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會把她留在身邊,目的是要模清她的底細和能耐,從現在起,她已被他列為奪取總裁之位的敵手之一。
第四章
幾套舒服的休閑服、一套泳衣,還有幾套登得上場面的套裝及其他雜物。
把這些東西井然有序地裝進航空箱子里,最後她再一一核對清單一遍,在確定沒有一樣漏掉之後,才安心地將行李蓋起來落鎖。
都整理好了,她懶懶地睨了一眼腕上的寶格麗表。
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時間挺充裕的,不必急著拆頭上的發卷,她還可以偷懶一下。
杜菱姍舒展一下因整理行李而略顯僵硬的四肢,懶懶地踱到音響前,放入唱片,聆听著優美的薩克斯演奏樂聲。
放松地走到大陽台外,她倚著欄桿看著外面草木扶疏的庭院。
這座別墅是她十五歲時,杜景陽尚未和母親正式結婚前,杜景陽私下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因為當時情況特殊,所以產權一直沒有過戶到她的名下。
截至目前為止,縱使母親和他彼此因為有了婚姻,關系已經正式被外界接受,她大可把產權要過來,但她認為現在並不需要,產權歸屬杜景陽所有,不過實際的使用權是她,這之間並沒有多大的分別。
「阿偉,你睡著了嗎?」杜菱姍揚揚手,叫了他一聲。
她的保鏢楚思偉此時正和她的愛犬「拉拉」躺在樹陰下閉眼小憩,「拉拉」匍匐在他的腳邊,舒服地沉睡著。
楚思偉有著一副魁梧健碩的體魄,臉上有一道刀疤,看起來挺嚇人的。
楚思偉馬上睜開眼,抬頭看向二樓陽台的杜菱姍。「拉拉」也睜開眼,懶懶地看了一眼主人,然後又趴下,閉上眼繼續睡。
「要出發了嗎?」他旋即站起身來,恭敬地問。
杜菱姍真想昏倒,他總是這種畢恭畢敬的態度,讓個性單純率直、大而化之的她感到極度吃不消。
「還沒啦,你要睡就睡吧,我還有事要忙,待會兒要出門時我再叫你。」她比比自己上了滿頭發卷的頭,發卷都還沒拆,哪出得出門。
「我先去把車開出來好了。」他根本沒有任何睡意,不過是閉眼想些事情而已,索性找些事來做。
大步穿越草皮,楚思偉朝車房方向行去。
「你真是閑不下來耶,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總是忙進忙出的。」她對著他寬闊的背說著,覺得他的神經線太緊繃了,「或許你是缺乏女人的滋潤,不然這樣吧!我對你也滿有好感的,而我又沒有男朋友,干脆我們來談場戀愛好了。」
她惡性不改地逗他,看他臉紅脖子粗的蠢樣,真是好玩。
楚思偉果然又臉紅了,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臉紅,實在好笑。
他倒抽一口氣,然後僵硬地轉過身去,大步離開杜菱姍不懷好意的視線範圍。
杜菱姍笑著看他進去車房後,也轉身回房間去整理儀容、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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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地把發卷放下,她原本直順的長發,變成嫵媚的大波浪。她朝鏡中的自己眨了眨眼,連自己都驚艷,原來發型略做變化,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現在看起來像個成熟的三十歲女人,哪看得出她其實只有二十來歲的年紀。
杜菱姍很滿意地對著鏡子嫣然一笑,開始哼起歌來,愉悅地月兌上的休閑服,換上一套白色的絲質及膝細帶露肩洋裝,外面罩了一件女敕綠色的薄外套。
搽了淡淡粉妝後,她滿意在鏡子前繞圈前後看了看。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她穿上白色高跟鞋,拉起航空箱,下樓去了。
「我來。」楚思偉已等在二樓樓梯口,從杜菱姍手上接過航空箱,毫不費力地提下樓去。
「阿偉,你真體貼,你對我這麼殷勤,一定是對我有意思吧!」杜菱姍打趣地說。
她可以想像背對著她的楚思偉臉紅的模樣。
「這是應該的。」可惜她料錯了,楚思偉居然面無表情地轉過臉來,很酷地回了她這麼一句。
「你真沒情調。看人家今天特別打扮得這麼漂亮,也不會贊美一句。」她嘟嘴抱怨。
每當無聊的時候,她就會開楚思偉的玩笑來娛樂自己,可是他都好酷哦。
「你今天真的很漂亮。」楚思偉又回過頭來贊美道,不過表情依舊是死板得很。
「一看就知道你言不由衷。」她嘟嚷著,有點生氣地率先走下樓,快速穿越客廳,朝停在庭院的車子走過去。
這一趟遠行是突然被告知的,她將和黑凱力,也就是她的頂頭上司,一起去度假。
說起這次的假期,她還真是受寵若驚。原本是屬于黑凱力的私人假期,可他大人不知哪根筋不對勁,竟然要她放下手邊的工作,陪同前往。
她原先是不願接受他如此專斷的安排,但他卻以要私下商談要事為由逼她點頭答應。
其實利用這次機會出去度假、散散心也不錯。自從進「領洋海運」上班的這兩個月來,她可是忙壞了。
「將神酒店」那個企劃案最後落到她的手上來,她為了把這個企劃案做到最完美,好讓黑凱力另眼相看,可是卯足了全力,一點都不敢怠慢。
現在既然黑凱力親自應允她假期,好讓她喘口氣,那也不失為好事一件。
只不過她有點搞不清楚的是——他到底要和她商談什麼要事?非得把她抓到國外去密商不可……
「小姐,要出發了嗎?!」楚思偉上了車,他的聲音打斷了杜菱姍的思緒。
「走吧,時間快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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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偉,你記得要想我哦!」臨離開前,杜菱姍不忘逗逗楚思偉,「來,香一個。」
在楚思偉把航空箱從車上取下來遞給她時,她開玩笑地在他臉頰的那道疤上親了一下。
楚思偉怔了怔,立在原地,表情非常之錯愕,他愕然地揚手撫上臉頰那道傷疤,整個臉又燙又紅,好像高燒到痴呆的病患。
「再見,我會帶禮物給你的。」
「再見……」他困難地開口,臉還是好紅好紅。
杜菱姍慧黠地笑著揚揚眉,擺擺手道再見。
黑凱力一直冷眼看著杜菱姍和那男人在大門前親昵的舉動。從其親密的程度看來,不難猜測她和那男人的關系。
原來她喜歡這種呆愣的大塊頭,他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心里卻莫名不快,感覺悶悶地。
對于總裁之位,他是勢在得提。自從杜景陽收他為義子,栽培他並決定把集團大部分事業交給他管理的那一刻起,他即大膽臆測,杜景陽絕對會把「創禾集團」最高的權位轉交給他,絕不會做第二人想。
可是他在六年前突然宣布再婚的同時,他心中這個篤定的想法,開始受到動搖和威脅。
之前,他並不認為莫穎珍帶進杜家大門的拖油瓶杜菱姍,會對他即將繼任總裁之事有一絲一毫的威脅,他擔心的是莫穎珍會想盡辦法為杜景陽生個子嗣來接管「創禾集團」,到時候他問鼎總裁之位的希望將全數落空,這些年來的努力也全都付之一炬。
可是時間證明,年歲不輕的莫穎珍並沒有再生兒育女的能耐,黑凱力心中所受到的威脅,隨著一年一年的過去,逐漸消失。他重拾信心,傲然地認為杜景陽掌握在手中的所有權勢,終有一天會落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