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先找到人再決定。」沈默一陣,安澤崴才回應。
他打開車門上了車,旋即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今天夏渼遇到了這種事,卻一點也沒打算先跟他提,還故意鬧失蹤!她這是干麼?將錯歸在他身上嗎?所以才會耍性子不肯見他?
安澤崴心中這樣揣測著,而他主觀認定夏渼就是抱持著這樣的心態,才讓他聯絡不到人。
可惡!他此刻的心情無比惡劣,修長的雙手緊抓著方向盤,手指關節因為抓握力道過強而微微泛白。
腳用力一踩油門,他所開的車像箭一樣,在深夜中往前方狂飆而去。
因為心情不好,夏渼在PUB里喝得爛醉如泥,而顧愛貞則因為本身是過敏體質所以滴酒未沾,在陪夏渼的這幾個小時里,她都喝果汁解渴。
現在時間是凌晨三點鐘,PUB已經要打佯了,于是顧愛貞架著夏渼離開PUB,開車送夏渼回家。
回到小吃店門口,卻在夏渼皮包里翻不到大門鑰匙,顧愛貞怕半夜吵醒夏伯父,又讓他看見夏渼醉倒的樣子不太好,所以她想了想,決定打電話給安澤崴。
要找安澤崴很簡單,因為夏渼皮包里有本小記事本,上頭有安澤崴的手機號碼、辦公室專線號碼,另外當然還有住處的私人電話號碼,就連安澤崴住處的地址都寫得一清二楚。
「就這麼辦吧,安澤崴一定很感激我把他女朋友送到他那邊。」顧愛貞背下地址,將小記事本塞回夏渼的皮包里,然後載著夏渼離開夏家。
不久後,她的車子停在安澤崴所住的高級社區樓下,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了安澤崴住處的電話。
令人驚訝的是,電話一撥通,只響半聲就被接起來了。
「喂--」安澤崴隱含著怒氣的緊繃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啊……」顧愛貞嚇了一跳,一時間忘了要開口說什麼。
「妳是誰?」安澤崴有夠厲害,一听就听出打電話來的人不是夏渼。
「呃……安先生你好,我是夏渼的朋友,也是你的學妹,我叫……」
「夏渼跟妳在一起?馬上叫她听電話--」顧愛貞的自我介紹還沒說完,安澤崴就出聲打斷。
「啊引呃……夏,夏、夏渼她恐怕沒辦法跟你講電話耶!」哇,安澤崴現在口氣很火耶,她就這麼把夏渼送到他手里,會不會害了夏渼呀?
「為什麼?」陰森森的聲音從齒縫迸出來。
「因、因為夏渼她喝醉了,現在正昏睡在我的車子上,而我的車子就停在你住處的樓下。」顧愛貞被安澤崴嚇壞了,她為了快快結束和安澤崴的對話,干脆很沒義氣地交出夏渼。「安先生,你要不要下樓來把夏渼帶……」
彼愛貞「上樓」兩個字都還沒吐出來咧,安澤崴那端就把電話掛了。
怎麼這樣?
安澤崴到底管不管夏渼呀?!
彼愛貞泄氣地收起手機,轉頭看著後座睡得不太安穩,一直發出申吟聲,不斷翻身的夏渼,她好像不太舒服,看起來快吐了。
急忙下了車,她得趕快扶夏渼下車來吐,免得愛車遭殃。
「夏渼、夏渼,妳還好吧?」千萬別吐在她的車上呀!
「嗯……我好難過……」夏渼申吟著,酒精讓她的臉頰紅透。
就在顧愛貞好不容易扶著夏渼下車來,打算扶她到旁邊去痛快吐一吐時,突然間有人把她手中的夏渼給搶走了。
「喂,你--」抬頭瞪著來人,顧愛貞被安澤崴那張下巴布滿新生胡渣、臉色鐵青的俊容給嚇得差點腳軟。
「夏渼交給我,妳可以回去了。」安澤崴連聲道謝都沒有,就將夏渼打橫抱走。
彼愛貞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這安澤崴真沒禮貌……」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撫了下自己受了驚嚇的情緒。
不過雖然被嚇到了,但是卻能擺月兌掉夏渼這個麻煩,那她就可以樂得輕松,跳上車子回溫馨的小窩去嘍!
