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芳櫻一點也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走上前,她連敲門都省了,直接推開門扇。
「歐陽……」門才剛推開,她就被一只結實的手臂給拉進房內,裙擺下的修勻美腿一個微躓,她竟然撞進一堵赤果健碩的胸膛。
腳步還沒站穩,裴芳櫻嚇得猛然從那壁壘分明的胸膛前抬起驚惶的眸子,對上了一對幽深如黑潭、閃耀著熾熱光芒的熟悉幢眸。
「櫻,歡迎你進我的房間來——」眼眸中閃動著迷人笑芒,歐陽煦睿將手伸長按向牆面。
突然啪的一聲,室內燈光全滅,在她眼前的他,剎那間也被黑暗掩沒,她只能藉由兩人倚偎的體溫來感受他的存在。
「把……燈打開……」心瞬間慌了,她努力適應這片黑。
「櫻,我想吻你。」直接忽視她微顫的要求,他將她摟緊,俯唇準確地貼住她粉女敕的櫻口,輕柔試探地吻著她。
「不……」
甜唇一陣刺麻,她嚇得想往後退,想扭開臉,想推開他的侵襲。
但是歐陽煦睿手勁大,單手扣住她的細腰美背,另一手輕掐住她的下巴,不給她逃月兌的機會,將吻加深,探出舌勾攪糾纏她的,執意品嘗肆虐她的甜蜜。
瞬間,裴芳櫻腦海漫上無法思考的空白,軟倒在他胸懷中,仰起嬌顏任憑他將霸道的氣息哺喂給她。
他的氣息弄混了她,時光仿佛有點錯亂,一切就好象回到他們熱戀交往的學生時代——
她一心深愛著他,他也對她有著強烈的熱情,他們喜歡倚偎彼此,感受彼此體溫。
曾經,她以為自己會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放棄、絕對能和他一起走向未來的女人,但是某日的早晨,他親手打破了她的美麗夢想!
當!理智回籠。
啪!當她又憶起他拋棄她的情景,心生怨怒的她,用力將他推開,接著賞他俊臉一記火辣鍋貼,將他的臉打偏了。
她從來沒展現過這樣潑辣的一面,歐陽煦睿是頭一位幸運得主。
「嘶——」臉頰一片熱辣的歐陽煦睿,大手撫上頰,咬牙發出嘶叫聲,「裴芳櫻,你下手未免太重了吧?」這一巴掌打得可真不留情。
將臉轉回來,他的左頰明顯有著五指印。
「下手不重怎麼打醒你?」黑暗中,一臉氣惱怨怒的她,撅著被吻得微腫的紅唇,張著泛紅的美目,生氣的反駁。
「歐陽煦睿,我現在就要回去,如果你沒辦法履行諾言送我回家的話,就直截了當說清楚,別想再耍我。」她可以自己想辦法回家。
在昏暗的房間里,藉由外面透進來的薄弱光線,他瞪直眼,看著她那雙迷人的杏瞳里閃著淚光。
她快哭了,而他是始作俑者。
在他的心揪成一團的同時,向來優越的自信心也感到極度挫敗。
靜默在彼此間維持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是他先打破這份氣氛詭異的沉默——
「我問你,我要怎麼做,你才肯重新接受我的追求?」
「我拒絕再給你任何機會,我們之間沒有未來,玩不下去了。」
好重的一個打擊啊!
歐陽煦睿的心被她這句硬生生的拒絕,給打出一個窟窿來。
「如果我執意非要再一次將你追求到手不可呢?」忍著心痛,只花幾秒鐘他就重拾起自信心。
「你不會得逞的。」面對他嚴肅正經的神情,裴芳櫻心頭恐慌莫名,不過她絕不允許自己泄漏出對他那充滿侵略氣勢的害怕。
「會不會還很難說,你別將話說得太滿。」對她,他是勢在必得。
「絕對不會。」
像要證明什麼似的,她對他咆哮道。
面對她像小母獅的氣憤和捍衛精神,歐陽煦睿的反應是挑高一雙俊朗劍眉。
「我現在送你回去。」他決定,這個爭執到此為止,他不想再和她爭辯下去。「等我五分鐘,我穿好衣服就出門。」
啪!打開房間內的燈之後,他轉身走進更衣室內。
燈光乍亮瞬間,她難以適應光亮,自然反應地眯起紅紅的眼,兩顆晶瑩的淚珠就這麼順勢從眼角滑落下來。
急促倒抽一口氣,倉皇的拭掉淚珠,裴芳櫻快步逃出有他氣息的房間。
一路跑到樓下,有幾次險些從樓梯上摔下來,幸好最後她平安抵達一樓。
當她來到一樓並且站穩了之後,她搗住自己的心口,這才發現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心髒會加速狂跳,全是剛剛那個吻害的!
