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有拒絕的權利。」她根本不為所動,「反正你是被外婆逼著跟我同房的,而且我會打呼、說夢話兼放屁,你早就不想跟我睡了。」
「我……我現在已經習慣了。」老天,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麼惡心的話。
「我不管……」里面的她說著,聲音听起來有點無力。
「我不要睡書房,我會認床。」他自知理虧在先,但她再這麼力ㄉㄨ下去,他真的會生氣。
「屁。」她聲音雖然有氣無力,卻還是口無遮攔,「我們結婚那天,你不是到書房去了?」
他濃眉一擰,有點慍惱了。「ㄟ,你是不是女人?什麼屁啊屁的,說話一點都不文雅。」
「有什麼好奇怪的?」她哼笑一記,「我本來就是這種會丟你臉的女人。」
「你……」看來今天在飯店里發生的事,確實是教她不爽到了極點。
「廢話少說。」他語帶喝令,「總之你開門,我絕不去睡書房。」
里面突然安靜下來,她沒有回嘴。
不知道過了幾秒鐘,而他卻覺得仿佛有一世紀那麼久。當他等不及的開口,卻听見她幽幽說道︰
「好,那房間讓給你,我去書房睡。」話落,房門打開了。
她站在他面前,精神不佳,臉上也有種不對勁的紅暈。
她的眼神倔強卻又帶著一絲絲的委屈,直直地注視著他。那一瞬,他的心口像是被狠狠槌了一舉。
「齋川少爺,房間是你的了。」她說,然後轉身要走。
他伸出手,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臂。
當他抓住她的手時,發現她的體溫極高。她像只虛弱的小貓,他只輕輕一拉,她的身體就晃了一下。
他嚇了一跳,驚疑緊張的抓住了她——
「喂,你怎麼了?」
她無視他眼中的焦慮關心,冷冷地看著他,「你放手,我要睡了。」
「你……」直覺告訴他,她發燒了。
他一手拉著她的胳臂,一手往她額頭一探。
她躲開了他的手,「不要踫我……」
「你別那麼固執。」他眉心一糾,像是訓斥小孩般。
「不要教訓我。」她身體雖虛弱,兩只眼楮卻惡狠狠地、不甘心地瞪視著他,「你今天教訓得還不夠嗎?」
他心頭一緊,「我……」
懊死,他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如果他不在乎,干嘛跟她在這里耗?
「你是討厭鬼、是惡魔,放開我……」她眼楮紅紅的,眼角還閃著淚光。
突然,他的心一悸。
不知為何,這一刻的她給了他一種想保護她、憐惜她的念頭。
她雖張牙舞爪的拒絕他,卻莫名的嬌柔可愛。他感覺到一陣心悸,不尋常的心悸……
「放手,你放手。」她使出僅剩的氣力,奮力的甩開他。
但當她一甩開他,整個身子竟像是瞬間倒塌的樓房般一癱——
他心頭一驚,及時地將她抱在懷中。
「南瓜……」他焦急地看著懷中虛弱無比的她。
她掀了掀幾乎快抬不起來的眼瞼,口中喃喃念著他听不懂的話,然後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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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她沒事吧?」站在床邊,宙王焦急地詢問著前來外診的家庭醫生加田。
加田醫生笑了笑,「充分的休息加上按時服藥,她很好快就會好的。」
加田醫生是齋川家在日本的家庭醫生,因為家里有位年近八十的老人家,一位值得信賴且醫術、醫德一流的醫生是必需的。
但宙王萬萬想不到,他外婆都還沒「使用」過,南瓜就先蒙其利。
加田醫生收拾著他的藥箱,「我已經在藥包上注明了服藥的時間跟次數,一定要讓她按時定量的服用喔。」
「我知道,謝謝你。」他說。
「好,那我走了。」加田醫生站了起來。
「我送你……」
「不必了。」加田醫生一笑,「你還是留下來陪著你的美嬌娘吧。」
宙王露出難得的靦腆笑容,「那……你慢走。」
「嗯。」加田醫生點頭笑笑,轉身走出了房問。
加田醫生一走,宙王就將視線移到南瓜身上。
她躺在床上,虛弱但溫馴得像是只乖巧的小貓咪。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模模她的額頭。她的額頭已不似剛才那麼的燙手,看來加田醫生的那管點滴已經奏效。
看著她,他的心一陣一陣的揪痛著。
若不是為了幫他送企畫書,她不會生病,而他卻在那當下對她亂發脾氣。
老天,他真的恨死了自己。
「對不起……」在她昏睡的這一刻,他的「對不起」終于說出了口。
他愛憐地、不舍地撫模著她的臉頰,心里既自責又擔心。
他想……他就算還沒愛上她,至少已喜歡上她了。
才三天,婚前說得斬釘截鐵,就差沒發誓自己絕不會愛上她,結果……
愛情這種東西說來就來,還真的是一點預兆都沒有。
可是……真的毫無預兆嗎?當他在料亭第一眼看見她時,愛情的種子是不是就已經埋在他心里了?
若那天來的不是她,他真的願意步入禮堂嗎?
「討厭……討厭鬼……」南瓜皺著眉,低聲囈語著。
听著,他不禁蹙眉苦笑。在她心里,他真的是個討厭鬼吧?要不她怎麼會連在夢中都這麼嘟嚷著?
可是,她為什麼要幫他這個討厭鬼送企畫書呢?她到底…….
「唉,南瓜……」他溫柔地凝視著她,輕聲一嘆。
低下頭,他發自內心,情難自禁地在她唇上輕啄一記。
而此時,她微微的睜開了眼楮,眼神迷迷蒙蒙的望著他。
他知道她並沒有完全清醒,現在的她,處在一種似夢似真的境地里。
他沒有叫喚她的名字,只是溫柔地凝視著她。
「不要那樣看著我……」她的聲音虛弱,但還算清楚,「我已經受夠了……」
說著,她閉上了眼楮,嘴里咕噥著︰「媽媽……女乃女乃……等著,只要幫他生了小孩,我就可以回到你們身邊了……等著……我會……」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像是又睡沉了。
但此刻,宙王的臉上卻蒙上了一層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早就猜到他外婆一定跟小野家有著什麼樣的條件交換,只是沒想到是這樣。
他曾經暗地里查過了外婆的個人帳戶,發現她的帳戶里並沒有大筆的金錢支出,反而有一些零星的收入。
他以為外婆跟小野家的協議跟金錢無關,而現在他知道那是因為南瓜還沒生孩子。
一旦她生了他的孩子,她應該就能拿到一筆錢,然後離開齋川家,也離開他……
難怪她想跟他睡、難怪她一直問他為什麼不踫她,原來竟然是這樣門
他外婆為什麼要這麼做?把一個二十三歲、根本沒出過社會的年輕女孩娶進門,就只為了要她生小孩?這種作法實在太殘忍了。
雖說這約定也是在小野家及南瓜的同意下才達成的,但實在是荒唐極了。
說什麼一年到期若沒愛上她,他就可以跟她離婚,他外婆從頭到尾根本沒真心要他們在一起。
他心里有說不出的痛心跟憤怒,他氣外婆如此輕率的毀了一個年輕女孩的幸福、氣小野媽媽跟小野女乃女乃殘忍的將南瓜的一生葬送,也氣南瓜答應了這樣的條件,就只為了錢。
「該死。」他懊惱地眉心一糾。
看著床上昏睡著的她,他的心一陣陣抽痛著。
「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啊……」他對著她說,但他知道她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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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幽幽醒來,腦袋里卻一片空白。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才慢慢的恢復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