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床……」
溫萳檍嬌軀一僵,一股寒意從腳底往身上攀升。
她睡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
再沒有多余心思去注意眼前的初詮野有多帥多酷,她慌慌張張地抓緊薄被,神色惶恐地左右瞟望,接著顫巍巍地深吸一口氣,再把惶亂的視線垂落在自己的身上。
拜托、拜托,她的衣服最好都沒離開她的身上……她暗暗祈求著。
丙然祈求靈驗,她身上的衣服都還完好如初,除了變得縐巴巴的之外,襯衫的鈕扣都扣得好好的。
「呼∼∼」她小喘一口氣。
「妳以為我會對妳這干扁魚干下手嗎拜托,我又不是昨晚那只饑不擇食,外加眼楮月兌窗的黑猩猩。」
雙手環胸的初詮野,把她恐懼又放松的表情全看在眼里,飽滿適中的性格嘴唇吐出一聲冷哼。
哼完,他伸手將被她霸佔的薄被給拉回來。
「欸,我的被、被子……」
「這是我的被子。」
用力從她手中扯過薄被的初詮野,起床氣非常的重。他只要沒睡飽,就算長相再美若天仙,身材再怎麼甜美誘人的女孩,月兌光衣服並擺出撩人姿勢跨坐在他的腰上色誘他,他也無動于衷;而且還很可能會不解風情地把那女孩推開,外帶踹她一腿,再將對方批評得一文不值。
「我救了妳這丑不拉幾的女人一命,還留了妳一夜,這樣已經夠仁至義盡了,如果妳已經睡飽,就請快快滾離我的屋子!離開時,記得要把大門鎖上。」他拉過薄被,將之蓋在頭上,掩去早晨礙眼的陽光,倒頭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向來總是被稱贊為美人胚子、捧在掌心呵寵的溫萳檍,被他的批評給嫌傻了。
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她……
她的長相哪里丑啦?她的身材哪兒扁啦?她全身上下該凸的凸,該翹的也很翹,身材可是黃金比例耶!他怎麼可以這樣批評她?
不對!她現在該在意的不是他的批評,而是他剛剛所說的……昨晚的事,還有那只「黑猩猩」!
喔!老天!她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她和老爸發生爭執,然後她在一氣之下從大宅的後門跑了出來,接著老爸也跟著追出來,然後她就和老爸在樹叢里吵了起來。
吵著吵著,她負氣又想跑掉,結果卻被老爸攔住,扛在肩上要將她帶回家里;誰知這個年輕男子卻忽然冒了出來,他手執球棒,二話不說就朝老爸的後腦勺敲下去,給了老爸一個很結實的當頭棒喝。
這一重擊,老爸當場昏倒,而她也因為驚嚇過度跟著昏了。想不到她這一昏,就是一夜,醒來時,竟然已經躺在他的床上了……
噢∼∼真是糟糕。
溫萳檍雙手掩面低嚎。她不敢相信昨晚和老爸單純的爭執竟會演變成如此出乎意料的結果來……這位自認充滿正義感的男人,拿著球棒打昏了她的老爸,而她則被他救回家,在他這張難睡的床睡了一個晚上。
這整件事情真是烏龍啊!
她緩緩抬起俏麗小臉,不知所措地偷覷了眼背對著她、頭蒙薄被的初詮野;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他卻也可能成了殺害她老爸的凶手……
假如她老爸有個三長兩短,那「他」的罪過可大了,而她也將難逃罪嫌……溫萳檍緊張的喉嚨緊澀,隨即就不敢再想象下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嗚嗚嗚∼∼這下她糟糕了啦!
