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直接跳車,但車子卻還沒到站。
"小姐,剛才是不是他……"
在她身後的男子輕踫了她的肩,而她被動的轉過頭,一臉驚慌地看著他,"謝謝你,行了。"
那是名戴著球帽,穿著輕便的運動服及運動長褲的男人,約莫三十出頭,身形高大不說,還有著一張英俊迷人的臉。
他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她,"他剛才不是……"他還抓著那中年男子的手,一副不願就此罷休的模樣。
"我……我知道。"因為在意他人好奇的眼光,她壓低著臉,"行了,這樣就行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仿彿伸出堿豬手被逮的是她。
而就在此時,電車到站,她抓著包包,飛快地往開啟的車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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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奈步飛快地往出口走去。她壓低著頭,生怕有人認出她就是剛才在車上被騷擾的女人.
匆地,有人叫住了她——
"嘿,小姐……"
這聲音,她熟,因為剛才才听過。
她停下腳步,而叫她的人已掠過她身側,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
是他,那一身運動裝扮,義勇擒狼的英俊男子。
迎上他銳利、沉靜,卻又莫名有著一股熾熱的深邃黑眸,她心頭一悸。他也在這一站下車?還是他是追著她下來的?
方才在電車上,她沒細看過他,只知道他是個帥哥,而現在,她清楚的看清了他的長相。
除了濃眉大眼、寬額挺鼻、好看的嘴巴之外,他還有著運動員般的強健體魄,給人一種強烈的存在感。
他渾身上下帶著一股酷勁及帥勁,是那種即使身處在人潮擁擠之處或角落里,都讓人無法不注意到他存在的男性。
而重點是……她竟覺得他有幾分眼熟,似乎曾經在哪里見過他。
就在她注視著他的同時,中津川尚真也細細地端詳著她——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但卻給人一種內向、自閉,甚至是畏縮的感覺。
她明明是那麼的耀眼奪目,卻一臉畏怯,像是不讓人覷見她,也不想看見任何人似的壓低著頭。
巴掌大的臉龐、柔順的眉、深邃的眼眸、巧鼻櫻唇,還有好听的聲音……她是個美麗、讓人不得不對她多看幾眼的女孩。
而且……她的眉眼之間有著一種他似曾相識的愁緒。
他見過她嗎?不,他對她沒有印象……
"你……"發現他盯著自己看,奈步不安地問︰"你有什麼事嗎?"
他微頓,神情嚴肅地說︰"你剛才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教訓?"
"我……"她臉兒頓時漲紅,"我只是……"
"這是姑息養奸的行為。"他說,"你不該放任他為所欲為。"
"我知道,但是我……"她當然知道她應該勇敢的站出來,指著那的鼻子痛罵他一頓,可是那麼一來,她就成了眾人注意的目標了。
"我……謝謝你剛才的幫助,我該走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畢竟那有點復雜,她可能得花上幾個小時,才能讓他真正的明白她為何那麼低調。
但,她不需要跟他說明,他也不必知道她的事,所以……她決定快步離開。
"真的很謝謝你。"彎腰一欠,她誠心的道了謝,然後向前走去。
一般來說,當"當事人"表現出這種息事寧人的態度時,他也沒理由再說什麼,但不知為何,他卻有種不想就這麼放棄的感覺及心情。
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他真的覺得她有點面熟……
不知哪條筋不對,他追了上去——
他拉住低著頭,不斷向前走的她。
她一震,驚羞地看著他。"做……做什麼?"
"你每次都這麼縱容那種渾球嗎?"他問。
一大早就遇到這種鳥事的她,為什麼卻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難道她一點都不覺得生氣?
"什……"
她有點生氣了,他們素昧乎生,他為什麼要因為這種事追著她問?
"剛才只要你要求,我會幫你把那個拎到警察局去。"他說。
他是怎麼回事?是她被模?還是他被模了啊?
"對不起,我趕著上班。"她說。
"我也是。"他神情一凝,"但這種事比上班還重要吧?"
"我不想遲到。"她懊惱地瞪著他,"而且我一點都不想記得這種討厭的事,不行嗎?"
"如果你姑息縱容,這種討厭的事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而她也不是不明白,但是她就是這麼膽小、就是這麼畏怯、就是這麼怕事,她……礙著他了嗎?
"你想當英雄伸張正義是你的事,不……不要拉我下水!"她失控地大叫。
一驚覺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大,她警覺地縮起身子,滿臉通紅地看著他。
雖然是上班時間,來來往往趕著上班上課的人根本沒空理會他們,但他們的爭執還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他一頓,眉心一擰,"你是說,我雞婆了?"
她胸口一緊,歉疚地說︰"不……我……對不起,我……"
她不該那麼說的,他是好意,雖然他熱心得讓她感到困擾。但事實上,在現在這個冷漠的社會里,像他這樣的人是應該被鼓勵的。
她不是真心想那麼說,只是有點被逼急了。
"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她彎腰,深深的一個鞠躬,然後轉身小跑步的離開。
看著她的身影,尚這不覺叫起了濃眉。
真是見鬼,這到底關他什麼事?他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又讓人覺得雞婆的事?
只不過,她究竟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不勇敢的揪出那個?她……她怕被那個報復嗎?
罷了,人家當事人都不想追究了,他在乎什麼?
想著,他邁開大步往前走去——
第二章
下班時間,大家聚在更衣室里換下公司制服,穿上等一下要去聚餐、約會或是聯誼的漂亮衣裳,十幾個年輕女孩子攬鏡補妝。
在大家像小鳥似的吱吱喳喳聊個不停之際,換上便服,將盤起的頭發放下,然後綁了馬尾的奈步,安靜的站在角落里。
"嘿,丹下。"此時,有人叫了她,是總務二課里的"聯誼女王"木下幸美,同時也是她的前輩。
她看著木下幸美,"是,木下前輩……"
她來到東京光電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而至今,她母親還不知道她已經從先前工作了兩年的地方跳槽.
其實她是個喜歡安定的人,一個地方待久了就不想離開.之所以離開先前的公司,全是因為來了一個新同事。
那新同事是她國中時的同學,對她家里的事知道不少,也因為這樣,不到一星期的時間,很多人都知道了她極力隱瞞的事,甚至有男同事私下跑來問她"到你媽媽的俱樂部消費能不能打折?",或是"你媽媽俱樂部的小姐優不優?做不做外賣?"這種讓人尷尬且傷人自尊的問題.
于是,她遞出了辭呈,非常不願意卻又無可奈何的離開了原來的公司.
在原來的公司,她已經成了隱形人,但一旦到了新公司,她就會成為大家注意的目標,想再變成隱形人得磨上好一些時候。
木下幸美走了過來,"你下班後有沒有約會?"
她搖搖頭.
"那你也一起來吧!"木下幸美熱情的邀約著,"我們等一下要跟菱井銀行的聯誼,男生的素質還不錯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