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不至于讓她醉,但她必須說,幾杯紅酒佐著美食下肚,她整個人是放松了不少,而且……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當然不是。」
「那麼是孤僻?」
「你要那麼說也行。」他撇唇一笑,視線瞥著擱在一旁的雜志。
「我沒想到你會讓封面留白。」說著,他疑惑地睇著她,「沒有其他照片可以放了嗎?」
「你是接受專訪的人物,卻不肯讓我們刊登照片,那我只好讓它留白了,再說……效果其實還不賴,不是嗎?」
「是有新意。」他誠實以告。
翻開雜志,他跳讀著那篇專訪。
發現他正在閱覽她寫的人物專訪,她突然有點緊張起來……
「不能等我走了再看嗎?」
「你怕什麼?」他斜瞥了她一記,「對自己的文筆沒信心?」
「才不是,只不過……」
「我對你的文筆很有信心,」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就連語氣都是淡淡的,「應該說,我很欣賞你的文筆……」
「這是客套話嗎?」
「我從不說客套話。」他說。
「那倒是……」她挑眉一笑,「你說話總是很不客氣。」
「你討厭這樣的人?」他直視著她,兩只眼楮里仿佛隱燃著火光。
她一怔,一股奇異的熱流突然在她身體里流竄。
不知怎地,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快到她幾乎快不能負荷。是因為喝了酒的關系嗎?
不,光是紅酒,還不足以讓她如此。
她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那是一種被深深吸引,幾乎快無法自拔的感覺。
她陡然一震,驚覺地別過臉。
發現她眼底的驚羞,英之有點訝異。但除了訝異之外,他發現自己心里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
在未見到她之前,他從她的文字中先認識她。而見到她之後,他對她的正直敢言,更是印象深刻。
雖然她听信橋本的謊話,誤會他對橋本非禮的事,曾讓他火冒三丈,但她在知道真相之後的勇于認錯,卻使他激賞。
說白了,就是他對她有好感,而那種好感是不常有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
「你討厭我這種說話總是不客氣的人?」他問。
她不敢直視他,但卻感覺到他熾熱目光。此時,她更慌了,臉頰發燙,耳根也熱到不行……
「談不上什麼討厭,只是……有時這樣很傷人……」她試著鎮定、冷靜地回答他的問題。
「明槍總比暗箭好。」他說,「我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而不是在背後放暗箭。」
「但有時你得考慮听的人的感受,不是嗎?」她眼楮看著窗外,就是不敢面對他。
他沉默了一下,「你說話總是這樣嗎?」
「嗯?」她一怔。她說話怎麼了?她說話可比他客氣得太多太多了。
「不看著人。」他說。
「ㄟ?」她轉頭,迎上他專注的眼神。
「你不看著我,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他抿唇一笑,「我媽媽總是說,眼楮是人身上最誠實的器官。」
不是她說話不看著人,而是被他那麼注視著,教她怎麼面對他?
他的眼楮帶著燒灼的力量,讓她不得不躲開。不過她不否認,說話時不看著對方,確實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于是,她只好硬著頭皮看著他。
突然,他身子往前一傾,出其不意地欺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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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張著嘴,但沒有叫出聲音。
他睇著她,「太陽很大?」說著,他身子往後,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可奈子發現自己的心髒剛才漏跳了一拍,心跳的節奏一時之間還恢復不過來。
「現在又沒太陽,你的臉怎麼紅成那樣?」他指著她的耳朵,「你連耳朵都紅了!」
她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真的被他嚇到了。
他是故意嚇她的嗎?還是……這只是她太大驚小敝?
看著她那驚羞的表情,他蹙眉一笑,語帶促狹地道︰「看你那表情……該不是以為我剛才要親你吧?」
他話一說完,她立刻羞惱地嬌嗔著︰「我才沒有!」
她那有趣的、驚慌的、羞怯的表情盡落他的眼底,而他發現……此時此刻,他還真的有種想親吻她的沖動。
「你這樣真可愛。」他實話實說。
他總是這樣,當他罵一個人,可以直接到讓對方想一頭撞死,而當他捧一個人,也可以熱情到讓對方飛上了天。
他是真的覺得這樣的她非常可愛,但他不在乎當這句話說出口,她會是如何的不知所措。
「什……」她的臉更紅更熱了。
「老實說,我現在……」他火熱的、直接的目光緊鎖住她,「真的想親你了。」
聞言,她陡地一驚。
這男人不只講話不客氣,而且還很敢講。
她從沒遇過像他這麼直接的人,而更令她驚訝的是……她竟不厭惡他這樣的直接。
看她漲紅著臉說不出話的嬌羞表情,英之胸口隱隱沸騰著。
他是個行動派,不喜歡便直接拒絕,喜歡的就絕不忸怩。
他拒絕別人總不留情面,而中意的……他很敢要。
當他說要親她,就是真的想親她,絕不是開玩笑,也絕不是惡作劇。
于是,他靠近了她——
驚覺到他是真的想親她,她立刻做出反應,即使她心里有種莫名的沖動及期待。
「不。」她閃開,並伸手一推。
他攫住她的手,兩只眼楮直視著她。「不等我吻過了你,你再決定要或不要?」
「你……」她羞紅著臉,有點微慍地瞪著他,「你在戲弄我嗎?」
「我說是,你會怎樣?」
「當然是生氣。」她說。
「那麼我說不是,你就會覺得高興嗎?」他撇唇一笑。
發現自己有點上當,她羞急地道︰「我……我沒那麼說……你放開我。」她手臂一震,想掙開他。
他並沒放開她的手,而是目光更深沉、更炙熱地盯著她。
被他那麼看著,她只覺自己全身像著火般。
他想怎樣?這樣不是很奇怪嗎?他們只是吃頓飯,怎麼會變成這樣?
情勢有點失控了,而她知道自己幾乎是掌控不了的。
「你現在是緊張?生氣?還是害羞?」他凝睇著她。
「我……」她想逃,而且非逃不可。
她猛地掙開了他,像逃命似地站了起來,「我該走了。」說著,她伸手抓住自己的包包,卻發現包包的另一端被他拉著。
那一瞬,她與她的目光交會,空氣中進出看不見的火花。
她覺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氣在短短幾秒鐘內被全部抽光,讓她幾乎要窒息。
氣氛是如此的奇異,他的眼神、他的話語又是那麼的……曖昧!這一切在她來之前,是全然沒想到的。
「鳩間小姐,我今天的表現很失常。」他說。
她微擰著眉心,「你知道就好。」
他說他今天表現失常,是想說剛才的一切都是一時沖動?不知怎地,這令她有點懊惱。
「我想是因為你酒喝多了。」她負氣地說。
「不,」他反駁了她,「我想是因為我對你有好感。」
她陡地一震。好感?他對她?老天,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該不是想說他這位尊貴的、了不起的桂家三少爺,喜歡上她這個小小的出版公司編輯吧?
雖然她好歹也是個社長千金,但鳩間家的資產與地位跟桂家相較,那根本是……天壤之別。
「你別說笑了。」她蹙眉一啐。
「誰在說笑?」他神情突然變得嚴肅,「你以為我可以輕易地跟一個女人說這些話?」
「我不知道。」她力持鎮定,「我只知道你這樣實在很冒失。」
「我是個誠實又直接的人。」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