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跟我有什麼關系?」香取牧男問。
「當然有關系。」椎名亮介看著他,「你想把她拱手讓給角川先生嗎?」
「這……」
「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只我可以順利得到我要的,你也可以得到她。」
聞言,香取牧男眼楮一亮。
「燒了Air。」
「什麼!?」他陡地一震,「燒……燒了Air?」
「不錯。」椎名亮介陰陰一笑,「燒了店,她就不得不結束營業,而開發案也可以在短期內開始進行,當然,她也就不會再跟角川先生糾纏不清。」
「可是……」香取牧男十分猶豫,因為這畢竟跟勸誘冢本連平去賭博不同,縱火可是犯法的。
「香取,」椎名亮介臉一沉,「要是我把你跟我合作的事說出來,你想她會原諒你嗎?」
「椎名先生……」
「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兩百萬,拿了這筆錢,你可以及時對失去一切的她伸出援手。」椎名亮介嘿嘿笑著,「女人是感情的動物,你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讓她有所依靠,她就一輩子都離不開你了。」
香取牧男有點激動,握緊的拳頭不自覺的顫抖著。
「放心吧。」椎名亮介拍拍他的肩膀,「那楝大樓已經蓋了二、三十年了,電線早已老舊,沒人會懷疑你的。」
「椎名先生……」
「到時我會派人接應你,你絕不會有事。」說罷,椎名亮介吩咐手下在前面路口停車。
車一停,椎名的手下立刻下車打開車門。
「香取,」椎名直視著他,以絕對的語氣說道︰「就這麼說定了。」
他話剛說完,他的手下已將香取牧男拉出車外。
香取牧男木本地站在路口,目送著椎名的座車消失在街頭。
他已沒有退路,眼前除了照椎名亮介的話去做,他再也沒有其他方法。他不想讓緋紗知道他設計她父親去賭博的事,更不想角川無二自他面前將緋紗帶走的事重演。
就這麼干吧!目光一凝,心意一定,他轉身獨行在凌晨無人的街頭。
第八章
數日後,凌晨四點半。
睡夢中,無二被電話聲吵醒。他抓起手機,電話那頭傳來的竟是住在對面的服戶的聲音。
「角川先生,失火了。」服戶焦急地道。
「什麼?」他一怔。
失火?Hills?拜托,這可是一楝在建材及消防設施方面都相當講究的建物。
「是不是搞錯了?」他繼續躺在床上,閉著眼楮。
「沒錯,剛才一個小弟打電話來告訴我,Air一個小時前失火了。」
一听Air發生火災,無二完全清醒了。他猛地從床上跳起,結束了與服戶的對話,他立刻撥了通電話到金湯匙去。
「森村經理嗎?」電話接通,他急問,「我是角川,緋紗有沒有在店里?」
「什麼!?」森村給他的回覆讓他心頭一驚,「她提早走了?該死!」將手機一丟,他隨手抓起一件T恤穿上,然後沖出家門口。
一出門口,服戶跟只野已經在外面等他。
「角川先生,我送你過去吧。」服戶說。
「快。」他說,然後轉身快步地走向電梯。
進入電梯,服戶看他一臉焦慮緊張,不由得開口問道︰「角川先生,你現在去Air做什麼呢?」
無二沒有回答他,只是緊擰著眉心。
「那是楝老建築,Air又是家老店,里面用的全是易燃建材,我想……Air現在應該已經燒個精光了吧?」
「她在那里。」無二神情凝肅。
服戶一怔,眼只野互覷一眼。
無二轉頭直視著服戶,語氣堅定地道︰「她是個會跟那間店共存亡的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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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服戶所說,Air真的燒了個精光。
當他們抵達時,消防隊已準備收水線,而警察也已圍起封鎖線,防止有人進入。
無二一下車,立刻沖上前去。
「有沒有人傷亡?」他拉住一名警員問道。
那警員驚疑地看著他,「你有認識的人在里面嗎?」
「有。」他不加思索地說︰「我喜歡的女人。」
一旁跟著他的服戶一震,驚訝地看著毫不猶豫說出這句話的他。
「據我所知,應該是沒人傷亡,除了鋼琴酒吧的年輕老板娘……」
「她怎麼了!?」焦急的他等不及警員把話說完,猛地抓住了他的衣領。
警員一怔,有點生氣地道.「你……你做什麼?」
「角川先生?」此時,一名身著便衣的警官走了過來,他是銀座署的高級公務員——室伏廣。
因為無二在銀座一帶有不少夜間營業的店,所以跟負責這項管理業務的室伏廣有一些交情。
警員見他與長官相識,臉上的表情和緩許多,而無二見到熟面孔,也立刻松開了那名警員。
「室伏,里面有人嗎?」他問。
看他一臉緊張憂急的模樣,室伏廣眨眨眼,「你半夜不睡覺,跑來關心火災?」
他濃眉一皺,懊惱地問道︰「別跟我抬杠,Air有沒有任何人受傷?」
室伏廣挑眉一笑,「沒人受傷,不過那位年輕的女老板到現在還不肯離開。」
「什麼?」他陡地一震,「她還在里面?」
「放心,火勢都撲滅了,她只是舍不得離開。」室伏廣睇著他,「听消防隊說是她報的警,可能是電線走火吧,這楝大樓已經很舊了。」
「我要進去。」他對室伏廣提出要求。
室伏廣微怔,「一般來說是不可以的。」
「我問你只是尊重你。」無二直視著他,語氣堅定。
室伏廣一頓,旋即笑了起來。「看來,里面那位年輕的女老板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隨手拉起封鎖線。「好吧,我就當自己沒看見好了。」
無二對他一笑,「我欠你一份人情。」說罷,他彎腰通過封鎖線,快步地沖進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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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Air所在的三樓,只聞到嗆鼻的燒焦味,盡避火勢已撲滅,還是感覺到熾人的熱氣。
被強力水注灌救過的火場泥濘不堪,活像是經過戰火摧殘般。
雖然電力已經中斷,但消防員在這里留下了緊急照明燈,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現場的狀況。
「ㄟ,你是……」兩名警員迎面而來,看見他,立刻盤問,「你不可以上來。」
「我找人。」他說,「室伏同意的。」
兩名警員微頓,「這樣啊……你找那位小姐嗎?」
「你勸勸她吧,她不肯離開呢。」
「我會負責帶她離開這里的,需要做筆錄的話,等她情緒平復一些再說吧。」
「那好吧,我們就把她交給你羅。」經過了近一小時的火場折騰,警員們都累斃了,此時有人願意幫他們照顧業主,他們當然相當樂意。
無二點頭一欠,「辛苦了。」說完,他走進了燒得面目全非的店內。
一進到店里,他發現店里真的是慘不忍睹。木造桌椅燒得如火炭,牆上的壁紙也全燒焦剝落,吧台、收銀台……沒有一處逃過大火肆虐。
他往前走了幾步,赫然發現演奏台上的鋼琴也已燒掉了一半,而一個縴弱的身子蜷縮著蹲在地上。
只一眼,他就看出那是她。而她的模樣讓從未體會到心痛的他,知道了什麼叫推心刺骨。
他想立刻沖上前去抱住她,但又怕驚嚇到此時情緒不穩的她。於是,他按捺著焦急的情緒,慢慢的走上前去。
她全身濕透,灰頭土臉,身上披著消防人員給她的小毯子,模樣既可憐又狼狽。
室伏廣說是她報的警,也就是說,發現失火的人是她,想必在消防隊來之前,她一個人就已經開始進行撲滅火勢的工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