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個月底,怎麼?她沒跟你說啊?」
「沒有。」他冷著聲音回答,心情突然郁悶起來。
「唉,可能她一時忘了,最近幾天看她忙進忙出的,好像是在幫你設計什麼屋子吧?你給她這麼多事做,她忙都來不及,哪還記得跟你提呢?」林校長為初允蝶辯駁,她可不希望小倆口因為這件事而起口角。
發覺自己的臉色引來校長的過度反應,駱子堅臉色旋即斂了斂。「關于她的任期,不能再延長嗎?我是說,如果直接讓初允蝶擔任合唱團的指導老師……」
「這事得讓初老師自己決定,因為任期是她自己定的,當初她來學校代課前好像有提過,她只能在這里待一陣子,等任期結束後,就要回蘇黎世去……這事我也不清楚,有空你自個兒問問她吧!」
俊容再度下沉。「我會的。」她為什麼都沒跟他說這些事?
駱子堅繃著臉,離開了學校。
由于無法掌握初允蝶的行蹤,打她的手機又無人接听,所以他只好驅車回到農場來。
當車子抵達門口,他卻發現葛麗塔竟然還沒走--
她渾圓的臀坐在昂貴的行李箱上頭,故作撩人姿態的欣賞著農場景色,一頭大波浪金發隨著微風輕揚。
顯然,她將計程車司機打發走了,而自己則打算死皮賴臉留下來。
聞著由她身上隨風飄散過來的嗆鼻香水味,駱子堅心情煩躁不耐,冷著臉下了車,走到她的面前。
「說,你到底要什麼?」他傲然的冷眼看著她,她的美艷在他的眼中,已經不屑一顧。
「我沒有地方可去。」縴手撥了撥秀發,葛麗塔微勾起媚眼睞著他,風情萬種。
「台灣雖然小得入不了你的眼,但要一個落腳處還不是問題,請你馬上離開。」他冷著聲下逐客令。
駱子堅冷眼瞧著她,看來這幾年她在蘇黎世經過上流社會的社交圈洗練,讓她出落得比他所認識的葛麗塔更加成熟多了。
不過,她已經不再吸引他了。
「你別老是這樣拒絕人好嗎?」
他又拒絕她了!梆麗塔望著他緊繃煩躁的俊臉,來時心中的篤定,已經消失了一半。她還以為憑著她的嬌媚,絕對可以再次收服他的心……
「子堅,就算念在我們的舊情上,你好心的提供一個住所給我,讓我在這里住蚌三天,三天一到我就回蘇黎世去,保證絕不煩你。」
不,她不願輕易就此放棄,她好不容易才和丈夫離婚,在月兌離那段令她痛苦的婚姻之後,她可是馬上直奔台灣來找他的呀!她還是認為他的拒絕只是一時拉不下臉,想維持他驕傲的男性自尊。
「不行。」還是那句斷然拒絕,臉色嚴峻。
梆麗塔氣死了,艷麗的臉轉為青白。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對待?從小到大哪個人不是將她捧在手心呵護?為什麼偏偏他就不?!
「駱子堅,你--」
「我送你下山,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如果你還堅持要來打擾我的話,你應該知道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黑眸一冷,他拐身重新回到車上。
發動引擎,吉普車俐落回轉,車頭再度朝向下山的方向。
梆麗塔氣急敗壞,但她並不想就這麼離開,可是看他的臉色,他的威脅實在令她感到膽戰心驚。
「上車。」薄唇一掀,他的耐性不多。
梆麗塔氣白了臉,起身拍拍裙擺的灰塵,不情不願的拖著她的大行李來到車子旁邊。
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幫她服務的打算,只是側過頭示意她將行李擱在後座。
她吃力的將行李拖上後座,自己則繞到前座來,坐在他的旁邊--她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能接近他的機會。
駱子堅不發一語的開車下山,葛麗塔則懊悔又不甘的一直凝視著他線條分明,卻又刻意緊繃著的嚴峻側臉。
當車子在山路上奔馳的同時,葛麗塔的腦子也不斷的動著,她非得想個法子留下來不可!
