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彼此赤果地纏在一起時,他在她耳際訴說著愛語,然後深深地埋進她,在她的身體里舞動自己的渴切,直到大汗淋灕後才釋放自己。
這樣相擁依附彼此身體的感覺真好……只不過他擔心的是,在她身體熱情依附著他的同時,是否也會把心依附給他?她是否有足夠的信任感來相信他絕對不是那種妄想靠她得到斐氏企業繼承權的人?
必於這件事,他必須和她好好談一談才行。
歡愛過後,他摟著累壞的她在床上相偎而眠了好久好久,久到外頭的天色都漸漸暗了。
雖然彼此相偎的感覺很好,但是他卻被敲門聲給吵醒。
翼鴻平輕輕地將靠在他胸前熟睡的她安置在床的另一邊,下床套上了發縐的襯衫和西褲,順手扒了扒頭發,然後走到房門前將門打開一道縫,不讓外頭的人看見床上果身沈眠的斐敏梔。
「有事?」
門外站著一個佣人,佣人的眼里透露出幾分好奇。「夫人快回來了,她打電話要我上來問翼先生今晚會不會留下來用晚餐?」她雖然很好奇他和小姐的關系,但是卻也很識相的沒敢直接表現出來。
翼鴻平垂眸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驚覺時間竟然過得如此之快,一下子已經從白天逼近晚上了。
「不了,請你幫我謝謝夫人的好意,我晚上還有一個重要的飯局必須出席,所以我馬上就得離開。」翼鴻平回頭溫柔地看了眼斐敏梔,然後才得體地婉拒。「那就麻煩你跟夫人說一聲了。」
這個飯局其實也不是非出席不可,但是他並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和董事長夫人見面;況且以斐敏梔熟睡的程度,她絕對無法在晚飯前醒來,陪他一起面對董事長夫人。
「好的,我會向夫人轉達。」佣人很快地離開了。
翼鴻平掩上門,走回床邊,傾身眷戀又憐惜地在她的頰上落下一吻,然後替她將被子拉高,蓋住她單薄的粉肩。
回頭他在一旁的櫃上找到了紙筆,寫了張紙條擺在櫃上,然後彎身從地上撿起外套、領帶和鞋襪穿上,以上午進門時的輕悄聲量,安靜地離開了。
醒來後記得打個電話給我,我們得平心靜氣的好好談談。
十點鐘過一刻,當斐敏梔從睡夢中轉醒準備要下床時,她便在一旁的櫃子上看見了翼鴻平寫的這張字條。
她抓著字條發呆怔愣著,腦海緩緩浮起她和他白天在床上歡愛纏綿的所有畫面;他所表現出來的猛烈和渴切,讓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他仍舊依戀著她……
他還戀著她!她緩緩地彎起漂亮的嘴角,從唇間漫出一抹淺淺的幸福笑容。
他不跟她分手了,他還願意讓這段感情繼續下去……應該是這樣吧?!不然他不會留在她身邊一整天,臨走時還留字條要她給他電話,兩人好好地談一談。
哀傷了大半個月的心情,在瞬間飛揚起來。
她掀被下了床,小跑步沖進浴室內梳洗後,很快地鑽進更衣間挑了一套細肩帶洋裝穿上,一手拎著一條薄紗領巾,一手抓著鑰匙和小皮包,愉快地奔下樓,開車出門。
雖然兩人才分開不到幾個小時,但是她卻控制不了心口一直漫溢開來的思念,她不想只在電話中听他的聲音,她想現在就見到他,很想很想。
她邊開著車,邊想他的氣息、想他的體溫、想他英俊的笑容、想他深邃動情的眼神,還有他吻著她的樣子。
一路上她一直微笑著,直到她車子停在他的住處大樓門口下遠處,正打算下車時,她卻看見翼鴻平的那輛銀色房車從大樓的車道口開了出來——
這麼晚了,他要上哪兒去?
