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我會注意的。」川村又是一欠,滿臉的心虛歉疚。
婚友社其實也算是一種服務業,絕對不能得罪貴客,尤其是像熊川家這樣的名門大戶,所以當她發現員工犯了這種嚴重錯誤後,立刻就趕來致歉。
「算了,母親……」看萬美那麼生氣,而川村又那麼的可憐兮兮,知恭撇唇一笑,「沒關系的。」
「怎麼會沒關系?他們到底讓你見了什麼人?」對萬美來說,知恭就像是皇太子般,她是不會容許她苦心栽培的皇太子,接觸來路不明的麻雀的。
「雖然跟我見面的柴田小姐並不是柴田商事的千金,但卻是位非常優秀的女性。」他說。
萬美一怔,「你知道她不是柴田商事的千金?」
他點頭,「見面沒多久,我就知道了。」
萬美神情嚴肅而焦急地問︰「那麼她知道你是誰嗎?」
「我不需要對她隱瞞。」
聞言,萬美顯得警戒而激動,「她有沒有纏著你?」
知恭蹙眉一笑,「纏著我?」
「當然,你可是熊川家的唯一繼承人。」萬美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年輕多金又有本事的萬人迷,在他的成長過程中,也有不少積極行動的愛慕者。
要不是她這個強勢的母親替他擋著,他可能會被一票女人煩死。.
「母親,您多心了。」他唇角一勾,「依我看,這位柴田小姐躲我都來不及。」」咦?」萬美一怔,「躲你?」
會有哪個女人在見到她兒子之後,不但末巴著他不放,反而遠遠逃開的?
「事實上,我約了她今天見面,但她沒有赴約。」
萬美陡地。一震,「你約她見面?」
「是的。」他點頭,「我覺得她氣質高雅,非常迷人。」
「什……」萬美震驚地望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須臾,她轉而質問川村,「川村夫人,那位柴田小姐是什麼出身?」
「喔,她老家在琦玉,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家庭主婦,她目前獨居在東京,在帝國飯店任職。」
听完川村簡單的報告,萬美臉色一沉,「不行。」
看見母親激烈的反應,知恭濃眉一糾。他知道母親心目中的媳婦人選,必須有良好的、足以匹配熊川家的出身背景,而在這之前,他對母親這樣的堅持也毫無意見。
但現在,情況已改變了。柴田夜羽確實還不到教他瘋狂的地步,但他對她含蓄羞澀,卻又帶著一種知性洗練的氣質頗有好感。他不認為她平凡的身家背景會影響到他對她的感覺,事實上,他認為那根本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母親,我對她有好感。」他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
听見他這麼說,萬美陡然一震,「她跟我們門不當戶不對。」
「母親……」
「我的媳婦不能是那種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
「母親。」
「別提了。」萬美強勢地打斷了他,「你千萬別跟她糾纏不清,那種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進不了我們熊川家的大門。」
「您還沒見過她,卻先把她妖魔化了。」他話聲一沉。
听出他話中的不悅及反抗,萬美一怔。她驚疑地望著這個總是對她言听計從的兒子,表情難以置信。
「知恭,你現在是在指責我嗎?」她眉心一擰,露出悲哀的、無法接受的表情。
看見她那樣的表情,孝順的知恭心軟了。「不,我沒有。」
他是怎麼了?他從來沒有拂逆過母親的意思,從來沒有,而現在他卻為一個八字還沒一撇,甚至連再見他一面都不願的女人,對母親說重話……該死,他真不應該。
母親為守住熊川家辛苦了一輩子,直到幾年前才將擔子交到他肩上。
他不是沒見過母親是如何咬緊牙根,吞下眼淚在撐著熊川家。在人前,她是個強勢的女強人,面對各種挑釁及挑戰時,她無論如何委屈也不甘示弱。
但人後,他不只一次看見她躲在房里偷偷哭泣。他從小就知道一個失去丈夫的女人,要一肩扛起丈夫的事業,守護年幼的兒子是多麼的艱辛折磨。
正因為他知道,所以從來不願傷她的心,逆她的意。
「總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萬美說罷,轉身看著川村,
「川村夫人,請你安排柴田家的小姐跟我們知恭擇期再會。」
「是,您放心,我會安排的。」
.萬美眼底銳光一閃,語帶威嚇地說︰「這次可別再出差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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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去,夜羽的心情已經慢慢的乎復下來,他的出現在她心湖上所漾開的漣漪也已漸漸的消失不見。
雖然他的臉孔偶爾會唰地掠過她腦海,但她已調適好自己的心情。
前幾天還老是煩著她的八代,這兩天似乎也已饒過她,不再一天到晚打電話嘮叨她。一切看來都己回到了原有的軌道,但她知道還是有某一個地方不對勁了,跟從前不一樣了。
在遇見他之前,她從不為感情及男人的事心煩,在遇見他之後,她內心深處被觸動了。就像是一顆被冰封的種子,在解凍後,慢慢的,慢慢的萌出芽來。
縱然她已調適好心情,縱然她覺得一切都已結束,但她不得不承認,他就像一根扎進她肉里的細刺般,雖是不痛不癢,卻難以忽視它的存在。
罷見完客戶回到辦公室,財前樁就來到她桌旁,一副有事要報告的模樣。
「主任……」
「什麼事?」
「那位書法大師橘千賀剛剛來過電話……」財前樁說;
「是嗎?」她精神為之一振,「他說了什麼?」
橘千賀是出身北九州的天才書法家,三歲習字,五歲便展現出優異的天賦,並得到幾位大師的贊揚及幾次的知名大賞。
他今年不過二十五歲,就已經是開過無數次個展的知名書法家,這次他到東京舉辦展覽,有幾家大型的飯店業者都在爭取提供場地的機會,當然,帝國飯店也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他目前住在青山的AGM佛倫戴爾飯店,希望你親自過去—趟。」財前樁說。
AGM佛倫戴爾?老天,她最近會不會跟它太有緣了?
「他有說什麼時候方便嗎?」
「他說他今天不會離開飯店,你隨時可以過去拜訪他。」財前樁繼續說道︰「AGM佛倫戴爾好像也在爭取這次的合作機會。」
「看來橘千賀想在AGM佛倫戴爾跟帝國之間做一個選擇……」夜羽沉吟片刻,「看來我得把資料及企劃準備得更詳盡一些。」
「要不要我幫忙?」財前椿問,「不,你去忙永井縴維的那個Case,這個就交給我來做。」說完,她立刻找出相關的資料及之前擬妥的企劃書,埋頭開始研究。
看著她那一副工作至上的模樣,財前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主任。」
「嗯?」夜羽微怔,「還有事?」
「你這麼熱愛工作,我以為你……」財前樁壓低音量,神秘兮兮說︰「我以為你是獨身主義者耶。」
「……」她一愣。
「你上次相親有結果嗎?」財前樁一臉好奇。
「……」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應。
「你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財前樁勾唇一笑,「你去相親的事,我沒跟任何人講耶。」
「財前樁,你……」
「如果你有興趣,下次聯誼時,我算你一份。」
「我?」聯誼?她幾歲了還聯誼?
財前樁露出一記可愛的笑容,一臉「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的興奮表情。「那就這麼說定。」說罷,她轉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