭的人,蹲來開始在門口找備份鑰匙。
一陣翻找後,終于讓他在鞋櫃下方的木板夾層里模出一把鑰匙。
不理會後頭那位仁兄的瞪視,他快速的將門打開。
「喂,你怎麼可以隨便闖入裴小姐的屋……」
「砰!」一聲關門聲,是歐陽煦睿的回應。
進入靜悄悄的屋內,只有微亮的晨光照射進來,屋子顯得有些昏暗,他從客廳找到臥房、浴室、廚房和陽台,果然空蕩蕩的,她真的不在公寓里。
喉嚨發出一聲低咒聲,他抓起電話開始找人。
她會跑到哪里去?
最好是回他的住處,或者是提早到醫學研究中心去,要不基金會那邊也有可能……
歐陽煦睿迅速抓起話筒,先是狂撥裴芳櫻的手機,在電話一直被轉到語音信箱後,他接著撥打其它地方的電話號碼,就連自己的住處也不放過。
十幾分鐘下來,他打了數十通電話,結果都一樣,她完全失去了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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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芳櫻在機場呆坐了一整天。
從一大早出門到機場來,她原本想等候補機位搭機前往加拿大,去找已經移居至加拿大的父母。
可是,很不巧的,現在正值旅游旺季,讓她連想補一個位置都補不上,眼看最後一班前往加拿大的班機都飛走了,她卻還是沒能搭上飛機。
從早上到現在,她在櫃台附近來回走了好幾趟,一整天苦等下來,不但飛機沒搭上,現在還累到連返回台北的力氣都沒了。
怎麼辦?
還是得回去呀!總不能在機場打地鋪過夜吧?
全身虛軟無力,頭又痛的她,只好強撐著自己走出機場,在折騰了一天之後排隊搭上計程車,又回到了台北。
晚上十點二十分,她再度回到自己的公寓。
必上門,打開公寓的燈,將行李擱在地板上,她疲倦不堪的雙手掩面,跌坐在玄關口。
折騰得夠累了,現在的她就算要睡上三天三夜大概都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