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也不能……」他眉心一攏,十分懊悔』
不該也不能?他是說……他有著不該也不能接近她的羈絆?是什麼?因為他有固定的交往對象,甚至是已婚……
不管是什麼,她要知道,她不想這麼不明不白。
「為什麼是對不起?」她咬咬唇,不解地問。
迎上她的眸子,他一怔。
「為什要說對不起?我並沒有怪你,我甚至沒有拒絕你,不是嗎?」
這算什?如果他不能也不該對她做這些事,就該在做之前想清楚。
雖說一個吻也不算是什,但即使是在開放的西方,嘴對嘴的踫觸可不是一般友好的表現。
這是一種表示、一種試探、一種可能,而他卻在給了她這樣的想象空間之後,一臉懊悔的說對不起?
睇見她激動而慍惱的神情,他驚疑。「我……」
「我問你,」她打斷了他,「你為什麼吻我?為什麼說對不起?」
她不懂自己是怎麼了,就算他不該那麼做,那他好歹也跟她道了歉。既然他有不能也不該的理由,她又何必打破砂鍋問到底?
即便他是一時沖動,根本不該親吻她,那也是因為她沒有立刻拒絕他。
她該讓他這樣離開,她應該什麼都不問,但……老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唇上還留著他的溫度,而那溫度足以燙傷她的靈魂。
「如果你根本不該這做,只需要一言不發的離開,我……我並不想听你說對不起……」
听見她這番話,治敏陡然一震。
「我……」他懊惱地道︰「我真的很抱歉,」
他的再一次抱歉令她怒火沸騰,她猛地抬起臉來瞪著他。
迎上她不諒解的慍怒眼神,他心頭一抽。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語帶質問。
他是錯了,沒什麼好說。
「我不對。」他坦率地道歉。
「你不該來、不該親我l不該……」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好快好急,而她幾乎快負荷不了。
她如此激烈的反應,教他震驚又不知如何回應。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來我這兒?你那種不即不離,不冷不熱的態度令我很困擾,你知道嗎?」
她向來是個保守且不容易表明心事的女人,如此大膽地質問此事,實在有夠羞人。但她忍不住,也控制不了。她想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不喜歡他如此曖昧不明的態度。
他凝視著她,卻一句話都沒說。
沉默在兩人之間維持了許久,終于……他打破了沉默。
「我讓妳迷惑了嗎?」他平靜地問。
相對于他的平靜,她顯得激動許多。「是的。」
她認真的眼神教他心頭一震。這一際,他明顯感受到她眼底隱隱的情意。
是的,他不笨,也不遲鈍,他察覺到她對他有著某種期待及憧憬,就在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接觸之後。
他們之間的接觸看似平淡,但一爆發開來,竟是如此的激烈。
是他曖昧的態度給了她期待,是他的為難及掙扎讓她感到困惑及困擾。他以為動心的只有自己,卻沒想到她也……
只是,這怎麼行?他如何回應她的感情?
「你請我吃飯,我可以當是禮尚往來,但你莫名其妙往我店里跑,又說要來這兒睡覺,我……我真的不知道……」
「妳喜歡上我了嗎?」他忽地問了一句。
事態嚴重了、擴大了,而他必須盡快收拾殘局。
他自知不能給她任何的保證及回應,因為他沒有愛人及被愛的能力跟勇氣。
「咦?」迎上他霸氣而冷漠的眸子,她一震。
「我問妳,妳是不是喜歡上我了?」他濃眉一叫,語帶質問。
她頓了一下,露出驚羞之情。「我……」
是的,她確實已在不自覺中喜歡上他。但她羞于承認,雖然她剛才的表現是那麼的激動、直接又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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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听到她的回答,也能在她羞赧的表情及眼神中找到答案。
心頭一緊,他心痛得叫皺濃眉。
按捺著滿腔澎湃的情感,他力持鎮定,神情淡漠地道︰「我並不能回應妳的感情。」
聞言,香保陡地一震。
這是什麼意思?不能回應她的感情的他卻吻了她?他究竟是抱持什麼心態?他
「我不是個自由的人。」他直視著她,坦言。
她一震,瞪大了眼楮望著他,
不是自由的人?他的意思是……他有著牽絆……
她震驚地瞋瞪著他,將視線往他手指上移,赫然發現他手上戴著婚戒。
老天,她竟然從來都不曾注意到?她……她為什麼那麼糊涂?!
「你……結婚了?」
他沒有否認,因為他不想解釋什麼。
「你……」他的沉默教她心碎。
她一直覺得他不快樂、覺得他憂郁,而現在她知道他的不快樂,可能就是來自于他的婚姻。
他不快樂也許是因為他有一段不和諧的婚姻關系,他無法在自己的家里睡覺,而必須跑到她店里來……
但不管如何,他畢竟是個有家室的人,在他的婚姻關系還未結束前,他根本不該……
老天,他甚至吻了她?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她終于知道他為何不能回應她,因為他是有婦之夫。
她覺得自己好傻,居然會一時情迷地喜歡上別人的老公。
「你……」她懊惱、懊悔、沮喪且傷心,「你出去。」
她指著門口,不願正視他。
看見她傷心難過的模樣,治敏心痛不已。但他什麼都不能做,因為事情不該再發展下去,應該到此為止。
「出去。」她好氣自己。廣
她怎麼會有那種錯覺?怎麼會以為他喜歡她?他甚至連問她名字的打算都沒有,而她竟……
「對不起。」他神情凝肅,彎腰一欠。
她強忍著眼淚,倔強地走向門口。打開鐵門,她推開玻璃門……
「請你離開。」她說。
治敏遲疑了幾秒,走了過來。
看著她拚命忍住淚水的倔強臉龐,他欲言又止。
但終究,他什麼都沒說地轉身而去。
香保不想看他的背影,卻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就這麼一眼,她的情緒崩潰,眼淚潰堤。
掩著臉,她低泣起來。
兩天了,香保那傷心的、憤怒的、哭泣的臉,不斷地鑽進他腦海里。
他不能奸好地睡,更不能好好地工作。
他心里充滿了無限的愧疚,覺得自己又傷害了一個好女人。
他不是存心,更不是故意,他從沒想過要如此傷害她。
他在被她吸引著的同時,也抗拒著她溫和卻致命的吸引力,而這正是他不小心傷害她的主因。
如果他一開始就毫不遲疑地走開,事情不至于發展到這種地步。
「該死……」他懊惱地咒罵著自己。
他能做什麼呢?他如何彌補自己造成的傷害?他直覺自己該為她做些什麼,但……他到底能做什麼?
有沒有一種方法能稍稍彌補她,並同時減輕自己強烈的罪惡感呢?
「會川先生……」河野敲門。
他拉回心神,在辦公桌後端坐。「進來。」
河野走了進來,臉上有幾分的畏怯。
自從三天前被他輕斥一句後,她面對他時比從前更為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深怕再觸怒了他。
「有事?」他睇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
「是這樣的,我們跟馥園的合約到期了;想問問會川先生是否要跟他們續約。」
「馥園?」他微怔。
「是的。」她點頭,並補充說明︰「馥園一直以來,都負責我們公司上上下下的花藝擺設,而我們送給客戶的公關花束及花圈,也都交給他們負責,以前總裁都把決定權交給我,但現在主事的是會川先生你,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