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生氣,但除了生氣,她更覺得難過。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這種作法跟無賴有什麼不一樣?
她想罵他,可是她找不到什麼更好的字眼。于是,她決定就這麼作罷。
「我……」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此時已經恨死他了。
老天,他為什麼會自掘墳墓,做出這種根本得不到她諒解的事?
「該死,」他濃眉一虯,「這下子,你一定更氣我了……」
「不,」她眉心一蹙,冷冷笑著︰「我不氣。」說罷,她轉身就走。
他驚疑地拉住了她,「你沒生氣?」
這怎麼可能?她的表情就像是想把他切成八段似的,說她不生氣,誰相信?
「是的。」她面帶微笑,但眼底卻有鋒利的光,「我就當是被來路不明的公狗舌忝了。」說完,她甩開他的手,像一陣風似的離開。
當他听見她慣上房門的聲音,他猛地回神。
來路不明的公狗?我咧,她罵他是來路不明的公狗?!
「唔……」這時,凱撒挨到他身邊。
他懊惱地虯起眉頭,「該死,我跟你一樣都是有出生證明的好嗎?」
「啊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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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辦公桌前,武範無意識地敲打著手中的筆。
一個星期了,從北輕並澤回來已經一個星期了。但他人是回來了,心卻還留在那里。
他無可自拔地想著她,心里滿滿的都是她。為什麼身經百戰的他會如此意亂情迷?
「老板?」不知何時已來到他桌前的光子,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嗯?」他猛地回神,「什麼事?」
「你……在發呆?」從沒見他如此失魂落魄過的光子,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其實她早就發現他有點不尋常。自從他自北輕井澤回來後,整個人沒精打采,又常常不知在想些什麼而恍神,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
照理說,凱撒已經安然無恙的回到他身邊,而那名自稱是川野美優的女人,也不是什麼女綁匪,他應該很開心才對,怎麼……
「老板,你到底怎麼了?」光子皺皺眉頭,十分關心地,「你回來一個星期了,怎麼還……」
「光子,我這次栽了。」他突然說道。
「ㄟ?」她一怔.一時沒弄懂他的意思。「什麼東西栽了?」
「唉,」他輕嘆一聲,「我在北輕井澤發生了一些事情……」
听他這麼說,又看他一臉憂郁,想像力豐富的光子陡地一驚。「老板,你開車撞死了人?」
他白了她一眼,「我像那種肇事逃逸的人嗎?」
「那麼是……」她忖了一下,「你在那兒跟有夫之婦發生一夜,遭到勒索?」
武範一听,臉都綠了。我咧,她的想像力還真是該死的豐富。
「光子,」他濃眉一蚓,「看來我在你心目中,還真是個糟透了的混蛋。」
扁子尷尬地笑笑,「不是啦,我隨便猜猜……」
「唉……」
看他哀聲嘆氣,心情低落到不行,光子難掩好奇地,「那麼究竟是什麼事栽了?」
「說了你也幫不了忙。」
「說來听听嘛。」這會兒,她倒真的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了不起的事,能教一向生龍活虎、意氣風發的他如此郁悶。
武範沉獸了一會兒,低聲道︰「我墜入情網了。」
扁子一怔,「啊?」
她不是沒听見,而是以為自己听錯了。
以為她沒听見的武範又重復了一次,「我墜入情網了。」
遠回,光子確定自己還沒老到耳背听不清楚,但……怎麼可能?
這個游戲人間,玩世不恭的大少爺……墜入情網?
她微張著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病了?」
他懊惱地斜瞪了她一記,「我沒病,只是愛上了一個不愛我的女人。」
扁子瞪大了眼楮,「什……」
愛?我的天?!這位大少爺居然說「愛」耶!還說沒病?
她趨前,伸出手往他額頭一探。「你沒發燒嘛。」
「光子。」他沉聲地,「我在跟你說內心話,你還嘲諷我?」
看見他那猶如十八歲情竇初開少年般的羞惱表情,光子確信他說的是真的,只是……是什麼女人那麼神奇,居然能讓他動心。
「你說的是真的?」
「廢話。」他沒好氣地。
「佛祖,上帝,阿拉,聖母瑪麗亞……」她夸真的又是合掌,又是劃十字,「這真是奇跡。」
「好吧,你就繼續取笑我好了……」他挑挑眉,攤攤手,聳聳肩,無奈又受挫地。
見狀,她發現他這次是來真的。于是,她斂起笑意,神情認真地。
「是誰?」她問。
「川野美優。」他說,
她一怔,「收留凱撒的那個女獸醫?」
「就是她。」
「哇咧咧……」因為家中有兩個高中生,四十三歲的光子有時會爆出不合她年齡的用語,當然只限于私下相處的時候。
「你相信嗎?」他神情嚴肅卻又挫折地,「我腦子里滿滿的都是她。」
「老板,」她眨眨眼楮,「你這次真的病得不輕……」
「你!」他懊惱地,「不跟你說了。」
「不是啦,我是說……你得了愛情的病。」光子解釋著︰「你這次真的中獎了。」
他皺皺眉,往椅背上一靠,又是一嘆。
「看來,這位川野小姐不只馴服了凱撒,也徹底的打敗了你。」她說。
「我確實是徹底的被她打敗了……」說著,他徽頓,「不,應該說,我是徹底的被她討厭了。」
「ㄟ?」光子一怔,「為什麼?」
「我……」他有幾分心虛地,「我做了不好的事。」
「你……」她疑惑又不安地,「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親了她。」他說。
听完,光子松了一口氣。「還好。」
「什麼還好?」
「我還以為你做了更夸張的蠢事呢!」她說。
知道她暗指的是什麼,他一臉不悅,「我是那種人嗎?」
「要我老實說嗎?」她促狹一笑。
他眉心一攏,「不用,你什麼都不用說。」該死,早知道會被她取笑,他就不應該告訴她。
「她對你沒興趣?」光子問。
「她名花有主,根本沒有我介入的余地。」
「那你還想她做什麼?」
「我要是能不想,還會這麼痛苦嗎?」他說。
「她可真有魅力,」她挑挑眉,「听你這麼說,我真想見見她呢。」
「別提了。」想起她那冷漠又嫌惡的表情,還有那句──「當是被來路不明的公狗舌忝了」這種嚴重傷及他男性尊嚴的話,他就快樂不起來。
扁子拍拍他的肩,笑嘆一聲,「放心吧,你很快就能振作起來的。」
「希望。」
「工作多一點,派對多一點,再多跟幾個美眉HAPPY一下,你就能恢復的。」說罷,光子拿出一個檔案夾,「這是新一季目錄的企畫案,你過目一下。」
「嗯。」他拿過檔案夾,打開閱覽。
「攝影已經確定是篠原了嗎?」他問。
「是的。」光子說,「篠原大師已經把檔期空出來,隨時可以跟我們配合。」
「嗯。」他點點下巴,眼楮繼續盯著那份企畫書。
突然,他一震──
「北輕井澤?!」
「ㄟ?」
「他要到北輕井澤出外景?」武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楮所看見的。
「那不是很好嗎?」光子挑挑眉,一派輕松地。「這下子你又可以見到那位川野醫生了。」
武範眉頭一擰,若有所思地。
「怎麼?」她?著他,似笑非笑地︰「你怕?」
「開玩笑?我怕什麼?」他是個頂天立地的東北男人,有什麼好怕的?
「怕她再傷害你脆弱的男人心啊。」光子打定主意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