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他分個徹底的最好辦法,就是離開這里。
為了不讓自己有反悔的機會,白蕾兒立刻沖到電話前,拿起電話撥號給丫麥。
「喂,丫麥,你馬上訂機票,我要在明天早上之前回日本。」她快速地交代著。「這里的事情就麻煩你跟德魁幫我處理一下,你們隨後再回來……」
她想逃離焉日焰,但心卻在決定離開的這一刻開始抽痛起來。
眼眶泛紅,鼻頭泛酸……她竟然舍不得他……
不,不行!他和廖鄀彤牽扯不清的感情令她生厭,像他這樣的男人,她很討厭!非常討厭!
「為、為什麼突然要回去?」丫麥听得一頭霧水。
總公司臨時更改工作行程了嗎?否則怎會這樣緊急?
「我和焉日焰……」丫麥一直以來都是白蕾兒訴苦的對象,白蕾兒在他面前,瞞不了任何事,他們之間除了工作伙伴的關系外,還有一份深厚的友誼在。
電話彼端的丫麥,在听見她的說明之後,不禁在心里偷偷嘆氣。
「對了,如果焉日焰向你問起我,就一概推說不知道,曉得嗎?如果你和德魁膽敢透露一絲消息給他的話,我們以後就分道揚鑣--」
白蕾兒的威脅聲讓電話彼端的丫麥高高挑起雙眉。
「奸吧,被妳這樣威脅,我也只好照辦了。」看樣子,她是真的陷溺在愛情里了。「誰教我們兩個比不上一個姓焉的。我和德魁可是很死腦筋的,只想跟著妳呢!」丫麥哀怨的語氣中帶了點抱怨意味。
白蕾兒感到有點歉疚。「丫麥……」她剛剛口氣好像太重了,丫麥和德魁一直都是她工作上的最佳伙伴。
「好啦,開妳玩笑的,妳可別內疚哦。」听著白蕾兒泫然欲泣的聲音,丫麥趕緊改口。「只是我認為妳這樣一走了之,似乎不太像妳平時的作風耶!」
他所認識的白蕾兒,是個不畏艱難、勇往直前的厲害女生,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只膽小的小老鼠企圖躲回老遠的日本去。
不過,話說回來,誰教那個姓焉的家伙剛好踩到白蕾兒的死穴--因為妹妹白蕾欣懷孕卻還被男人拋棄的緣故,所以白蕾兒現在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對女人始亂終棄的可惡男人。
她是從來不會逃避任何事的,但……
「誰教他那麼惹人厭。」一顆不爭氣的晶瑩淚珠滾下香腮,她覺得心里好難過。
她好討厭他……
她就是要討厭他……
她非常非常討厭他……
白蕾兒用手背用力拭去眼淚。她就是因為愛上了他,才會心痛得想用力地討厭他!
向來堅強快樂又充滿勇氣與干勁的蕾兒哭了?!
丫麥驚嚇過度,手機從手中滑掉,砸上他自個兒的腳--
「啊,好痛啊∼∼」
第十章
東京。
在繁華的商業地段,「拓集團」擁有其中一棟新穎的帷幕高樓,「拓」在東京服裝界相當具有知名度,旗下所網羅的服裝設計師,全都具備相當的名氣,也都曾在東京及國際時裝設計比賽上獲得獎項,個個來頭不小。
白蕾兒是幾個月前最新簽約的服裝設計師,在「拓」集團中算是當紅新人,但另一方面卻也是集團中最資淺的品牌設計師,勢單力薄。
忍著暈車的難受感,白蕾兒現在正坐在會議室內,和其它十幾位品牌設計師,還有產品包裝企劃及采購人員密集開會中。
大家對未來的流行趨勢都有各自的見解與想法,眾人在「拓」集團的總裁面前,全都大力表現自己對于下一季創作的看法。
每個品牌設計師有其專屬的工作伙伴,在今天的會議中,設計師們都各自擁班底,只有白蕾兒一個人孤伶伶的;因為她的班底丫麥和德魁都還留在台北,他們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才能返回東京。
勢力已經夠薄弱的白蕾兒,如今形單影只的出席這個大會議,在眾家設計師爭先恐後的向總裁爭取發言機會時,她只能忍著暈眩感呆坐在一旁,腦子亂烘烘一團,沒人能代替她發言。
這大概是她把丫麥和德魁丟在台北,自個兒打道回東京的報應吧?