斐敏梔來不及追上前叫住他,只得趕緊坐回自己的車子,開車尾隨而上。
他開車的速度又快又急,她幾度踩油門想追,但是由於自己的車子與他的頂級跑車相較,只是馬力不足的小車,所以一直追得很辛苦。
十分鐘後,斐敏梔即被他給拋得遠遠的——她跟丟了。
泄氣地將車停到路旁,她索性打手機給他。
手機在響了一聲之後就迅速被接了起來——
「喂……」斐敏梔才要開口,就被他硬生生給打斷。
「我馬上就到,你等我——」翼鴻平看也沒看手機螢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劈頭就說。
他的聲音听起來很急,一如他狂飆的車速。
斐敏梔沈默以對,心頭莫名泛起不太舒服的感覺。
他顯然和人有約,只是不知對方是誰,是阮瑩嗎?
「阮瑩,你說話呀!你不要嚇我!」翼鴻平皺起眉眼,心頭劃過怪異的念頭,讓他下意識地將手機迅速拿到眼前,定楮一瞧——該死,是斐敏梔打來的。
翼鴻平面色驚愕地即刻改口。「小梔,你听我說……」他的口氣比前一秒還要急、還要慌。
她的猜測竟然成真?!他深夜急著去見的人——是阮瑩。斐敏梔神色黯然地將手機掛掉,並關了機。
她從腳底開始發涼發冷,那冷涼難受的感覺凍僵了她的心,一分鐘前所有幸福飛揚的感受,在這一刻完全消失無蹤了……
一小時後,她回家了。
沒想到父親竟然等在客廳。
「你到哪里去了?手機又不開,鴻平一直打電話來家里急著找你,你知道嗎?」斐權容問也沒問女兒原因,就口氣不太好地劈頭質問。
斐敏梔冷淡地看了父親一眼,沒回話,直接轉身上樓。
「你到底怎麼了?一下子跟鴻平要好,一下子又不理他,你是存心玩弄鴻平的感情嗎?」
案親的吼聲在斐敏梔身後響起,使得她僵在樓梯中間。
她玩弄翼鴻平的感情?
原來在父親的眼中,她除了不適任他的事業繼承人外,還是個會玩弄男人感情的惡劣女兒?!
斐敏梔心里很難受。她實在不懂,她明明就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可為何他始終不將她放在眼中?他從來都不關心她,也不正視她工作上的能力,就只會指責她。
「你說話呀!你到底要鴻平怎麼辦?他今天為了你身體不適又任性獨自離開公司,還急得差點把公司都給掀了。他真的很愛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怎樣才能看得見他的心、他的愛?她不會。
斐敏梔回身朝父親緩緩搖了搖頭,這是她的回應。
「你——」
「權容,不要發脾氣,年輕人的事我們不要干涉太多。」斐權容的怒罵聲中止在柳盈宣溫柔的安撫聲中。〔小梔自己會處理的……」
對於這對個性同樣倔強、老愛爭執的父女,柳盈宣一直找不到方法來化解。
「我是她的父親,我怎能不去干涉……」斐權容看著自己深愛的妻子,心中雖然對斐敏梔有氣,但是卻發作不了。
「爸,我和鴻平確定已經分手了,你不用再痴心妄想他會成為你的女婿,接掌你的事業——」斐敏梔看了父親想動怒卻又壓抑的神情,她把心一橫,說了重話。
斐權容當下氣得臉色發青,開口又要發飆,但斐敏梔理也不理他,逕自上了樓,並且在消失於樓梯玄關口之際,又涼涼地拋下一句話來——
「從現在起我要休長假,而且我想休多久就休多久,公司的事我不管了,你自己去求翼鴻平和大哥幫你搞定,我統統下想管了。」
「求?好,我就去求他們幫忙,但我絕不會求你回公司來,你一個女孩子家根本扛不起我的事業,你的能力不夠,我……」
案親的聲音她不想听,轉身很快地走進自己的房間。
從現在起,她不要再汲汲營營去爭取案親的重視,去爭取「斐氏企業」的繼承權,她要好好的冷靜下來,好好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直到她低落受傷的心恢復原來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