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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約黃金單身漢 第2頁

作者︰黑田萌

听完二階堂的說明,印念道武又是一陣沉默。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小的’來見我吧!」他說。

二階堂頓了一下,彎腰一欠,「是的,我盡快安排。」

第一章

一出車站,印念沙羅就坐進了在站外等待她的黑色轎車,而開車的是兩天前親赴大阪與她見面的二階堂。

兩天前,她剛從醫院探視母親出來,就被二階堂喚住,並告知她祖父想見她一面的事情。

祖父對她來說就像個遙遠的、仿彿不存在的人般,因為打從她一出生就從未見過他。

她對祖父的所有認識都來自于已逝的父親,也知道父親為何會跟祖父斷絕往來。

祖父無法原諒醉心畫畫的父親,無法接受他法籍的妻子,當然也不想承認日法混血的孫女……

她曾偶然在一本雜志上,看見過祖父受訪的照片及訪談內容,而照片中的他,跟已逝的父親很相像。

但比起個性溫和、總是笑口常開的父親,祖父似乎是個不苟言笑、冷靜自持的人。

二十多年來,祖父不曾跟他們聯絡過,而他們也從沒主動找過他,就連十年前父親過世時,她跟母親也沒通知在東京的他。

為什麼?為什麼現在他突然要見她呢?

不管如何,她已經決定要見他一面,而且也已經來到了她十分陌生的東京。

她並沒有告訴住院的母親這件事,因為她還不知道祖父找她的原因為何,更不確定這事是否會刺激到臥病在床的母親。

望著車外陌生卻又繁榮的街景,她想起了在這里出生的父親。她想,在父親小的時候,東京應該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大阪到東京其實也不算遠,但就她所知,父親似乎不曾回到這里。對東京、對猶如陌生人的祖父,父親有著什麼樣的感情及遺憾呢?

她並不怨恨不肯承認她及母親的祖父,因為父親在世時從不曾說過他一句不是,就連母親也不曾在她面前,有過任何埋怨或詛咒祖父的言語。

「你祖父他只是個頑固的老人,不是壞人。」她母親總是這麼告訴她。

是的,她想,能生出父親那樣的好人的祖父,應該不是壞人。只是,這位頑固的、始終不願承認她們的祖父,為何突然想見她了?

就在她腦子里不斷思考著這些事的時候,車子已經來到了目的地——昭和醫院。

她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跟著二階堂來到了醫院的十八樓。

「印念小姐,就是這里。」二階堂在一扇白色且雕有金色巴洛克飾紋的門前停下。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安地看著二階堂。

二階堂似乎感覺到她的緊張不安,撇唇一笑,安慰著她︰「別擔心,印念先生並不可怕。」

「是……」她微蹙著眉,勉強地一笑。

二階堂打開了門,領著她走了進去。

一進門是個小玄關,然後是個起居室……沙羅驚訝地看著這一切,簡直不敢相信這居然會是醫院的病房。

雖然她不想以天堂來形容這兒,但與母親在大阪那里所住的病房一比較,這里根本是樂園。

接著,他們走進了另一扇門,進到了另一間房間。

在這間偌大的、光線充足的房間里有著一張大床,而床上躺著一位瘦削的老人——

沙羅知道,那就是她的祖父,父親的父親……不自覺地,她又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印念先生,沙羅小姐來了。」二階堂說。

這時,原本望著窗外的老人,慢慢地將臉轉了過來。

沙羅看著他,內心一陣激動。他看起來既憔悴又虛弱,布滿皺紋的手上還埋著針頭。

他病了嗎?他生了什麼病?擁有這麼大的醫院且本身是名醫的他,居然也被病痛折磨著……

不知怎地,她的鼻子突然一酸,眼眶也一陣的濕熱。

她想,她該禮貌且恭敬地叫他一聲爺爺,但又不知道一直不願承認她跟母親的他,是否願意听見她叫他爺爺。

于是,她掙扎又猶豫地看著他,而他也定定地望著她。

「你是真廣的女兒?」印念道武淡淡問道。

她微怔,訥訥地點了頭。「是的。」

他沒問「你是我的孫女」,而是問「你是真廣的女兒」,由此可見,他還是不太願意接受她是他孫女的事實。

想著,她不覺有點失望難過。

「過來吧。」他說。

她又一怔,下意識地轉頭看著帶她來的二階堂。二階堂對著她點頭一笑,示意要她上前。

她猶豫了一下,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病床邊。

「印念先生,沙羅小姐,我先出去了。」二階堂一欠,轉身走了出去。

此時—病房里就只剩下她跟祖父,她緊張得兩腳微顫,心髒也像是快從嘴巴跳出來似的。

印念道武端詳著她,若有所思地。

久久,他幽幽地吐出一句︰「幸好你沒一副金發碧眼的樣子,我可無法接受印念家有那種長相的後代……」

後代?她一怔。這句話是說……他承認她是印念家的後代,是他的「孫女」?

這一想,她的心情從剛才的谷底略微爬升了一些。

「我母親並不是金發碧眼。」她說。

他微皺起眉頭睇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說「你這是在頂嘴嗎」。

她以為他接下來就會教訓她兩句,但他並沒有。

「二階堂說你母親現在正在住院?」

他居然關心她母親的病情,這讓她有點訝異。「是的。」

「她需要動刀嗎?」他問。

「醫生還在研判……不過之前醫生曾說,母親心髒的問題非常符合一種新手術的動刀要件,而且復原的機率會比一般手術還高。」

「我知道。」他臉上有一種高深的表情,「不過手術的費用並不便宜,對吧?」

她一怔,驚疑地望著他。

他抬起眼簾睇著她,「目前能動那種新手術的醫生並不多,你在大阪的醫生應該也告訴你了吧?」

她點頭,「是……是的。」

「讓你母親到東京來吧。」他說,「我有可以為她動刀的醫生,而且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

聞言,她一震。

他願意找醫生為她母親動刀?他真的願意救她母親?母親說得對,他只是頑固,並不壞。

「你們搬到東京來,我會幫她找房子,給她最好的看護。」他說。

她欣喜若狂,幾乎想沖上前去抱住他,大聲地說一聲︰「爺爺,謝謝您!」

但突然,一根警覺的神經拉回了她——

幫她找房子?為什麼是她,而不是她們呢?

正疑惑著,她听見他再一次開口︰「據我所知,你沒有交往的對象,是吧?」

她一愣,訥訥地搖搖頭。

自從高中時代發生那件事之後,她的「清白」就一直受到質疑,而這也影響了她往後的人生。

她不敢接受別人的示好,她不想談戀愛或是結婚,她只想一輩子跟母親在一起。

因為在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唯一支持她、相信她的就只有她的母親。

「那好……」他頓了一下,深深地注視著她,「我要你跟我決定的對象結婚。」

她陡然一震,驚愕地瞪大了眼楮。「什……」

「你也到了適婚年齡,不是嗎?」

「可是……」

「難道你也想跟真廣一樣,談什麼自由戀愛?」他眉心一虯,有點不悅地問。

「不,」她搖頭否認,「我不想結婚。」

他皺皺眉頭,「真廣就你一個女兒,你不結婚,印念家就沒有香火可延續了。」

「啊?」她怔住。

香火延續?他是說她必須為印念家傳宗接代?這就是他找她們母女倆,並願意找人為她母親開刀、安頓她的主因?

突然,她有一種受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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