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駱子堅第三度試圖逮回店員的注意力。他心里同樣也很好奇,初允蝶會如何對付他這個肇事者?
初允蝶第三度打斷他。「這豈是賠償能了事的!我一定要他負起琪洛受傷的責任,除非琪洛痊愈,否則──」
「否則怎樣?」這句話不是淑圓問的,也不是剛打完電話回到櫃台的小珍,而是駱子堅。
三個女生同時將注意力轉到駱子堅的身上。
初允蝶驚愕地看著身旁高大的俊男。「你……」
「駱先生,對不起,我馬上幫你結帳。」小珍急忙接過他手上的錢。「請問余額是不是同樣算到下次的帳上?」
「嗯。」他點頭應和小珍一聲,黑邃的眼依舊緊盯著初允蝶那雙圓睜的杏眸。「你會對肇事者做出怎樣的懲罰舉動?」
他很想知道,她會如何對付他這個撞傷了狗還跑掉的肇事者。
「如果琪洛真受了傷,因此造成一輩子的傷害,我會要他付出同樣的代價。」
言下之意,琪洛若斷了腿,那麼他這個肇事者,也得跟著斷條腿賠償嘍∼∼
駱子堅眼神冷冷的看了初允蝶一眼,然後抿著唇不發一語,凝著俊臉昂首轉身離開。
她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女人……不,她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
棒著玻璃門,初允蝶呆怔地望著他寬厚的背影,直到他上車離去後,她才調回目光,漂亮的小臉浮現著一絲困惑。「他是誰?干麼露出那種表情?」冷冰冰的又高深莫測。
「他叫駱子堅,不住在鎮上,除此之外,我們別無所知了。」
小珍和淑圓很有默契的接上話,兩人心有靈犀的對看一眼──他真是神秘的酷男呀!
「怪人……」初允蝶咬唇沉吟。
不過她沒將心思擺在酷男身上太久,在和小珍和淑圓打過招呼後,她又跑出店外,沿路找失蹤的琪洛。
中午,天空越加陰灰幾分,依舊飄著細雨。
在前往農會開完每周一例行性的農產業研討會議後,駱子堅準備繞到市區的大賣場,采買生活用品以及一些糧食,然後上山回農場。
他向來固定在每個星期一下山來開會,然後順便進行采買工作,而每一回他都會將一整個星期的量買齊。
車子由農會辦公室後方的小停車場?出大馬路,才開了一小段路,他就又遇見了早上在洗衣店對他這個「肇事者」大放厥詞的女人……不,她只是個女生。
駱子堅再一次更正自己對初允蝶的評論。
細雨紛飛下,他看見她穿著和早上不同的衣服──一套淺橘色系的套裝,修長的腿露在短短的窄裙下,細白的腳穿著一雙時髦的尖頭細跟鞋。
她這身衣著看起來比早上那棉衫加牛仔褲的打扮要成熟幾分,不過她稚氣未月兌的女圭女圭臉,卻還是隱藏不了她的稚女敕。
駱子堅的車子在經過她的身邊時,不由自主地緩下車速,並且注意到她左右張望好像在尋找什麼的舉動,心頭難得浮起了一絲愧疚。
他在愧疚什麼?他又沒撞死那只狗。
「琪洛……琪洛……」她一手拿著小提琴盒和一只皮包,一手撐著傘,站在街口出聲喚著。
原本打算加速離去的駱子堅,大腳忽然踩住煞車,車子倏地停住。
愧疚在此刻從心底的一個小角落往外蔓延開來,他低咒一聲,打開車門下了車。
第二章
「琪洛,你躲在里面嗎?」初允蝶彎著身,往路邊一只圓形大垃圾桶探看。
「那條狗……還沒找到?」駱子堅來到她的身邊,微俯著俊臉,硬著聲問道。
他不懂,他何必因為愧疚而上前探問?她既然不知道狗是被他開車撞傷的,他壓根兒無須理會她才對呀!