※※※
起床胡亂梳洗之後,溫萳檍約略參觀了一下他的住處。
與其說這里是住處,倒不如說是工作室還比較合適,因為這間平房除了房間之外,其它地方全都擺滿了陶藝用的工具、陶土、顏料及釉藥,和一些已完成與未完成的作品,屋里頭彌漫著泥味。
他所住的這間平房,前院加上後院、前廳加上後廳,少說也有七十來坪,可這些空間雜亂得讓溫萳檍不敢茍同;每個能走動的空間和角落幾乎都堆滿了東西,而堆滿東西的結果是……寸步難行。
好不容易,她排除萬難,走出房子來到了平房外的空地上,撥了撥一頭由名家設計過的時髦蓬松鬈發,她伸了伸懶腰,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
嗯∼∼她專程走出來,好象不是為了呼吸新鮮空氣喔,她是特地出來找報紙的,她得看看新聞中有沒有老爸的消息。
想到這兒,溫萳檍趕緊在屋前東張西望,並在屋子的右方找到一個小小、不起眼的舊信箱,她立刻跑過去打開,很幸運地在里頭拿到了一份報紙。
她迫不及待地翻開來,才翻開一頁,斗大的標題就映入眼簾……
※※※
台灣最大娛樂事業集團龍頭溫滸昨晚遭歹徒攻擊,後腦受到重擊,傷勢頗為嚴重,現正在著名的私立醫院接受追蹤治療。
據溫滸的佣人提起,昨日晚上溫滸與獨生女溫萳檍因事而產生口角,兩人發生嚴重的爭執;父女爭吵到後來溫萳檍負氣離家,身為父親的溫滸則因為擔心而跟著追出門。未料,這一出門,卻在住家後側的樹叢內遭到攻擊,而溫滸的女兒溫萳檍也可能遭到歹徒挾持,自昨日深夜便不知去向……
對于溫萳檍失蹤一事,與溫萳檍有婚約關系,橫跨黑白兩道的「秦氏企業」二少東秦宇烈,在稍早前也發出新聞稿聲明,他表示將不惜一切找回失蹤的溫萳檍,並且還對歹徒提出嚴正的警告;他警告歹徒絕對不準動其未婚妻溫萳檍一根寒毛,否則絕對讓對方嘗到生不如死的淒慘後果……
※※※
完了!她現在真的闖下大禍了啦!
昨天晚上的烏龍事件居然變成了今天的頭版新聞老天,她壓根兒沒想到自己一時的任性竟造成如此大的風波,還害老爸莫名其妙受傷住院。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咧……
溫萳檍睜著圓眸,蹲在地上挫敗地看著被她攤開在地上的報紙,一手無助地扯著發,一手慌亂地放在粉女敕女敕的嘴唇里啃咬著。
驀地,一雙穿著破牛仔褲的長腿踩在報紙的前方。溫萳檍看著那雙突然出現的修長長腿,猛地抬頭,目光經過窄實的腰身,越過肌理結實的果胸,然後觸踫到一雙已經不見睡意,卻還懶洋洋的深邃黑眸。
那雙黑眸的眸心深不可測,那雙黑眸的眸光清冷得令人背脊發涼。
他有一雙會把女人的心電死的眸子……溫萳檍在慌亂中突然蹦出這個想法。
「你你你……醒啦?」
罷才他一直裹著被,所以她沒注意到他上身是赤果的,但現在他卻光明正大地果著上身晃出屋外,他這樣的率性令她的視線一時不曉得該往哪兒擺才好。
上下左右溜了一圈,最後她決定站起來,把視線對準他說話的嘴巴,目光直視他線條性格的完美下顎。
「請問,妳怎麼還沒滾?」沒滾就算了,居然還敢擅自翻閱他的報紙
初詮野雙手抱胸,等著她給一個合理的回答。
「我我我恐怕……暫時還不能走。」她該怎麼說哩?溫萳檍想了一下,兩手絞在一起,擠出了這個回答。
「不能走妳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救妳,還得負責收留妳嗎?」他可沒那麼好心,昨天晚上會伸出援手救她,已經是破天荒的舉動了。
她垮著粉肩,無可奈何地說︰「對,恐怕你暫時得收留我。」
初詮野一張帶著狂野氣質的俊酷臉龐,在听了溫萳檍的話後,揚起不敢置信的錯愕表情。
「我、不、可、能、會、收、留、妳!」他瞪著她嬌柔的臉蛋,聲音從齒縫中逼出來。
她握緊雙手,抬頭語帶堅決地面對他。「我知道你不想收留我,但是你卻必須這麼做,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