看來她還是在乎著他,他對她還是具有無窮的影響力……裴芳櫻在心中挫敗的承認了這個事實。
第六章
日子不太平靜的過了三天,裴芳櫻一如往常的上班、下班,羅嵐則每天纏著她,要她把和歐陽煦睿的往日戀情說個清楚。
裴芳櫻不想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每次都得費好大的功夫,才能說服羅嵐不要再追問下去。
「裴芳櫻,你就不能滿足一下人家小小的好奇心嗎?」
「羅嵐,你的好奇心並不小好嗎?」簡直是大得嚇死人!
裴芳櫻擺明了不想多談,她繼續窩在最後一排書櫃後方,站在鋁梯第三格,整理櫃子最上排的書,拿著除塵紙擦掉櫃子及書上的灰塵。
「你越不說,人家越是好奇嘛!」羅嵐則是無所事事的雙手盤胸,站在鋁梯下,仰頭看著忙碌的裴芳櫻。「喂,你到底說是不說啦?」
厚——嘴巴比蚌殼還緊。
羅嵐氣到雙手改成插腰狀,高跟鞋尖在地板上失去耐性地啪啪啪敲打著。
「如果你肯將圖書室所有書櫃上的灰塵全部清理干淨,我就答應說給你听。」想听是吧?那就條件交換吧!
羅嵐抬頭,瞪著手拿除塵擦把、戴著口罩的裴芳櫻。
「要不要?」裴芳櫻問,口罩下的粉唇咧開笑著。
「不要。」算她狠!羅嵐瞪了裴芳櫻一眼,將長發一甩,轉頭扭腰擺臀的走人了。
她最討厭做清除灰塵的整理工作了,既累人又會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活像個黃臉婆。
要她除塵,她還寧可去掃廁所!
吁——眼見羅嵐終于走人了,裴芳櫻當下松了一口氣,一會兒又開始撢塵整理的工作。
看來今天接下來的時間,羅嵐應該都不會再來煩她了。
從最後一排開始整理,一直到最前排,前後得花上兩天半的時間;這樣的工作每個月得做一次,由她和羅嵐輪流負責。
在這里工作多年的裴芳櫻早已習慣了,但是羅嵐卻一點都無法適應,每回只要輪到她整理,她一定呼天搶地哇哇叫,所以用這招對付羅嵐,一定擺得平。
「叩、叩、叩!」
突然,鋁梯下方傳來指節敲叩木頭書櫃的聲響。
以為自己已經得到清靜的裴芳櫻,正專心擦拭著某本精裝冊的書面,突然听見這聲響,不由得氣鼓著粉腮。
站在鋁梯上的她,微扭過身子。
「羅嵐,我不會把我和歐陽煦睿交往,又被他給無情拋棄的事說給你听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對羅嵐的輕斥聲,在看見鋁梯下的男人時,驀然頓住了。
美目瞪大來,站在鋁梯上的縴細身子倏然僵住,因為過于驚訝,就連遮在口罩下的嘴也張得大大的。
幸好,口罩遮了丑。
「嗨,很高興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穿著三件式的深藍色西裝,俊拔身干瀟灑地斜倚在書櫃前,黑眸往上輕揚笑睞著她。
「你你你你——」驚嚇過度,讓她找不回正常的聲音說話,一時間也忘了自己站在鋁梯上,加上雙手擺動的動作過大,讓她頓時失去平衡。「啊——」
她整個人往後頭摔,驚惶的尖叫聲在安靜的空間內顯得格外清楚。
這一摔沒暈也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