駱子堅在心頭反駁自己這種自找困擾的舉動,但人卻已經大步來到她的身邊了。
初允蝶被他的貿然出現給嚇了一跳,驟然拾起頭來--沒想到他就貼站在她身邊,因此在她抬頭轉過臉去看他時,粉女敕的唇辦竟刷過他的臉頰。
「啊∼∼」她驚呼。
「嗯……」他從喉間逸出一聲詭異的悶吟聲。
兩人對這突如其來的接觸都感到震愕;初允蝶緊張得倒退了兩步,他則是僵在當場。
「你、你、你……要做什麼?」杏眸驚愕地瞠大,一陣熱浪襲上耳廓,她瞪著來人。
駱子堅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他回復神色自若的樣子。「我特地下車來詢問你,那只黃金獵犬找到了沒有?」
聲音出奇的緊繃。
「還沒。」原來他只是好心地下車詢問琪洛的下落呀。「欸,不對!你沒見過琪洛,怎麼知道琪洛是黃金獵犬?」
她倏地跑近他的面前,意外發現他的可疑之處。
這個男人真的很可疑--從他早上對她露出那臉陰冷莫測的表情,到現在特地下車來詢問,這些舉動簡直可疑到了極點。
初允蝶眯起漂亮的眸子,審視著他,渾然忘了剛剛兩人才發生曖昧的「摩擦動作」。
駱子堅雙手抱胸,臉色一凜。
他向來厭惡別人用這種眼神審視他,更別提對方還是個令他嫌惡到極點的女性同胞……
「你說啊,你為什麼知道琪洛是黃金獵犬?你見過它?!它在哪里?你快告訴我--」
「早上我前往洗衣店拿衣服時,在前面巷口撞到了一條狗,那條狗有一身金亮柔順的毛發,假如我沒看錯的話,那是一條黃金獵犬。」駱子堅說。
初允蝶眯起的眼,睜大再睜大。
被她逮到了--原來肇事者就是他!
「你撞了琪洛,然後就畏罪潛逃?!」十分憤怒的形容詞,但不足以形容初允蝶現在快要抓狂宰人的表情。
她是萬分的憤怒。
「我光明磊落,何必潛逃?」他以傲然的姿態睥睨著眼前快要氣炸的漂亮女圭女圭。
「你撞了琪洛卻一走了之,這不是潛逃是什麼?!」她氣得渾身發抖。
「我有下車看,但是琪洛卻早一步自己跑掉了。」駱子堅看著她縴瘦的身子抖啊抖的,不由得皺起眉宇。
「你真可惡!真的害、害琪洛受傷流血,還受驚嚇竄逃得不知去向……嗚∼∼」說著,她眼眶一紅,眼淚竟然撲?簌的滾下她白皙的香腮。「這可怎麼辦才好?我找了半天,連課都沒去上,-直都找不到琪洛,我怎麼……怎麼……」
她竟然當著他的面蹲了下來,就這麼蹲在他修長的腳邊,傷心的哭了起來。
駱子堅兩腿僵直,他低頭,怒目瞪著她。
「你--沒必要哭,我可以幫忙你找那條狗。」臉色緊凝,但他的語氣卻軟得不得了。
他會這樣溫柔地對一個女人說話,天要下紅雨了。駱子堅心頭低啐自己的詭異行為。
「你、你、你別老是那條狗、那條狗的沒禮貌亂叫。」她跳了起來,香腮掛了兩行惹人憐惜的清淚。「還有,你當然得幫我找到琪洛,否則你就等著被我迫害!嗚∼∼假如琪洛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慘、了!」
駱子堅真想動手掐住這個敢當面怒聲指責他的女人,但是她淚眼婆娑、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動不了氣。
「如果沒找到,或者那條……琪洛它有任何嚴重意外發生的話,我會負起道義上的責任。」在初允蝶的盛怒目光下,他僵硬的改了口。「上車,我開車載你一起去找琪洛。」
懊死的!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伯一個小女生的威脅目光?!
駱子堅轉身上了吉普車,初允蝶用手背胡亂擦了擦臉頰上的眼淚,也跟著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