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信及支票裝進信封,她奪門而出--
來到日東金控大樓時,正值下班時間。
她走到櫃台,而接待小姐正準備離開座位。
「麻煩妳,我要找會川先生。」她說。
她狐疑地看著香保,;鬧問妳……妳跟會川先生有約嗎?」
「沒有。」她坦白地說。
「那……」
「我知道你們的規定,不過請妳立刻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岩原香保來找他。」她直視著接待小姐,臉上像是寫著「我不是在跟妳開玩笑」。
接待小姐惶惑地看看她,遲疑地拿起電話--
「河野小姐嗎?」電話接通,她小心翼翼地問著,「樓下大廳有位岩……岩原……」
「岩原香保。」香保說。
「有位岩原香保小姐要見會川先生,可不可以請妳代為轉達……好,好的。」說著,她搗著話筒,低聲地道︰「河野秘書去問會川先生,請妳梢等。」
「謝謝。」香保點頭致意。
不一會兒,電話那頭有了聲音。
「喔,是,我知道了。」接待小姐點點頭,然後輕輕地放下電話,看著香保,,會川先生請妳上去。」
「謝謝妳。」香保微一欠身,轉身走向了電梯。
接待小姐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了疑惑的、好奇的表情。
到了二十一樓,一出電梯,前來接待她的是河野。
「岩原小姐……」河野禮貌地一欠,但眼底卻充滿了疑惑及不解。
「又見面了,河野小姐。」香保彎腰回禮,
「會川先生在辦公室等妳,請跟我來。」
「麻煩妳了。」
苞著河野來到辦公室門外,河野替她打開了門。香保走進辦公室內,而河野隨即帶上了門。
這問辦公室,香保已經是第二次來,因此她一點都不感到陌生。
她直接走向了他的辦公桌,而他正起身,自辦公桌後踱了出來--
他疑惑地看著她,但心底隱隱有著一種不知名的喜悅。
自那天在警局外面分開後,他一直以為他們不會再有相見的機會,但……她今天卻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她為什麼要見他?說真的,他實在想不出任何她會主動來找他的理由,除了……一個念頭自他腦際閃過,難道她遭遇到什麼困難,必須拋開她的自尊,硬著頭皮來拜托他幫忙?
「發生什麼事嗎?」他語氣雖平靜淡漠,但眼底的憂心及關懷,卻怎都藏不住。
「你應該知道。」她直視著他,有幾分慍惱。
迎上她不諒解的、氣憤的眼神,他一怔。
「我不明白……」他說。
「別說你不知道這件事。」說著,她拿出信封,遞到他面前。
他疑惑地看著她手里的信封,「這是什麼?」
看他一副完全狀況外的表情,香保忍不住動了氣。「拿去。」
見她滿臉怒容,治敏只覺奇怪。難道她來找他,就是因為她手里的那只信封?
那是什麼?為什麼她一副「你心知肚明」的樣子?
忖著,他接下她手中的信封,並抽出里面的東西--
發現信封里裝的是一張五百萬的支票,及一封電腦打字的信,他陡地一震。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香保恨恨地瞪視著他,質問:「我們明明沒有在一起,你為什麼要跟你太太說什麼你會離開我的鬼話?!」
他濃眉一叫,心里已有了底。
這封信不是他寫的,更不會是死去的敬子所寫,而唯一會做這種事的只有……景子。
「你把我當什麼?」她氣憤不已,「雖然我需要錢,但我不需要你的錢,而你也根本不必給我什麼錢!」
「香保……」
「請你不要直呼我的名字!」她打斷了他,懊惱地道︰「我跟你並沒那麼熟。」
他眉間一攏,一臉無奈。
「你認為我會收下這張支票嗎?如果我收下了,那麼我到底變成了什麼?!」她受傷又憤慨地道:「在你眼中,我是那種見錢眼開,即使人格被踐踏也無所謂的女人嗎?」
他眉心一擰,「妳知道我不會有那種想法。」
「那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同意你太太開這張支票?」說著說著,她眼眶泛紅,「你為什麼要陷我于不義?為什麼要拉我下水?為什麼讓我變成介入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見她眼眶一紅,他的心就緊揪住。「香保……」
「我介入了你的婚姻嗎?我曾經做過那樣的事嗎?」噙著淚,她一字一句清楚地質問他。
他眉間聚攏出幾道皺紋,聲線低啞︰「不,妳從不曾那麼做……」
「那麼你為什麼要在你太太面前承認?」
「我不曾跟她承認什麼。」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她在說謊?」她指著他手中的支票及信。
「不,她沒有。」他說。
她一怔,茫惑地問︰「她沒有?那麼這是……」
這信跟支票,他都看見了,難道有假嗎?
他說他不曾跟他太太承認過什麼,那麼他太太又為什麼要托人帶來支票及信?他是相信他太太不會主動找她這個無辜又冤枉的第三者算帳?還是他認為他太太根本不會在意,所以根本不會打這封信並開支票給她?
「如果我沒猜錯,這是景子的杰作。」他說。
她一怔,「你太太的妹妹?」
听見她一下就說出景子的身分,他陡然一震。直覺告訴他,景子私下找過她。
「景子去找妳?」他急問。
「是的。」她點頭,「她是代你太太來興師問罪的。」
「她居然……」他眉心一揪,一臉懊惱。
「她會這麼做有什麼好奇怪的?」她蹙眉苦笑,「難不成你以為你太太不會看報紙?」
「她……」
「好,就算她不看報紙,她身邊的人總有人會看、總有人會說吧?」她打斷了他,續道︰「你為什麼不跟她解釋清楚?為什麼要讓她誤會,我跟你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
他聲線一沉,「我跟妳之間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他不喜歡她以這個字眼形容他跟她之間的關系,她未婚,而他已是個鰥夫,他們就算真的走在一起,也沒對不起或背叛任何人。
他之所以一直在抗拒,是因為他有打不開的心結,而不是因為他有婚姻的束縛。他始終沒告訴她這個實情,完全是因為害怕一講開來,就給了自己愛她的機會。
他不確定自己能愛她,雖然他真的很想。
但因為他一直沒說出事實真相,卻反倒落得她的誤會及不諒解,更造成了她的困擾和傷害。
他不想讓她以為自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不被原諒的第三者,他……勢必要向她吐實。
「沒有嗎?」她冷冷一笑,眼底淨是痛苦,「背著妻子接近我的你,難道……」
「請妳听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他說。
「不。」她斷然地拒絕,「我什麼都不想再听。」
她揚起下巴,堅定又堅強地直視著他的眼楮。
「我今天來只是要將支票歸還,不管這支票是誰開的,總之它不屬于我,而我也不會要它。」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像在壓抑著激動的情緒般。
「我說過,我喜歡你,但是我不會讓這段不該發生的感情,成了我人生的污點。」她眉心一壓,眼角閃著淚光,「請你徹底的、真正的放過我,還我一個正常又平靜的生活。」
說罷,她迅速轉過身子,邁開大步就往門口走。
就在她的手拉住門把的同時,他的手壓在她手背上--
第八章
當她看見他手指上那只婚戒,只覺得心髒一陣揪緊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