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你抓痛我了!」白悠然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範微拉不禁嬌嗲著抗議道。
「滾出去!」白悠然放開手,將她推離他的身上。
「唉唷!」範微拉尖叫一聲。
她被白悠然粗魯地推倒在床側,這狼狽的情況令她惱火,但卻又不敢發怒,只得乖乖下床走出房間。
在越過唐寧時,她冷冷地、憤恨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掩門離去。
「你到底還有什麼要求,快說!」他失去等待的耐性,朝她大吼。
唐寧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拉下最後一點尊嚴,開口要求︰「我求你放了我妹妹緋兒。」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白悠然眼迸駭光,直想將唐寧射死。「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清楚。」他給她最後一次暗示。
如撕裂般的心痛已經蒙蔽了她,她根本听不出他的暗示。
「我妹妹唐緋兒就是開槍打傷你的凶手,她是受了慫恿才會找你報仇,請你放過她,放她一條生路!」
唐寧的解釋讓白悠然大為光火,同時也充滿疑問。
扁火的是她沒有對他表示任何愛意,竟只是替唐緋兒求情。另外,他感到疑惑的是,打傷他的那名年輕男子……是女人?
打傷他的凶嫌是女人?為何亞瑟•費杰早上向他回報時沒提到這一點?
白悠然思索半晌,他決定先把這事撇在一旁,眼前他要先好好修理這個女人。
「你在說天方夜譚嗎?她把我打成重傷,差點取走了我的性命,而你卻要我放她一條生路?」白悠然額際青筋暴露,臉色陰霾。「你憑什麼央求我放了她,又憑什麼對我提出如此可笑的要求?」他憤怒得聲音激動,濃眉緊鎖,一顆心也擰得死緊。
「我,我以為……」她原本以為她可以以他親密愛人的身分來提出這個請求,但恐怕是——
「說!」他咬牙切齒地截去她的話。
她已經失去了立場和資格!「如果可以,我願意以我的性命來做交換,請你放了緋兒。」既已失去了資格,就只好以條件交易來換取唐緋兒的性命。
「我是問你憑什麼資格對我提出要求,不是要你提交換條件!」他大吼,沖動得欲跳下床去狠狠地搖醒她心里的感情。
唐寧沉默了好久,才開口回應︰「在你心中,我還擁有什麼資格?」她不答反問,抬起淒然的眸迎視他的怒火。
懊死的女人,還嘴硬!
「你只是我玩過的一個女人,你什麼資格都沒有!」白悠然被她的固執惹火了,怒氣讓他失去理智,他口不擇言地譏諷她。
唐寧的臉刷過一道慘白。「原來在你心中,我是如此低賤——」她忍不住往後踉蹌一步,抵著門。失去最後的尊嚴,淚水立即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濕了臉頰,痛徹心扉。
「我是沒有資格,我是自取其辱,我……我不會再自不量力、厚顏無恥地請求你——」唐寧慌亂地搖著頭,喃喃自語著。
她的淚水牽起了她唇角淒然的笑意。
她對他一笑,笑里含著訴不出的淒涼。然後她收起笑靨,也收回心中對他曾有過的深愛。
「唐寧——」白悠然憂心地看著她,他費力地下了床,想上前擁她入懷。
他知道,他的話嚴重地傷害了她。
「我不會再求你,這輩子再也不會了。」唐寧卻在他強撐著身子下床時,嘶聲吼開心中幾乎無力承受的痛楚。
「唐寧——」白悠然已來到她身前。
然而,她卻不打算給他任何挽回的機會,在他伸手擁住她之前,她奪門而出,傷心欲絕地離去。
白悠然撐著還未恢復的病體,隨後追上。他快步追著她飛快離去的身影,傷口在追逐間開始疼痛、滲血。
他的傷口隱隱作痛,但這種痛楚卻不及他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令他心傷——
