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白天在神社的婚禮後,晚上又在飯店宴客,但因為她沒有邀請任何大阪的舊識,而英臣也因為雙親過世,與親友早已失聯,因此只邀請了孤兒院的院長。
而在她看兒孤兒院的院長出席,並上台致詞的那一刻,她才確定他先前所說的並不是玩笑話,他真的是孤兒。
婚禮結束後,他們沒有在飯店休息一晚,而是直接回到品川的家。
站在門口,也就是她已經住了兩個星期的地方,她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從飯店那種到處都可以看見粉紅色氣球及祝賀花牌,充滿著新婚氣息的地方回到這里,就像是從熱鬧的市集,突然跑到寂靜的深山似的。
這里看不見任何透露著新婚氣息的東西,就好像今天一整天的行程都只是一場夢般。
「你在做什麼?」早已經開門進屋的英臣又走了出來,看著呆呆站在門口的她。
她回過神,「沒……沒什麼……」
「進來吧!你不累嗎?」他問。
「累啊。」她說!「我累斃了,早知道應該公證結婚就好……」說著,她走了進去。
他關上門,「老爺子不會答應的,他是個傳統的人,堅持傳統的儀式。」
「我們……」她站在客廳里,有一點茫然地說︰「結婚了喔?」
英臣走到她旁邊,微皺起眉頭地看著她,「你在發什麼呆?去洗澡吧。」
「ㄟ?」她一震,臉頰轟地一熱。
他叫她去洗澡?這……這是不是意味著待會兒他們就要……
看她滿臉通紅,像是嚇呆了似地杵在原地,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麼。
也是,雖然他們已經是夫妻,但他們連牽手都不曾。他想……確實是挺尷尬的。
不過他並沒有太多的猶豫及不安,因為他知道自己身上背負著什麼樣的壓力及責任。
為了老爺子,生小孩是刻不容緩的事,就算明明還很生疏,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把她帶上床。
「不要那種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為什麼結婚。」說罷,他轉身走開,朝著主臥室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她有種不知名的懊惱。
什麼叫做「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為什麼結婚」?就算是這樣,也不用把話說得那麼白,他就不能說點中听的話嗎?
他真把自己當種豬,而她是負責生豬仔的母豬嗎?
她不是不知道爺爺對他們的期望有多大,也真心想完成「生子大業」,好讓爺爺放心,但他就不能說點令她安心及高興的話嗎?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他為什麼還要說那種讓人听了很不爽的話?
說好听一點,他是直率誠實,說難听一點,他根本是自私又殘酷,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及心情。
不知怎地,她越想越生氣,一扭頭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才不理他呢,洗完澡,她大小姐就要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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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發吹到半干,她便里上浴巾,走出了浴室。
她累斃了,她相信她只要一躺下就能立刻呼呼大睡,就算是八級地震都震不醒她。
但一步出浴室,她便嚇得精神百倍——
「啊!」她尖叫一聲,本能地緊抓著身上的浴巾。
一個穿著背心及寬松家居長褲的男人,就坐在她床上。她揉揉眼楮,發現那是她的……丈夫。
一直以來,她只看過他穿西裝及白袍,穿著如此輕松家居的他,她還是頭一回看到——雖然她明明已經在他家住了兩個星期。
「你……你進來做什麼?」她不敢動,緊張地站在浴室門口。
英臣看著她,一頭半干長發,全身上下只里了條浴巾的她。
穿得再少或是一絲不掛的女人他都看過,但他很驚訝當自己看見里著浴巾的她時,胸口有著一種意外的起伏。
就如同他第一次見到她時所想的,要擁抱她實在太容易了。因為,她是一個會讓人沖動的女人。
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不是進來跟你聊天的。」說著,他站了起來並走向她。
她嚇得花容失色,轉身就往浴室里躲。
她飛快地鎖上浴室的門,卻還不放心地用身體擋著門板。
「你……你出去。」她用害怕的聲音對他說。
「出來。」他在門外說道。
「不要,你出去。」
「快出來,別浪費時間。」
「我很累,我要睡覺。」
「你可以睡,我無所謂。」
「什……」她一震,臉兒發燙。他的意思是……她睡她的,他「做」他的?
「快開門。」
「不……不要。」她惶恐又故作鎮定地說︰「今天不要。」
「你不開,我就撞進去。」他語帶恐嚇。
「家是你的,門撞壞了,破費的是你,你考慮清楚。」
「我年收入數千萬,還有其他投資及資產,你覺得我連一扇門都買不起嗎?」說著,他用力地敲了門板一下。
她被那砰的聲響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叫一聲。
「我們還不熟,不能先培養一下感情嗎?」硬的不行。她試著跟他商量。
「這不是在市場買菜,不要跟我討價還價。我們得給老爺子一個交代。」
「別拿爺爺壓我,我……」說著,她發現外頭很安靜,「喂,你還在嗎?」
「……」
「ㄟ,你……啊!」突然,門被推開了。
她尖叫著跳開,而他已開門走了進來——
「你……你……你……」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地抓著浴巾。
「你大概不知道這種門鎖很容易就能打開吧?」他挑挑眉。
她羞惱地瞪著他,「你休假的時候都在闖空門嗎?」
「我很高興你有這樣的幽默感。你要自己走出去,還是我抱你出去?」
「ㄟ?!」她一臉驚羞。
「如果你想在浴室里,我也可以配合。」
天啊,他居然跟她講這麼「十八限」的話?看他平時既嚴肅又冷漠,竟然……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嘴硬地說,「看你平時道貌岸然,想不到說話這麼不正經。」
他沒說話,只是定定地注視著她。須臾,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說︰「我快失去耐性了……」
她一震。他在警告她嗎?他是說她再不乖乖就範,他就要來硬的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眼前她是斗不過他的,要是他真的硬來,她也只能任人宰割……
身段一軟,她試著跟他商量,「今天真的很累,明……明天好不好?」
「……」他在考慮。
「拜托,給我一點時間適應,明天,明天我一定乖乖听話。」
看她苦苦哀求,他也不好苦苦相逼。
他也不是不能了解她的心情,除非是賣春或是一夜,否則真的很難跟一個不熟的人發生關系。
雖然生孩子的事很急,但硬來也不是辦法。
「好吧。」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明天就明天。」
危機解除,她松了一口氣。
「謝謝。」如果可以,她真想跪在地上對他磕三個響頭,感謝他的大恩大德,不殺之恩。
「那麼……」他直視著她,神情及語氣都非常的嚴肅認真,「回房間睡覺吧。」
她一怔,「ㄟ?回……回房間?」
「你該不會想跟我分房吧?」
「不是說明天?」
「明天行房,今天同房。」他言簡意賅地回答她。
她震驚地望著他,「什……什麼?」
「走,」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臂,「我們現在就去培養感情。」
「啥?」她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他拖出浴室。
「你剛才答應我了,不是嗎?」她雖然想抵抗,但還是被他拉出了房間,朝著主臥室走去。
「我答應了什麼?」
「今天不做。」
「我沒說今天要做。」他回頭瞥了她一眼,「今天純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