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懷疑的眼光看我,我絕對是個很可靠的男人。」他的話里充滿暗示,對她眨了眨眼,樣子像個調皮的小男生。
不論在經濟或其他方面,他都有自信為他未來的另一半提供衣食無虞,快樂無憂的生活。
她回以淺淺的的迷人一笑,對于他的暗喻不作正面回應。他體溫從彼此相貼的手臂傳來,沈檸的心開始莫名地冒起一顆顆小小的泡泡,難道——她對這個男人動心了嗎?!
她的心有點慌,一時間她無法理清自己的情緒。回頭應該向安貝綺請教一下,那女人的感覺向來敏銳,或許可以給她一點好的建議。
側臉看著她的褚翰錫,捕捉到她眼底的一絲迷惘。他不著痕跡地將她急著掩飾的情緒藏進眼底,性感的薄悄悄勾起一抹笑痕。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紙袋,從里頭拿起一片「美味可口」的餅干。
「呃——這是——」俊眉不解地蹙起。這片餅干表面黑黑的,看上去好像是——烤焦了。
「拿鐵甜餅。」只不過有一點點焦了。他發現了嗎?
沈檸充滿期待地凝視著他。這「拿鐵甜外頭」是她自己發明的新口味,做法翻新自「巧克力甜餅」。
今天一早心血來潮,烘焙了一些新口味的餅干。每次只要她有了新的作品,總是脅迫她的知己好友品嘗,那兩個女人長期受她荼毒,現在只要見她拿出餅干,不是落荒而逃,就是打死也不肯張開嘴吃上一口。
所以羅!這些剛出爐不久,還熱乎乎的餅干才會落到眼前這位「幸運」的男士身上,她可是上很有誠意把這些餅干親自送上門來了呢!
「餅干里加了巧克力嗎?」他將餅干夾在他修長的指間,翻動餅干兩面,仔細地瞧清楚,希望極力說服自己,他所看到的絕不是——烤焦的痕跡。
「沒——有加一點點。」
「你確定——只加了‘一點點’?」
「可能不小心多加了一點吧!你快嘗嘗看是什麼味道。」
褚翰錫遲疑地看著她,心里突然感覺毛毛的,他的直覺向來很敏銳。
「好,好吧!」美人如此期盼,他怎麼能讓她失望呢?他把餅干丟進嘴里,緩慢地咀嚼著,細細品嘗。
「味道如何?」她有點激動,抓住他的手臂,目光專注地盯著他性感的唇瓣。
味道——很苦又很咸。
有很濃的烤焦味——火候顯然拿捏得不大恰當。
餅干是咸的——想必她「不小心」把鹽巴當成細糖了。
這拿鐵甜餅——關于咖啡與牛女乃結合的美妙滋味,完全嘗不出來。
「還,還不錯。」他硬著頭皮,把難吃的餅干吞下喉嚨,吐出一句令人心花怒放的評語。
「真的好吃?」她清妍臉龐上的笑意逐漸加深。
「真的。」說這話時,他的嘴角有點顫抖。
「那再來一片吧!」她從他手中接過紙袋,拿起一片餅干,熱心地送進他的口中。
他暗暗輕抽了一口氣,張口把餅干含住,然後將它快速咬碎,吞進肚子里。
「你喜歡吃的話,我下次再多做一些。」
沈檸把一塊塊餅干接連不斷地送進他的嘴里。
她對褚翰錫的好感逐漸加深,因為他有著令人欽佩的絕佳氣度,沒有當面批評她的手藝,讓她感到難堪。
「呃——不必麻煩了。」他暗暗叫慘,頭皮開始發麻。
「你不喜歡?」她的小臉有著一絲失望的表情,不過還是沒停下手,把最後一塊拿鐵甜餅塞進他的嘴里。
他的心揪了一下。「不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給了她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她把紙袋塞還給他,嘟起雙唇,嬌嗔地問道,執意得到一個回答。
他的心魂瞬間被勾走。「愛死了——」愛死了她甜美的唇,多想嘗一口她的芬芳。
「那下次我多做一些。」她嫣然一笑,打破了他的幻想。「我想想,要做些什麼口味好呢?嗯——就做杏仁女乃酥好了。」
慘了!褚翰錫在心里低叫一聲,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躺在草地上,黑眸半眯著,伸直了修長的雙腿,一手拍著額頭,另一手撫著不太舒服的肚子。
「我得回去了,改天有機會再送些餅干來給你享用。」沈檸心口莫名一悸,她慌亂地拍拍裙擺起身,他狂放的姿態真令人心動。
她一手握住秀發,一手抓住被風吹起的裙擺,亭亭站在他的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如果他夠聰明的話,應該當場拒絕她的「好意」,馬上斷了追求她的念頭,但她實在太令人心動了,若為了不讓他的胃再受荼毒就輕易放棄她,豈不太可惜?
