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關你事。」她使勁的想甩開他。
她覺得自己太激動了,但不知為何,她的喜怒總是被他的一言一行所影響著。
有時他讓她覺得很溫暖窩心,有時他又教她氣得想狠狠晈他一口。
老天!她和這個男人才認識兩個星期,而且只在星期天見面耶!她為什麼會被他左右?為什麼會因他而喜、因他而怒?
四目迎上,她發現他眼底有一種說不出的熾熱濃烈,不像是生氣,但……她也說不出那是什麼。
「上車。」他像在對她下最後通牒般,「我送你回去。」
他的態度越是強硬,她就越想反抗他。
「不。」她倔強地拒絕,「你憑什麼命令我?雖然我領你的薪水,但我只有在星期天才是你的女佣,而今天是星期一!」
「你!」他被她惹毛了。
而在被她激怒的同時,她那雙燃燒著、閃閃發光的黑眸卻深深的吸引住他。
他胸口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在沸騰著、澎湃著,不知是沖動、情難自禁,還是純粹想懲罰她、嚇唬她、給她點顏色瞧瞧,他猛地將她一扯——
她腳下不穩地撞進了他懷里,而當她氣憤地抬起頭來想狠狠的瞪他幾眼,他的臉卻靠得好近、好近……
「イ?」
然後,在冰天雪地里,她感覺到他嘴唇的熱度。
第七章
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千歌愣愣地看著外面的庭院。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唯一清晰的,是昨晚在冰天雪地里的那一吻。
「天啊!」她搗住發燙的臉頰,喃喃︰「那不是真的……」
但,那是真的,他真的吻了她,而且就在他吻了她之後,她安靜下來,且乖乖的上了他的車,讓他送她回家。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吻她呢?他是為了讓她安靜下來嗎?噢,不!讓一個女人安靜下來有太多方法,例如搗住她的嘴巴、打她兩耳光,再不也可以敲昏她,為什麼?為什麼他卻是用「吻她」這種曖昧的方法?
可惡!他為什麼要用那種方法啊?!
「千歌?千歌?」
突然,她听見媽媽叫她的聲音。她猛回頭,發現母親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
「媽。」
「怎麼了?叫了你好幾聲才反應過來……」山根雪子疑惑地打量著她。
「喔,」她心虛地道︰「在想事情……怎了?要我幫您做什麼嗎?」
山根雪子搖搖頭,「你別把我當臥病在床的病人看,我其實已經可以仿很多事,是你什麼都搶著做……」
「應該的嘛!反正我辭職回來,就是為了讓您能充分休息啊!」她說。
山根雪子蹙眉笑嘆,「你的孝心,媽媽是很感動啦!不過總覺得對你不太公平。」
「哪里不公乎啦?」她一笑。
「你哥哥姊姊他們都可以做自己的事,只有你得犧牲自己的工作……」
「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工作,不是早跟您說過了嗎?」她咧嘴笑笑,一臉的不在意,「再說,我現在這份工作不錯啊!而且也輕松。」
提及她目前的這份工作,山根雪子頓了頓,若有所思。
「說到你的工作……」她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地道︰「你爸爸昨天念了幾句……」
「咦?」她一怔,沮喪地道︰「爸不喜歡我做這種幫佣的工作,對吧?」
「不是。」山根雪子說,「他是對你的雇主有意見。」
聞言,她不解。「啊?」
「你爸爸說你的雇主那麼年輕,而你卻好像跟他走得很近,要是傳出什麼可就……」
「媽!」她打斷了山根雪子,「我跟他不會傳出什麼的。」
說這話的同時,她想起昨晚的那個吻。
她的心顫悸了一下,但仍努力地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輕松自然。
「他英俊多金,跟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耶!」她說,「而且他是個大少爺,脾氣不好又壞心眼。」
「壞心眼?」山根雪子皺皺眉頭,「他還送你回來呢!」
「那……那是因為他……」她因為心慌而有點結巴,「反正他晚上閑閑沒事做。」
她面紅耳赤,說話結巴的模樣讓山根雪于不禁起疑,「千歌……」
「啊?」
「你不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啥?!」她幾乎跳了起來,「才……才沒有呢!」
「沒有就好,總之你爸爸那個人臉皮薄,你可別讓人家說閑話。」
「我知道。」這件事不用她媽媽說,她也知道。
她一事無成,書念得又不怎麼樣,已經夠教爸爸丟臉了,要是到人家家里幫佣還扯上「桃色」事件,傳出閑話,她一定會被爸爸逐出家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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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天,也是千歌來的日子。十真從昨晚就開始坐立難安、心慌意亂。
吻她已經是星期一的事情了,但到現在,她嘴唇的觸感卻還那麼的清晰。
老天,他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對她做了那種事。親她?他真的……
他整晚在床上翻了又翻,根本睡不著。每當他閉起眼楮,她的臉龐就浮現在他眼前。
一早,他起來替自己泡了杯咖啡,看見鏡子里的自己。
「該死!」他暗暗咒罵一記。
他的模樣糟透了,像是三天三夜沒睡好覺似的。明顯的黑眼圈、冒出的胡根……噢,老天!
暍完咖啡,他重新鑽回被窩里。睡到十點,一些細微的聲響驚醒了他,他知道她來了。
他該起來嗎?不,在吻了她的五天後,他的情緒還是沒有真正的平復,而他相信她也是。
也許他今天該這麼躺在床上,不下床、不睜開眼楮、不面對她。
當他還在為此事煩心,她進來了,發現他還躺在被窩里,她沒有叫他,他想,也許她還因此松了一口氣。
她先去忙其他的事,而他並沒有因為躺在床上而睡著。他是很困沒錯,但耳朵卻不斷聆听著她做家事時所發出來的聲音。
他感覺得到她非常小心,像是害怕吵醒他似的,但偶爾還是會听見一些聲響。然後,她離開了他的臥房,不知道去哪里了。
四周一片寧靜,靜得讓他心里慌慌的。他掀開被子,下了床,發現她已經把房里整理好了。
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多。老天!他居然就那麼「龜縮」在床上兩個多小時……這不是他相川十真的作風,他不是「卒仔」!
忖著,他大步地往門口走,而此時,她進來了——
「л?」看見他已起床,做好午餐正準備進來叫他起床的千歌一怔。
四目相對,兩人臉上都有藏不住的尷尬。
「イ……那個……午餐做好了。」她干咳了兩聲,緩和自己有一點點激動的情緒,「你要是梳洗完畢,就去吃吧!」
「喔,謝謝。」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听見他說謝謝,她一臉訝異地望著他。
「干嘛那樣看著我?」他皺了皺眉頭。
「你……」她說,「你今天怎麼這麼有禮貌?」
「什……」我哩咧!沒道聲謝說他傲慢,說了謝謝還要被「虧」?
「你病啦?」她一臉認真地打量著他。
他眉心一擰,語帶威脅地道︰「你別太過分,不然……」
「我是說真的。」她說,「你的樣子看起來好糟。」
熊貓眼加上胡渣渣,明明就一副生病的樣子。
樣子很糟?他心頭一震。稍早前他是在鏡中看過自己的樣子,但,真有那麼糟嗎?
突然,他在意起來,他不想在她面前露出很糟的一面。
「我只是沒睡好。」說著,他轉身往浴室走。
「為什麼沒睡好?」她在他背後問道︰「該不是你昨天晚上又帶什麼小姐回來了吧?」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就帶了那個「鑽石耳環小姐」回來,雖然她是沒親眼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