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是不是應該先報警?」光子憂心他的安危,提出建議。
他濃眉一虯,斬釘截鐵地道︰「不必,警方介入,可能會讓事情更復雜。」
「但是你這樣單槍匹馬前去,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人,實在教人擔心……」充滿著母愛光輝的光子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看她一臉煩憂的模樣,武範笑了。「光子,別把我當成你那兩個未成年的寶貝兒子。」
扁子蹙眉,難為情地一笑,語帶揶揄︰「你有時也沒比我那兩個未成年的兒子成熟到哪兒去。」
「我只是在某些事情上面,保有我的赤子之心。」他說。
扁子笑嘆一記,話鋒一轉。「看來這一趟你是去定了。」
「當然。」
「既然你要去北輕井澤,我建議你最好帶著防寒大衣。」她說,「那兒下了大雪。」
「不是已經停了?」
「隨時可能再下。」她細細叮嚀著︰「氣象報告說那兒可能會有一場十年來最大的暴風雪。」
「噢?」他挑挑眉,有點不以為意。
「你別大意,我上去幫你拿吧。」光子說完,轉身回到屋內。
幾分鐘後,她帶了一件防寒衣下來。
「放車里吧,一定派得上用場的。」她將防寒衣交到他手里,繼續叮囑著︰「買些水跟干糧放車上,以備不時之需。」
「光子,」他蹙眉一笑,促狹地說道︰「你兒子有沒有說過你很嘮叨?」
雖然被取笑,但她不以為意,「切記,嘮叨的媽媽都料事如神。」
他撇唇一笑,「那我家就先交給你了。」
「沒問題的。」她點點下巴,「我會連沙織一起看好的。」
正提及沙織,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未出現的她突然現身了。
罷下計程車,沙織就發現武範跟光子站在門口,而且看樣子,她舅舅正要出門。
「武範,你要去哪里?」調皮的她總愛直呼他的名字。
武範瞪了她一眼,「你野到哪里去了?」
「我有留紙條啊。」她說。
「一整晚沒回來,信不信我告訴你媽媽?」他端起舅舅的架子。
「我昨天住在良子家,今天直接去上課嘛。」她一臉無辜,「光子阿姨,你兒子一定也常干這種事,對不對?」
扁子挑眉一笑,「不,我們家兒子從來不敢在外過夜。」
「唉唷,」沙織撒嬌地,「你都不幫人家一下……」
「得本沙織,」武範突然伸出手來,往她臉頰上一捏,「我還要跟你算帳呢。」
「唉唷……」她揪起眉眼,「痛……痛……痛……」
武範不放過她,微慍地︰「你接到了那麼重要的電話,為什麼不告訴我?」
「什……什麼電話?」她撥開了他的手,不甘心地斜?著他。
「你昨天是不是有接到一通自稱是川野美優的女人打來的電話?」
沙織回想了一下,「喔,那個喔……」
「還喔?」他在她後腦勺拍了一下,「為什麼沒告訴我?」
「拜托,那是什麼重要電話啊?」她一臉無辜,「只不過是一個無聊的女人罷了。」
「你還自稱是我女朋友?」
「ㄟ?!」她一怔,鄭重否認︰「不,我可沒有喔。」
見她神情認真,他想她並沒有騙他。不過既然她沒自稱是他女友,對方為何說接電話的是他女友?