將醉得不醒人事的夏渼抱進屋內,他不想讓醉醺醺的她直接上床,于是便將夏渼安置在客廳沙發上。
等她醒來後,他打算先和她把今天的事清算清楚。
憋了一肚子火的安澤崴,親自到廚房拿茶葉泡了杯濃茶,準備給夏渼解酒,不料當他從廚房出來時,應該躺在沙發上的縴細人影卻不見了。
「夏渼--」心一驚,熱茶往桌上一擱,邁大步朝門口走去,但由客廳洗手間那方傳來的嘔吐聲,讓他頓住了腳步。
俊拔的身軀一兜,他改往洗手間走過去。
將微敞的白色門扇推開,夏渼竟然很沒形象地抱著馬桶大吐特吐,她吐得臉色蒼白,整個人披頭散發,看起來糟糕透了。
安澤崴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站在門邊,一點也沒有出手協助的打算,他讓夏渼就這檬繼續抱著氣味臭翻天的馬桶,痛苦地狂吐著。
這是給她的一個教訓!
安澤崴心情惡劣地杵在門邊,看著夏渼終于吐完,看著她抬起茫然無神的眸子望著他。
怒氣蒸騰的黑眸和茫然的大眼相對視幾秒鐘,詭異的沈默在兩人之間漫開來,但酒醉的夏渼可沒感受到氣氛不對勁。
「我好臭……好臭……好想睡覺……我還要喝酒……不,我想我喝不下了……」她先開口說話,語無倫次,眼中安澤崴的身影非常模糊地交迭著,讓她認不出他是誰。「嗯……你、你是誰?你要陪我喝酒嗎?好啊,來啊,來陪我喝酒……」
她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仰著蒼白的狼狽小臉,望著安澤崴,卻依舊沒認出他是誰。
胸口的火氣瞬間爆開來,安澤崴火大地上前拽住她的右手臂。「該死的女人!我看妳需要的不是熱茶醒酒,而是一盆冷水。」
說著,他將她拉進淋浴間,伸手按開冷水鍵,冷冰冰的水就從上方的圓盤出水孔灑下來,將兩個人都淋得一身濕透。
「啊∼∼好冷∼∼」夏渼抱頭尖叫。
「妳別想躲!」安澤崴寒著臉,將她躲著的小臉捧高,讓冷水直接落在她的臉頰上,逼她非清醒過來不可。
經過一陣尖叫掙扎,夏渼終于清醒了,她渾身濕透狼狽地靠在牆上,急喘著氣,一雙微紅的美眸瞪視著和她一樣渾身濕答答,但臉色卻顯得相當難看的安澤崴。
「安澤崴?你怎麼會在這里?」訝異地問,她看著他再看看自己。「你干麼把我淋到濕透?我得罪你了嗎?你很可惡耶,我今天會被導演罵都是因為你造成的,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卻這樣整我?」
可能體內的酒精還沒全退吧,小嘴突然爆出憤怒的聲音來,今天一肚子的委屈在見到他之後,盡數吐了出來。
「哼,妳以為先發制人就贏了嗎?」安澤崴眼角抽動兩下。「我告訴妳,我安澤崴不吃女人這一套!妳要要脾氣盡避耍,我可沒空理妳。」
將她逼醒了,安澤崴惡劣的心情卻沒因此好轉,而且在面對她的指責後,他唯一的想法是,他絕不容許她爬到他頭頂上來撒野!
以前,他沒容許過任何一個女人如此;現在,就算她是他想維持感情的親密女伴,他也不允許!
話一說完,他轉身就走。
走進他的房間內,反手用力將房門關上,喀噠落了鎖,安澤崴表明了不讓她踏進他的臥房。
「安澤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夏渼茫然地走出浴室外,紅著眼眶望向那扇不歡迎她的房門,一股委屈情緒翻上心口,她抿著美麗的菱唇、皺著細致的眉心,一滴滴豆大的淚珠突然滾下了頰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