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澄,」他在她耳邊輕聲地道︰「比賽結束後,我們就……」
「說再見。」真澄打斷了他,神情凝肅,「我會替你拿到獎杯,然後我會離開球隊、離開公司、離開你。」說罷,她甩開他的手,走向打擊位子。
佐州先是一震,然後木木地呆在原地。
她剛才說了什麼?她要在比賽結束後離開球隊、離開公司,還有……離開他!?
為什麼?這會不會太莫名其妙了點?她到底葫蘆里在賣什麼藥?她是因為戰況太緊張而故意開他玩笑?還是因為太緊張而又發生‘短路’現象?
不,這陣子她真的有點不對勁,有時看起來還悶悶不樂,而且對他也有點冷淡。
他相信她‘練球太累’及‘家里生意太忙’的說法,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他們的感情穩定發展,也已經有了身體的親密接觸,她的母親及妹妹都幾乎把他當未來女婿及姊夫看待,為什麼她……
ㄟ?慢著,她家人都認識他也接受了他,但他卻還沒將她介紹給自己的父母認識,難道這讓她覺得他不想對她及這段感情負責?
懊死!他這個粗心大意的笨蛋,居然忽略了她是女人,縱使平常大剌剌的不拘小節,卻還是有著女性的縴細特質……
「日下佐州,你這個笨蛋!」他用力的在自己的腦袋上一拍。而這一拍,讓他靈機一動。
他有個想法,而且是相當‘蠢’的想法。
他相信這絕對比上次在球場中間點蠟燭吃中華料理的點子還蠢上八百倍,但他想,這是他打動她的最好方法。
忖著,他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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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的打擊者是日下女壘隊的主投笠原,在已經兩人出局的情況下,想必她承受了不少壓力,不過她最近的打擊不錯,要是能適時的擊出一支安打,而後面的打者又能延續打擊火力的話,就可能在這場定出勝負。」
「我想教練及隊員應該比較期待她能擊出一支全壘打吧?」
「哈哈,那是當然……三井商事的小田切投手已經投出第一球,唉呀!好球!」
打擊丘上,錯過了一球的真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懊惱,她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靜,也出乎意料的憂傷……
雖然早已作了決定,但只要一想到打完這場比賽,她就再也見不到他,她就忍不住悲從中來。
回想過去這一段時間以來跟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其實是甜美多過苦澀。但也就是因為太甜美了,以至于要放手時是如此的痛苦。
她兩眼事注地看著投手手中的那顆球,因為她剩下的機會不多,而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打到那顆球……
投手再度投出一球,她揮出一棒,但揮棒落空。此時,場邊為日下壘隊加油的觀賽群眾發出了‘啊’的聲音,听起來是失望,也是懊惱。
她猜想欲徹底壓制對方火力的小田切投手,會再投一個好球,然後將她
三振出局,也就是說……這一球是她最後的機會。
如果她被三振,賽程就要延展,而一延展,變數就更多了。
這是她跟小田切的對決,兩對的勝負就在她兩人的手中……
她目光犀利地盯著小田切,也盯著她手上的球,就在此時,小田切振臂一投,真澄使勁地揮出一棒,而就在听到虧一尢的一聲的同時時,有人拿著大聲公在場邊大叫,並引起了騷動。
「球出去了,球……」播報員大叫,「是全壘打!是全墾打!成軍不到一年的日下女壘隊,從三年冠軍隊伍的手中奪下第一的寶座了!」
此時,場內鬧哄哄的,而在觀賽群眾欲聲雷動之際,場邊拿著大聲公大喊大叫的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真澄開始跑壘,而在她跑壘的同時,她發現到那拿著大聲公‘鬼吼鬼叫’的家伙,居然是佐州!
因為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她不自覺地放慢腳步,而此時,大家因為注意到在場邊大叫的人是‘日下佐州’這號人物,竟不約而同安靜下來想听清楚他在叫什麼……
慢慢地,場上安靜下來,而拿著大聲公站在場邊的佐州卻繼續的大喊著︰「笠原真澄,我們結婚吧!」
一听見他喊的是這句話,大家一陣嘩然,驚呼連連。
球隊隊員、攜家帶眷前來為球隊加油打氣的日下集團職員們、日下茂三夫婦倆、真澄的母親及妹妹,還有許多不相干的人們都看傻了。
真澄先是震驚,然後呆住。她愣愣地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在做什麼?他在所有人面前跟她求婚?可是他……他喜歡的是苗條的窈窕美女啊!她已經替他拿到冠軍,他不必再‘勉強’自己……
「真澄,」此時,佐州跑到最靠近她的地方,「嫁給我,我們結婚。」
他知道明天這件事就會上報,也知道這麼一做,等于是向所有人公開他們的關系。
有人會覺得他浪漫,也有人會覺得他此舉愚蠢,但他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看,他只要她知道他對她有多認真,對這段感情有多在乎。
「你……你在做什麼?」真澄怔怔地看著他,忘了跑壘的事。
「我在跟你求婚。」他說。
「可是你愛的不是我……」她眼眶一濕。
「誰說的?」他濃眉一糾,「我愛你,我愛的只有你。」
「不,我不信……」她忍不住流下眼淚,「你只是要我幫你贏得冠軍。」
「你在說什麼傻話?」他神情一凝,「我是那種人嗎?」
「可是你承認跟我在一起是……是犧牲……」
他微頓,「什麼?我怎麼可能……」
「我們第一次發生關系的時候,你說你的犧牲是值得的……」她說。
他認真的想了一下,「小姐,我說的是犧牲時間,不是犧牲……什麼?你以為我抱你是為了比賽而犧牲色相?」
「不是嗎?」她噙著淚。
「當然不是!」他鄭重否認。
他們在場上展開對話,把場上近千名觀眾都當成了空氣般。
「那……那麼那個漂亮又苗條的小姐是誰?你為什麼跟她說我是你家煮菜的女佣?」她微慍的質問。
他怔了怔,「哪個苗條小姐?」
「就是我們發生關系的那天,從你家出來的那個小姐。」她斗氣地喊道︰「我們在電梯里踫到,她說我是你家煮飯的女佣!」
他回想了一下,恍然道︰「她啊!」
「你承認了!?」她指著他鼻子,氣憤不已。
「我承認什麼?」他抓住她的手,「她是長輩介紹的相親對象,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她透過她父親從我父親那里知道了我的住處,然後就找上門來……」
「你那天為什麼一個字都沒提?是不是心虛?」
「她有什麼好提的?」他眉心一擰。
「好,那是你告訴她我是煮菜的女佣,還是她自己猜的?」她慢慢的將每件事情理清,而整件事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我那天什麼都沒跟她說。」他神情嚴肅,眼神篤定地注視著她,「我只告訴她︰‘很抱歉,我已經有喜歡的女人,而且她待會兒要來為我做飯。’」
聞言,她一怔。
他的眼楮是那麼的澄澈,他的神情是那麼的堅定,他的話聲是那麼的誠懇……她相信他所說的一切,百分之百的相信,但心里還有一丁點的不甘心。
「我……我不信……」她蹙起眉頭,像是生氣,但聲音里是帶著撒嬌意味的。
從她的眼底,佐州已經知道她是百分之百相信他的,不過他也知道,她總是不輕易讓他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