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不是……」他不是來抓她回去的。「太好了!」利蕥葇認出他來了,瓜子臉上的表情轉為震驚,緊張又緊繃的情緒瞬間得到了解月兌,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松口氣的同時,方才猛踩單車,一路狂跑上樓,稍後又沖下樓,不曾停歇的一雙玉腿,驀地累得發起軟來。
她吁了口氣,身子嬌軟地往下跪跌,緊繃的情緒一松懈,她竟然感到頭暈目眩起來,整個人虛月兌無力。
「嘿,妳怎麼了--」見情況不對勁,他上前抱住她。
利蕥葇跌進他的胸前,他寬厚的胸膛給了她安心和溫暖。
「謝謝你……幸好是你……你是我遇過最好、最棒的男人……」親昵且安心地倚著他,止住嬌軀的跌勢,她放心地雙手環抱著他的腰,粉唇抵著他的胸口輕輕蠕動,語無倫次。
易炘鐫挑動一雙濃眉,黝黑的臉頰浮起詭異的紅暈。
欸,她的贊美還真讓他不好意思咧!
修長的大手抓抓頭,搔搔耳垂,模模下巴--他該不該提醒她,別抱他抱太緊--因為他只穿著日式浴衣,底下光溜溜的,她這樣親密的抱他,會讓他受不了的。
清晨六點鐘。
一直保持著規律運動習慣的易炘鐫,平時總是會固定上健身房運動,不過因為回來山上過夜,所以他打算利用晨跑來代替上健身房達到運動效果。
今天他起得比平常早,穿上了慣穿的藍色運動長褲和外套,頸上掛了條白色毛巾,來到玄關外的長廊套上球鞋,推開檀木厚門,俊拔勁瘦的身影緩緩隱入寒冷的空氣中,朝前方唯一一條路慢跑而去。
天空一片灰蒙,易炘鐫的步伐大,跑步的速度雖然一直控制得相當穩定,但是四十分鐘左右的腳程下來,他已經跑完了原先設定的範圍。
停下來,他略作休息,以走路的方式朝前方不遠的社區走去。
以前他總是在跑完步之後,繞道到附近一間便利商店買水喝,但今天他走了另一條路,一個臨時的念頭讓他想來找利蕥葇--
昨天,她軟倒在他的懷里,並且一直稱贊著他,那一刻他感覺到有點不好意思,心情有點兒受到撼動,那樣的情緒令他難以理解,但他知道那是她所造成的。
在她終于找回力氣使喚雙腿走路時,他好心地送她回樓上租賃的公寓去。
二十來坪大的公寓一片空蕩,除了一張單人榻榻米和一個單人衣櫃外,她的公寓里什麼都沒有,沒有沙發、電視、冰箱、音響等等。
站在空蕩蕩的客廳中央,他放下幫她提上來的行李,好奇地問︰「妳是忙得沒時間去買家具嗎?」他不認為老爸會這樣虐待他的員工,讓她工作到連休假的時間都沒有。
「何必麻煩?反正我又不需要。」她這樣響應他。
不需要?!易炘鐫當場瞠目結舌。
現代人有誰不需要這些電器設備的?
原本他還想追問下去,但見她臥倒在房間的單人榻榻米,孤單疲倦又猛打呵欠的樣子,莫名的微酸情緒瞬間涌上來,他看得心都擰了起來。
「妳睡吧,我回去了。」顯然地不再防備著他了,要不她也不會如此放松地在他面前躺上床,這樣信任他的人格。
「嗯……麻煩你把門……鎖好。」又一個貓咪似的呵欠,她將雙手合起貼著頰當枕,合上了濃密的眼睫,緩緩入眠。
易炘鐫一雙長腿定在門口許久,看著她粉女敕的睡顏好一陣子,胸口蕩漾起一片莫名的情愫。
不曉得自己在她的公寓停留了多久才離去,而開車返回老家的他,躺在床上後竟然有點兒失眠。
閉上眼,他腦海里浮現的是前一次兩人在停車場相遇的情況--她突然上了他的車,不由分說地強吻了他……
伸出修長的手指,他撫上了自己微厚的性感唇瓣,嘴角往上勾起,他驚然的發覺自己竟然還記得當時她的唇有多柔軟,柔軟的觸感中是強自鎮靜的顫動。
當易炘鐫抓回飄遠的思緒時,他已經來到她的公寓樓下。
這棟臨邊間的五樓雙並老式建築,客廳陽台和樓下鐵門是同一座向,房間的窗戶則在另一側。
看看腕表,時間是六點五十八分。
她還在睡嗎?
