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我都不會放你走的。」到口的「生日」兩個字又被他給打斷。「到了,出去吧!」
成濬摟著她踏出電梯外,走在一樓大廳上,他難得展現熱絡地沿路和幾位熟識的同事打招呼,完全罔顧丁蔤蓎的「抗議」。
現在他已經交出研究報告,手中不再擁有有利自己的優勢,所以他得將她看牢一點,最好每分每秒都將她放在視線內,他才能安心。
抗議未獲正視的丁蔤蓎,直到上了車,才有機會將未說完的話一吐為快——
「今天是老爸的五十六歲大壽,所以我今晚一定要回去陪老爸吃飯!」
「今天我所交出去的這份研究報告,就是送給丁董事長最好的祝壽禮物了,我相信他現在一定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晚上也許還會和其他董事們舉辦個酒會私下慶祝,應該不差你陪這一頓飯。」
他相信只要看過了他的研究報告,剛才那一些與會人士,今晚肯定會舉辦晚宴慶賀慶賀。
「而你,今晚得把時間給我,算是對我為醫院賣命的一點小小補償。」他的話帶著一點霸氣還有一點幾不可見的渴求。
他渴望她能陪著他……
丁蔤蓎微怔地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沒有再繼續「抗議」下去了,心中浮現莫名的復雜情緒。
她也想陪著他……
老爸,對不起喔,今晚她得失約了。
開了整整五個小時的車程,成濬帶著丁蔤蓎來到了南部。
房車在市區內的巷弄里穿梭,最後停在一間餐廳門口。
「你大老遠帶我來這里,該不會只是為了吃頓飯吧?」午後兩點半,用餐時間早過了。
「這里有很精彩的表演。」修長的腿先跨下車,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將筆直的長腿收回車內。「在看表演之前,先給你看個東西。」
他傾身到後座取來一只亞曼尼黑色公事包,從公事包內拿出兩張紙張遞給她。她納悶地接過來看。
「成大器,受傷的地方……左臉頰紅腫瘀血,右邊嘴角以及下巴皮肉破裂,額頭有兩處擦傷……嗯,還有左手骨折,右小腿皮肉破裂出血……很精彩的一張就醫診療表,你拿這張給我看,是不是要告訴我,被你揍的那個『女人』,下場就像這張所記載的一樣慘?」
一看完這張精彩的診療表,丁蔤蓎心底不覺浮上一陣悚然。
如果這是每個被他拳頭伺候過的人的下場,那她現在是否該聰明的和他劃清界線,免得日後遭殃?
至於她曾經允諾他的事,就當……就當她沒說過算了!
「你看仔細,上頭的性別寫的是男是女?」他伸手將她垂落頰鬢的長發撩到耳後,修長的手指點著診療書上的某個位置。
「這渾身是傷的倒楣鬼名叫『成大器』,他……是男的。」乖乖听話地照著他的指示看。
真恐怖耶!男的都被他揍成這等下場了,那要是換成女人,豈不只剩半條命?!
捏緊紙張,丁蔤蓎的臉蛋明顯寫著震驚和害怕,心頭謹慎地考慮著該不該跳車潛逃。
她又開始懷疑他了?她就不能完完全全的信任他嗎?
成濬心中升起怒火的同時,又很無力地嘆息。
「他是個百分之百的男人,我身上有的他都有,只不過他愛反串成女人,而那天你所撞見我對女人施暴的那一幕,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揍的人不是女的,而是他。」
他和成大器結了不少怨,那次與他的巧遇,可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當然不會輕易地讓成大器給跑掉。
粉唇驚訝地傳出一聲低呼。
他說什麼?
他揍的不是真正的女人,而是個男扮女裝的大男人?
他在編電視劇嗎?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湊巧的夸張戲碼?
「你不相信我的話?好,那麼請你看看『他』受傷的就診日期,是不是跟兩年前的時間符合?還有,我帶你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要你親眼指認『他』。」
打開車門跨下車,他繞過車頭,跟著將她帶下車來。
今天,他要將和她之間的誤解徹底解決掉!
「等、等等……你走慢一點好嗎?」
丁蔤蓎被渾身充斥著不明怒氣的他帶進一間裝潢老舊、燈光非常昏暗的餐廳。
「我花了不少心力找他,現在好不容易被我找到了,我可不想錯過與他踫面的機會。」他冷冷說道,往前疾邁的步伐未曾停歇。
餐廳似乎才剛開門營業,前來捧場的只有三三兩兩、上了年紀的客人,舞台上有個穿著旗袍,身材凹凸有致,臉上濃妝艷抹,嬌艷無比的高大女人,以比一般女人低沉許多的嗓音唱著老歌。
成濬並沒有找座位坐下,而是直接走向通往舞台後方的簾幕,在簾幕外與人低聲交涉之後,順利地帶著她進到了後台。
「『他』……在哪里?」跟在成濬身後的丁蔤蓎,一踏進里頭,就對眼前的情景看到傻眼。
後台有幾個男人,正在進行換裝。
有一個男的,正由別人協助往他平坦的胸前裝上兩團「肉胎」,另一個男人身上則是已經裝備妥當,前胸該凸的地方很凸,臀部該翹的地方也很翹,並且正彎身穿著絲襪。
至於坐在化妝台前,正努力往臉上涂上五顏六色的冷艷女郎……應該也是男的吧?!
「就是『他』!」成濬冷沉的目光投向那位已經不知往臉上涂了幾層粉的「女人」。
那「女」的「漢草」很好,穿著一襲火紅色的低胸禮服,胸前很偉大,後背也很有看頭。
「是她?!」真是一個艷光四射的「女人」。「可是我認不太出來耶……」
成濬該不會是想隨便找個人來蒙她吧?
她心里不自覺地又產生懷疑。
成濬冷冷一笑,松開丁蔤蓎,高大威猛的身形朝那個「女人」緩步逼近,後台的幾個人全都發現了成濬的存在,唯有專心補妝的成大器還沒發覺……
「我親愛的堂弟,好久不見了,嗯……」成濬冶然的聲音在成大器的身後響起。
「 啷。」
成大器原本俐落靈巧的動作在瞬間凝住,手中的粉盒掉到地上。
「成……成、成……成濬?!」紅艷的粉妝掩不住他臉上的驚懼,成大器像條剛從海里撈起來的活蝦,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粗沉的聲音和他的外型完全不搭軋。
「看到我需要這麼驚訝嗎?」俊臉上凝著冰冷徹骨的笑。「今天能夠再見到你,我可是打從心里高興哪……」
成大器看著朝他逼近的成濬,一張花容月貌立刻變成花容失色。
「當、當然驚訝啊,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又、又怎麼有空來找我呢?」老天,成濬干麼找他?
「你如果沒做虧心事,大可不必怕我怕成這個樣子。」成濬逼近他,單手箝住他的手臂,以防他逃月兌。
「我我、我不是怕啦,我只是太驚訝了。」乾笑。
他冷哼,使得成大器強逼出來的笑容頓時凝住。
「我今天來,是專程要來請托你一件事。」
「有什麼事你盡避說,別說什麼請托不請托的,我做得到一定幫忙到底!」
「好,我要你老實的向我的未婚妻承認,兩年前我們在街頭『踫面』時,你正是一身女人的打扮。」成濬說得很含蓄,其實兩年前他和成大器在街頭又豈止是「踫面」而已?!
「成濬,兩年前的事情,我哪記得那麼多……」那是個慘痛的記憶,成大器不太敢去回憶。
「要不要我幫你想想?」用拳頭幫他。成濬俯下鷹眼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