回來東京都已經一個星期了,丫麥他們還在台北忙著,而她卻窩在這里無所事事……
仔細想想,她還真是對不起他們兩個--這都是焉日焰害的!他如果別來招惹她的話,她絕對不會做出把工作伙伴丟下,自己半路月兌逃的舉動。
驀地又想起焉日焰,白蕾兒的心情是又氣又惱又……矛盾的想念著他。
她都回來東京七天了,他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雖然她曾口是心非的不準丫麥向他透露她的任何線索,但是他也未免太過分了吧?她人都跑了,他竟然連向丫麥追問一聲都沒有,可見他心里根本就不在乎她!
或許他已經跟廖鄀彤舊情復燃,願意負起當父親的責任了……
心情難受得緊,亂烘烘的討論聲更是讓她頭痛欲裂,好不容易捱到會議結束,她因為沒在會議中搶機會起身發表,所以索性就將她的設計作品夾在檔案中,請總裁的秘書代為呈交上去。
搭乘電梯下樓,離開「拓」的總部,她在街角買了一杯黑咖啡喝,希望借著咖啡因提神,治療她的暈眩和頭痛。
如果這杯咖啡能順便讓她忘記焉日焰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
邊走邊喝著咖啡,當她來到公司為她在東京名品街道所設立的品牌服裝店門口時,一抹高大俊拔的身影就佇立在玻璃櫥窗前。
他目光專注地看著櫥窗里陳列的一張大型海報--海報上的模特兒就是她自己。
這是「拓」集團對每個設計師的要求。身為服裝品牌設計師,為了能利用名氣將自己的作品推上時尚舞台,他們都必須在旗艦店的櫥窗露臉,讓每個經過的路人都有機會「認識」他們。
櫥窗內的「蕾兒」,穿著一襲充滿搖賓味的七彩大圓亮片削肩洋裝,姿態隨意且性感地趴在白色細沙上。
她的臉面對鏡頭,嬌媚俏皮地綻放著笑靨;微微凌亂的長發自然披瀉在的粉肩上,很巧妙地遮住了胸前微露的;一雙細白長腿微微往後勾高,漂亮的腳趾頭和白皙的腳踝都沾了些細細的沙子。
焉日焰屏息地看著櫥窗內那幅放大的海報--她美得像個小妖精,那媚態里還帶著幾分不解世事的純真。
這幅海報絕對能讓每個過路的男人,願意暫留幾分鐘或更久的時間駐足細細凝視,因為,她實在太撩動人心了。
他目光專注而灼熱,沒發現白蕾兒就近在幾步之遙……
乍見到他一手提著行李,一手抱著像建築設計圖的藍色紙卷現身東京街頭,駐足在她的店門外,她心中的震撼是言語所無法形容的。
手中的咖啡掉落在人行道上,深咖啡色的液體潑濕了她白色的細跟鞋,以及漂亮的白皙腳趾頭。
一切就像慢動作般,焉日焰听見了身旁的聲音,緩緩地轉過頭來--沒想到這一轉頭,黑邃的眸子就捕捉到了那個令他狠狠想念一星期的女人。
幾乎是立即反應,他在那抹娉婷身影烙進眸心的同一時間,迅速邁開修長的雙腿,朝她飛奔而來。
白蕾兒自然反應的驚跳一下,轉身就跑。
「白蕾兒,妳還敢跑--」氣憤的聲音從齒縫中進出。
這句低吼聲足以讓白蕾兒知道,焉日焰胸口彌漫著前所未有的怒氣。
她強忍著頭暈往前跑,但穿著細跟鞋的她,壓根兒跑不快;混亂成一片的腦子,不曉得自己干麼矛盾的想逃開他。
她明明很想念他的呀!她已經後悔自己從台北逃回東京的愚蠢舉動,她不想讓他和廖鄀彤為了孩子舊情復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