他望著湛藍無垠的天空問道︰「你還欠我一杯咖啡,記得嗎?」
他腦筋一轉,打算把「五味雜陳」的餅干之約,變成甘醇甜美的咖啡之約。
「我沒忘記。」她算是厚道了,沒把咖啡和餅干一並塞進他的胃里。「下次我會記得煮杯咖啡給你。再見,你不必送了,我認得路。」
她對他揮揮手,轉身走向大門。在心動的感覺還沒泛濫之前,她得快點離開才行這男人已經有了一個嬌艷動人,十分登對的親密女友,就算他再怎麼優秀,也不可能與她成就良緣。
「那我就不送了。」因為他的胃不太舒服。
褚翰錫閉上眼,讓陽光灑落在他線條分明的臉和修長精健的身體上。夏末的陽光還是挺強烈的。照得他身體發燙,頭發暈,肚子發疼——
※※※
在典雅舒適的會議廳內,幾位香港「川庭工業公司」的代表和「驥曜個業」的高階主管坐在會議桌的一端,身為驥曜企業的決策者,褚翰錫理所當然坐在會議桌的首位。
一整個下午,他的眉頭沒有松開過,手總是有意無意地撫著月復部。
「本公司閑置多時的幾間工廠已經順利出售,取得的資金已多數銀行代款,加上香港近期的營建案銷售情況不惡,利息方面的負擔應可持續減輕——」「川庭工業」的發言人把他們公司目前的營運狀況向列席會議的高階主管報告。
「售出的工廠,在扣除掉土地增值稅後,獲利有多少?」褚翰錫一手翻閱資料,他側過頭向身旁的財務經理高其野詢問詳細數字,撫著月復部的動作不曾停下來過,深鎖的眉頭打了個更深的結。
以產銷自行車零組件的「川庭工業」,近半年來因為投資營建業而發生周轉失靈的狀況,導致公司負債累累,因此負責人急于把公司轉手他人。
因為看中「川庭工業」未來的發展前景,褚翰錫有意收購這間公司。不過在接手之前,他必須作萬全的評估。
「大約有四千五百萬元,這筆款項在下半年度入賬後,可望增加年度盈余。」高其野納悶地看著他,心中揣測,這家伙到底哪里不對勁了?!
「只有四千多萬,幫助根本不大,只夠撐過今年,明年絕對破產。」難怪急于月兌手。高其野的探測目光引發褚翰錫的不滿,他故意勾起長腿,踹了他一下。
斑其野發出一聲悶哼,眾人向他投以不解的目光,令他氣得咬牙切齒,凌厲的目光瞪向褚翰錫。他根本沒招惹他,可是這家伙卻對他動腳,真可恨!
褚翰錫難得松開了深鎖一整個下午的眉頭,嘴角勾起一抹笑。
「關于貴公司‘揚柳綠城’的營建案,由于缺乏詳細的銷售及向銀行融資金資料,所以我方無法馬上作出決定,希望貴公司能盡快補齊。」他把手上的資料放下,表示今日的會議就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