抬眼望了公寓三樓許久,他的腳步突然往旁邊移動,來到邊側,改站在她房間方向的這面牆下。
彎撿起路面上的小石子,嘴角突然揚起一抹奸佞頑皮的笑痕,再站起修長的身干來,舉臂將捏在指間的小石子朝三樓那扇舊舊的玻璃窗丟去。
「叩--叩--叩--叩--叩--」
連丟了五顆石子,每顆都神準地擊中她房間的玻璃窗。
這麼會睡呀?!都丟了五顆了,還沒動靜。
正當易炘鐫蹲,打算撿拾第六顆石子再接再厲時,三樓那老舊的窗戶被往旁邊推開來了。
听見「嘎--嘰--」的開窗聲,易炘鐫馬上挺腰站直,黝黑的俊臉朝上一抬,仰望著一只素白小手掛在窗上,接著露出一張還飽含睡意的素淨瓜子臉。
是誰一直敲打她的窗戶?
「誰……」揉揉迷蒙的水眸,她探頭向下望去,柔軟而微亂的長發被寒風吹揚起。
易炘鐫帶著笑芒的黑瞳與她迷蒙的水眸相接,他出神地望著她剛睡醒的嬌憨模樣,心口突地重重一陣強悸。
「早安,愛逃跑的女生。」舉臂朝她揮了揮,心髒一陣緊縮後大放,在他開口道早安的同時,他的心髒竟然強烈鼓動起來。
「早。」粉唇自然吐出響應,利蕥葇看著他的微笑,和那俊拔而充滿活力的身影,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你這麼早找我……」有事?!
腦子還迷糊一片,她伸手撥開被寒風吹到雪頰上的發絲,還沒完全從睡意中清醒過來。
「妳還在睡嗎?」放下揮動的手臂,他瀟灑地將雙手斜插在長褲的口袋,黑瞳微微瞇著,帶著一分她沒發覺的眷戀盯著她瞧。
「嗯。」她點點頭,下巴撞到窗台,小痛了一下。「你有事找我?」漂亮的手指頭揉著下巴,水眸眨了眨。
「妳八點鐘能下來嗎?我帶妳去吃早餐,順便下山去逛逛。」
「我十點要上班,不能去。」早餐「荷屋」有供應,她不必費心到外面吃。
「我會代妳向我老爸請假,妳八點下來等我,我會開車來接妳。」就這樣說定了。易炘鐫又朝她揮了揮臂,然後轉身慢跑離開。
利蕥葇听得一頭霧水,連忙將手圈在嘴邊,急急對著他跑掉的背影喊道︰「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爸又是誰?」
「我叫易炘鐫,等一下見面時寫給妳看!我爸就是『荷屋』的大老板兼總管,妳認識的。」易炘鐫也學她,手圈著嘴說話?「別賴床了,待會兒見。」
又揮揮手,再度轉身跑掉。
原來他是易叔的兒子,難怪他會說他要代她請假。
利蕥葇關上窗,雙手拍拍被寒風吹冷的臉頰,貼靠著牆坐了下來,揉揉微困的眸,抬眼看向掛在有些掉漆的牆面上的老武掛鐘。
時間是七點十分。
平白多了一天休假,對她而言並沒有多大的興奮感,不過她倒是有點期待與他一同出門。他是她在台灣的第一個朋友,他幫過她一個大忙,然後兩人又極有緣分的相遇--或許她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請他吃飯,正式向他道個謝!
站起身來,她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里頭掛的全都是秋冬當季的名牌服飾,利蕥葇慢慢地從中挑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