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這是新娘實習。」
「女乃女乃,這真的太夸張了,我們還沒有正式……」
「唷。」羅川千草挑眉一笑,語帶嘲弄地說︰「你是什麼世代的人了,居然還有那種保守的觀念?"
「我……」該死,這跟哪個世代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好啦,反正我已經決定了,就這樣吧。」說罷,她逕自走向門口。
走著走著,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而停下腳步——
「對了!"她慢條斯理地轉過身來,「那小妮子要我轉告你,她說……你贏了。」話落,她車轉身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練無怔在原地,眉頭深鎖。他贏了?他贏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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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十億日圓從帳面上消失的同時,羅川家的車已經等在降矢家門口。
未央守信地帶著簡單的行李,然後上了車——雖然她內心忐忑不安。
約莫四十分鐘的車程,她終于來到羅川家位于赤羽的豪宅。
這是一棟已有歷史的日式宅邸,光是開車經過它側邊長達七百公尺長的牆外,就夠教人咋舌。
轉個彎,車子來到正面,然後停在門前。
有僕人來開了車門,「降矢小姐,你好。」
「你好。」她點點頭,神情有點不安。
看向車外,這約莫三四十公分厚,四公尺高的石砌高牆,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感覺。
「降矢小姐,老夫人在主屋等你,請跟我來。」僕人說著,然後伸手接過她的行李。
末央下了車,看見的是一扇又高又寬的大門。大門緊閉著,而一旁的偏門似乎是平時的出人口。
其實那扇偏門也不算小,跟一般的門比起來,它大概是人家的兩倍大。
站在門口,往前一望,除了清楚可見的步道外,其余的地方都是庭園造景,種植了各式各樣的植物。
枝葉茂盛的大樹佔去了她的所有視線,而更遠的地方隱約可看見建築物的屋頂。
突然,她打從心里不安、緊張、惶惑起來。
她有一種感覺,只要她一走進這個地方,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
「降矢小姐?"僕人見她發怔,輕喚了她。「你怎麼了?"
「不,我沒事。」她搖搖頭,「你帶路吧。」
她已經不能回頭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忖著,她毅然決然地邁開腳步,跟著僕人定進了這棟幽深的豪宅。
而身後,另一名僕人已關上了沉沉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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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久的路,未央終于來到主屋,也見到了羅川老夫人。
「你終于來了。」羅川千草神情愉快地說,「走,我帶你去看看房間吧。」
未央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頭。反正她只是個「代父受過」的小媳婦,人家愛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她一點意見都沒有。
苞著老夫人來到離主屋大概五分鐘路程的東廂,看見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廊前是一處典雅的庭園,只要打開門就能看見這美麗的景致。
來到第一間房間,羅川千草停了下來。
「你的房問在這里,阿菊已經把你的行李放進去了。」說著,她拉開了門,入目的是一間雅致的日式臥房,簡約且帶著一種沉穩的氣息。
「在你跟練無還沒結婚之前,你就先住這兒吧。」她說。
「是。」她彎腰一欠。
「你不必這麼拘謹,我可不是什麼惡婆婆。」她挑挑眉,「再說,我是練無的女乃女乃,可不是他的媽。」
「是,老夫人。」她又是一欠。
「別叫我老夫人,你不是‘外人’。」她意有所指地說,「跟著練無叫我女乃女乃吧。」
「是。」她還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一欠。
見她那緊張惶惑的樣子,羅川千草只覺有趣。她不曉得這女孩為什麼如此的不安,像是她即將面臨的是什麼洪水猛獸或坎坷命運般。
「嫁進羅川家有那麼糟嗎?"她忽地問道。
未央一怔,揚起頭來。「不……」
「你一臉惶恐,好像踏進我羅川家的門,就像被判了死刑一樣。」她說。
心事被察覺到,未央一臉尷尬心虛。
「羅川家的大門不是斷頭台的刀口。」羅川千草凝睇著眼前的這個女孩,降矢春夫及降矢和子的女兒。
「是……」
「我猜想,」羅川千草眉梢輕揚,沉嘆了一口氣,「你父母應該告訴你那件事了吧?"
「\?」未央一怔。
「我想你這麼不安,是因為你知道那件事。」
末央知道她指的「那件事」是什麼,于是她默默承認。
羅川千草一語不發,目光飄向庭園正中心的那棵老櫻樹。好一會兒,她淡淡地問道︰「怎麼?你以為我要你進羅川家的門,是為了虐待你?"
未央是個誠實的孩子,她立刻漲紅了臉,臉上的表情就像在說,「難道不是嗎」?
「你認為我會虐待你?"
未央看著她,沒有回話。
「唔,」她沉吟一下,「如果我真的虐待你,你會如何?"
「我可以接受及忍受的範圍內,我會吞下的。」末央老實地說。
「不能接受及忍受的範圍之外呢?"
「我……」未央猶豫著是不是該誠實告知,但很快地,她決定繼續當個誠實的好孩子,「我或許會反擊。」
羅川千草撇唇一笑,「你真是個誠實的孩子,不過……」她沒把話說完,但眼匠卻透露出一絲惆悵。
未央覺得她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
她在老夫人蒙蒙的眼眸中,發現一種突如其來的悲傷,在她堅毅孤傲的表面之下醞釀。
「好了,」老夫人長長一嘆,「你第一天來,我就不跟你羅嗦了,吃晚飯的時候,佣人會來叫你的。」
說罷,她轉身要走,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轉過頭,方才的悲傷已不復見,代而取之的是她唇角那一記神秘的笑意。
「你看見那間房間了嗎?"她手指著長廊盡頭,緊鄰未央臥室的那間房間,「那是練無的房間。」
「\!?」未央陡地一震,神情驚羞地說︰「什麼……」
他就睡在她隔壁的房間?不,這不是真的!
「你的表情真是有趣極了。」羅川千草像個喜歡惡作劇的孩子般咧嘴笑著,「放心,練無他不會半夜模進你房間的。」
听她這麼說,未央立刻羞紅了臉。
「你們遲早要成為夫妻,早點習慣總是好事。」她說。
未央低頭不語,只是緊蹙著眉頭。
「好吧,我不打攪你了。」羅川千草抿唇微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轉身,她緩緩地走開。
望著她的背影,眼見她即將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未央心里的不安正一圈圈的擴大——
「老……」她想叫她老夫人,卻即時更正︰「女乃女乃!"
听到她的叫聲,羅川千草緩緩回頭。「還有什麼事?";
「我……」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喚住老夫人,她只是覺得很不安,很惶恐,也許是因為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實在太大,也太陌生。
「你還在擔心練無就睡你隔壁的事?"羅川千草問道。
「不……」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她笑睇著末央,「練無他不是那種會隨便模進女孩房間的人,不過……」
不過?听到她這麼說,再看她眼底閃過的一抹狡黠,未央心頭一驚。
羅川干草不改她愛捉弄人的本性,「要是他半夜夢游就很難說了。」說完,她輕笑兩聲,掉頭而去。
啥米?夢游?這老女乃女乃不是說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