「那是誰啊?」沙織問,「你什麼時候有重要的女人啦?」
「凱撒在她手上。」
她陡然一震,「什麼?凱撒不是被石原亞美擄走的嗎?」
「她可能是石原亞美的同伙。」
「真的?」沙織驚呼。
「什麼真的假的,」他懊惱又無奈地瞪著她,「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沒神經又沒腦筋的外甥女?」
被他這麼說,沙織一臉不服氣。「ㄟ,不要作人身攻擊好嗎?我是好意耶。」
「好意?沒把重要訊息告知我叫好意?」
「我以為她又是一個愛慕虛榮,見錢眼開,像石原亞美一樣纏著你不放的女人啊。」說著,她斜睇了他一記,語帶嘲諷︰「這還不是怪你!誰教你身邊總是這種女人……」
「你……」雖然生氣,但她說的還真有點道理。
這時,在旁邊听他們甥舅斗嘴的光子,忍不住掩唇笑了。
沙織挑挑眉,一臉得意。「看,光子阿姨也贊同我的說法。」
「你還說?」武範沒好氣地往她額頭重重一拍。
「好啦.好啦,那兒多是山路,還是早點出發吧。」光子說。
「ㄟ?」沙織一怔,「你要去哪里?」
「北輕井澤。」他說。
「度假?」
「贖我的狗兒子。」
「凱撒?」她訝異地喊道,「它在北輕井澤?」
「沒錯。」他說。
「ㄟ?」她一臉驚訝,然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須臾,她興致勃勃地說︰「听起來好像挺好玩的,我也要去!」
「你只會壞事。」他一臉「你休想」的表情,「光子會替我看著你,你最好給我乖乖听她的話。」
說罷,他打開車門,坐上了車,關上車門前,他不放心地再交代了一句──
「光子,不必顧忌什麼,好好管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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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窗簾,看著屋外一片白茫茫,美優嘆了口氣。
「這場雪下得可真大。」說著,她順手關掉了門廊上的燈。
回過頭,只見波吉跟凱撒趴在地上,四只眼楮直望著她。
「十二點了,該睡覺了。」說罷,她關掉了一樓的燈,走上樓梯。
波吉跟凱撒跟在她身後,隨著她爬上了二樓。
一樓是工作場所,二樓則是她的生活空間,廚房、浴室及寢室都在這里。
波吉跟凱撒一上樓,就舒服地趴在起居室的地毯上。
美優在它們鼻子上各吻了一記,「晚安。」
說罷,她轉身回到房間,月兌了睡袍,跳上了床。
因為忙了一天,她很快地就進入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深睡狀況中的她听見了聲響──
她微睜開眼楮,皺了皺眉頭。那是爪子抓門的聲音。
「波吉?」她輕聲叫了波吉的名字。
「汪。」波吉回應她。
「做什麼?」她困得不想起來,「快睡覺。」
「嗚──」這次,出聲的不是波吉,而是凱撒。
她一怔,「凱撒?」
「鳴嗚……」凱撒依舊嗚嗚地低叫著。
兩只狗都同時擠在她門口發出聲響,這似乎有點不太尋常。
她瞄了一眼鬧鐘,發現現在竟是凌晨兩點。
機警的她立刻起身下床,披上睡袍,打開房門。「你們在做什麼?」
波吉跟凱撒站在她門外,一見她出來,便爭相蹭在她腳邊。
「怎麼了?」她問。
凱撒轉身,直奔到樓梯口,然後對著樓下吠了兩聲。
「樓下有……聲音嗎?」她走到樓梯口,發現樓下住院的兩只狗也在叫。
她心頭一驚,宜覺地想到「外人侵入」這四個字。
前些陣子,附近的森林咖啡廳听說也遭了小偷,雖然沒損失什麼,卻造成了一陣虛驚。
難道說……小偷這次選中她的診所?
雖說在爺爺過世後,她早已習慣一個人守著屋子,但這一刻,她卻還是驚恐起來。
她返回房間里,拿著她防身用的球棒走了出來,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往樓下走。
波吉跟凱撒尾隨著她,替她壯了不少膽。
走到樓下,二只住院的狗兒發出了不安的、驚慌的嗚嗚聲。
「乖。」她先低聲地安撫著它們,然後在微弱的光線下,躡足來到門口。
門外有聲音,而她的門也在震動。直覺告訴她,有人意圖闖進她家來。
「汪!」波吉叫了一聲。
「噓。」她要波吉閉嘴。
這時,一直站在她身邊的凱撒突然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