「子堅,我胃疼……」有了,靈光及時一閃,她拿出她的陳年舊疾來唬騙他。
由于他們兩個曾經交往同居過一段時間,他很清楚她的胃一向不好,犯胃疼更是三不五時就會發生的事。
駱子堅終于肯瞥她一眼,但那犀利的目光卻是審視大于關心。「你的胃疼還來得真巧。」
冷冷的嗓音讓葛麗塔一陣心虛。
「是真的……我的胃疼說來就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她可不是省油的燈,就算他心存懷疑,她也打算要繼續作戲下去。
她抱著肚子,一手發抖的抓住他操控方向盤的結實手臂。
駱子堅再投來一眼,便看見她臉色蒼白,細額上冒著薄薄的冷汗,張著哀憐的眸子看著他。
其實她蒼白的臉色是因為剛剛被他氣白還沒恢復過來,不過她可不會笨得掀自己的底。
「麻煩你……帶我到醫院一趟,我身上沒帶胃藥。」見他的目光還是充滿懷疑,葛麗塔只好拚命裝痛,美顏不顧形象的痛到扭曲。
駱子堅看著她,再深沉的仔細審視她一回之後,相信了她。「你忍著點,我馬上送你到醫院。」
車子往山路疾馳而下,虛弱地倚在椅背上的葛麗塔,心中在歡呼。
她的第一個計謀成功了!
初允蝶在下午四點半搭著家飾店送貨的貨車,一同回到農場來。
駱子堅不在,生產廠房里的工人說他中午就出門,還沒回來,沒人知道他去哪里?
初允蝶跑回他的辦公室,想打手機給他,可是卻在他的辦公桌上發現,他沒帶手機;他一向沒有隨身攜帶手機的習慣,除非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聯絡,他才會帶。
看來她是聯系不上他了,只好乖乖留在農場等他回來。
在這段等候的時間,初允蝶展開了小木屋的布置工作。今天她總共買了兩窗粉色蕾絲窗幔,還有一套歐式流金玫瑰的床罩、床被和枕頭。
木屋挑高的二樓是臥房,她親力親為的在落地窗前裝上窗簾,還將床罩套在床墊上,鋪上床被,擺好枕頭。
她個人偏好優雅浪漫的氣氛,而這間臥房在金色和粉色蕾絲的妝點下,的確是浪漫又溫馨。
滿意的再看了她的杰作一回,初允蝶開心的跑下樓,準備回主屋去等駱子堅回來。
可是,她才剛下樓來,就在小木屋門口遇見了駱子堅--他將車子開到小木屋前,人正從駕駛座下車來,大步繞過車頭,走向另一邊打開車門。
「子堅,你跑去哪里了……」她快樂的跑過去拍他的寬背,話聲在看見車門打開後,後座里躺著一名美麗的金發女郎時戛然而止。「她、她是誰?」
初允蝶愣愣的僵在一旁,看著他將那女人抱下車,而那名被他抱在懷中的女人則是一直緊閉著眼,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朋友。」他反身關上車門,看也沒看她,簡短而近乎冷淡的回應了她的問話。
他抱著葛麗塔大步越過初允蝶的身邊,朝木屋里頭走進。
初允蝶跟在他的身邊,一起進屋,走上樓。
她看著駱子堅將葛麗塔擺在那張她剛鋪好流金玫瑰床單的床上,並且很自然的撥了撥葛麗塔那頭美麗的金發,替她蓋上了被。
薄被掩去了葛麗塔豐饒的身段,初允蝶驀然想起中午張老師對她所說的那些話。
初允蝶拍拍駱子堅的寬肩,小聲問︰「她怎麼了?生病了嗎?」張老師警告她,這個女人來找駱子堅的動機不單純,可是她沒听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