白悠然眼睜睜地看著唐寧跑出大門外,然後和一輛正要進入宅邸的車迎面撞上——
「唐寧——」
在唐寧倒地前,他的吼聲劃破了雲霄——
白悠然意識狂亂地抱起唐寧,他的手因為害怕而顫抖著。
他屏息著,緊張地伸出手探探她的鼻息,在確定她還活著後,他激動地擁她入懷。
「老天,我差點失去了你!」他將暈厥的唐寧緊緊擁在懷中,力道之大幾乎將她揉進他的骨血里。
「幫主,讓我看看她。」肇事者亞瑟•費杰步出車外,想從白悠然的懷中接過唐寧。
白悠然火大地揮開亞瑟•費杰的手,拒絕了他的好意。
他仔細地模索著她的身體,從身體、背部到四肢,他必須確定她沒有受到任何嚴重的傷害。
在仔細地一遍又一遍的檢查後,白悠然終于吁了一口氣。「很幸運的,她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幸好,只是手肘有點擦傷。」亞瑟•費杰望著那塊擦傷,也如釋重負地暗暗慶幸。
「你撿回了一條命!」白悠然道。如果唐寧因此受了重傷,他絕對會要亞瑟•費杰用相等的代價來賠。
沒錯!他確實撿回了一條命;亞瑟•費杰在心中大聲贊美上帝。
白悠然撐起病體,將唐寧抱起,往屋內走去。
「幫主,你的傷還沒康復,這就由我來代勞吧!」亞瑟•費杰趕緊跟上前去,他皺著眉心看著白悠然因傷口破裂而滲出綿布外的血漬。
「要你多事,你管好你的女囚犯就可以了!」白悠然不悅地白他一眼,邁開大步將唐寧抱進寢室。
亞瑟•費杰一听見白悠然的話,錯愕地愣在原地,像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的撫著下巴的胡須。
咦?白悠然怎麼會知道那件事?他沒道理知道行凶者的真正性別啊!
這個秘密除了他外,應該沒有人會知道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他隱藏在眼里的異樣火花讓白悠然起了疑?
五分鐘後——
唐寧幽幽地從昏沉的意識中清醒,她扇了扇長如密扇的眼睫,集中意識,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這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氣味,讓她一清醒就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立即從床上跳起,打算離開。
「躺下!」未料,一只猿臂卻從她身後伸展過來,將她重新壓進床褥,她被攏進一副溫熱的胸懷中。
「拿開你的手。」話從唐寧的齒縫迸出。
「不放!」白悠然賴皮地回道。
經過兩次的爭執,他已經得到了心得——她吃軟不吃硬!
所以他決定改變手段,用懷柔政策來逼出她心中的愛。
「你不放手就別怪我不客氣。」她威脅。
「你盡量,我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白悠然一副請便的歡迎語氣。
「這是你自找的!」唐寧死命地扭動幾下,而後屈起手肘狠狠地往他胸膛撞去,這一撞,準確無誤地擊中了白悠然的傷口。
「喝——」一聲悶哼聲從白悠然的喉間逸出,他倏地松開了攏住唐寧的手臂,痛苦地捂著胸前滲血的傷口。
唐寧大驚失色,她霍的轉過身,方才冰冷的神情已不復見,換上的是倉皇和憂心。
她看著濃眉糾結、神色痛苦不堪的白悠然,歉意填膺。
「……很痛嗎?」
唐寧憂心地膩進他的懷中,將手疊在他搗著傷口的手背上,心里仿佛也受到同樣的痛楚。
她已經忘了先前的爭執,忘了他的無情對待,眼前,她只擔心他的傷勢。
「痛死了!」白悠然表情痛苦、聲音虛弱地回應她,身體卻享受著她膩進懷里的柔軟。「傷口可能又裂開了。」
他反手將她的柔荑緊握,指間交纏,另一只手臂不著痕跡地順勢將她攬進懷,近得讓她的身體和他緊緊相貼,無一絲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