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抬起眼簾,她微笑地凝望著他,「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陪我參加使館今晚的宴會?」
他微怔,旋即一笑,「這是我的榮幸。」
他知道再過兩天,她就會飛回日本。而他也知道,她有多熱愛她的工作。
他當然願意跟她談遠距離戀愛,但他更希望她能就此留在美國。
只是,他如何開得了口?他不能自私的要求她放棄她的工作,他必須尊重她的選擇。
雖然他感覺得出她對他的感情,但他不確定她會為了他而舍棄她在日本的工作。除非她表達意願,否則他絕不會輕易開口,並造成她的困擾。
「上車吧。」他為她打開車門,「既然要參加晚會,妳最好盛裝出席。」
「盛裝?」她一愣。
他輕點下巴,「交給我,我認識不少專家。」
使館的晚會上,來的全是一些政商名流,當然,其中也有不少在美國發展成功的日僑。
身著一身英挺亞曼尼當季新裝的英臣,牽著一身鵝黃色絲質長禮服的和希一進入宴會廳,即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這已經是和希到美國後,第二次參加使館的宴會。
前一次,她穿著簡單的套裝,雖然美麗,卻活像是使館的安全人員。
這一次,她一襲合身漂亮的禮服,卻教她艷驚四座,幾乎成了宴會的主角。
但她的心情明顯地比第一次沉重了許多,因為……參加完這次宴會後,她很快就要回國。
在她來美國之前,她從不知道在離開時,會讓她如此離情依依,因為……她遇上了他。
他的存在讓她快樂、讓她驚奇、讓她感受到愛情的美好,卻也同時讓她嘗到了離開的苦澀。
「末武小姐,」使館的秘書森田走了過來,驚奇地看著她,「妳今天晚上真的好美!」
「別再讓我覺得難為情了。」她有點不好意思。
「我說的都是實話,」森田笑睇著她身邊的英臣,「清川先生,你說是嗎?」
听見森田未經她介紹就知道英臣的姓氏,她一怔。難道說……他們認識?
下意識地,她轉頭看著身邊的他。
英臣深情地睇了她一眼,笑說︰「如果要我說,我會說她不管何時何地,都美得讓人舍不得眨眼!」
听見他在森田面前如此大膽又直接地稱贊她,她不禁羞紅了臉。
「對了,」森田低聲地說著,「令尊、令堂也來了。」
「噢。」他淡淡應著。
「我還有事要忙,不招呼你們了。」森田微欠,轉身走開。
和希有些訝異地望著他,「她剛才說什麼?你……你父母親也來了?」
不會吧?她今天會見到他雙親嗎?他……他早就知道他雙親也會參加宴會?還有……為什麼他跟森田認識,他的雙親又為什麼能參加使館的宴會?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說著,他低頭在她耳邊說道︰「告訴妳一件事,我已經看見我父親跟母親了。」
「咦?」她一怔,神色有點驚慌。
他想介紹她給他父母認識嗎?這代表著什麼呢?
「如果妳不想跟他們見面,我們現在就跑。」他說。
「ㄟ?」她瞪大了眼楮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
見他的父母?說真的,她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妳猶豫太久,來不及了……」他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地道︰「我父親已經看見我們。」
「什……」她一震,發現一對盛裝的中年夫妻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當他們越來越近,她卻發覺那位先生有點眼熟。她頓了頓,這才驚覺到她曾見過他,而且也是在這里。
「他是……」老天,那不就是帝國重機的總裁清川真一郎嗎?難道說他就是英臣的……。爸爸?!
「爸,媽……」英臣看著眼前已四個多月沒見的清川真一郎及清川妙子。
「英臣,你好久沒回家了。」清川妙子說。
「找在忙。一他說。「對了,這位是……」
「末武小姐。」不待他說完,清川真一郎已抿唇微笑,「我們又見面了。」
「你們見過?」英臣訝異地問著。
「是的。」清川真一郎笑說︰「就在這里。」
「清……清川先生,清川夫人……」和希慌了,她發現自己在發抖。
這時,清川真一郎注意到英臣正牽著和希的手,他一臉滿意地笑了。
則現他的視線就落在自己跟英臣的手上,和希驚羞地掙開了他的手,一臉尷尬。--
「老公,」清川妙子轉頭看著丈夫,「這位小姐就是你上次說的那位末武小姐?」
「嗯,」他點頭,「就是她。」
清川妙子凝視著和希,像欣賞著美麗的珠寶般。「末武小姐,妳果然跟外子形容的一樣。」
「ㄜ……」這太教人意外且震驚了。
她根本沒想過英臣會是清川真一郎的兒子,雖然他們都姓清川。
難怪他年紀輕輕就有令人咋舌的龐大資產,原來他出身豪門。
「真是令人欣慰啊,英臣……」清川真一郎笑睇著氣定神閑的英臣,「你身邊終于有個象樣的女孩子。」
英臣微蹙眉頭,「您這句話根本是在害我。」
清川真一郎朗朗一笑,轉而注視著一臉不知所措的和希,「末武小姐,希望妳現在對嫁入豪門有點興趣了。」
和希漲紅了臉,只希望地上有個洞能讓她躲起來。
「老公,我們別打擾他們。」清川妙子挽住他的手,「陪我挑支舞吧。」
「這是我的榮幸。」他溫柔地看著妻子,牽著年過半百卻美麗依舊的妻子,轉身離開。
英臣睇著他們的背影,喃喃地說︰「老夫老妻了,還搞這套……」說著,他轉頭看著身邊的她,「妳爸爸媽媽會這樣嗎?」
她根本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她只想問……
「你為什麼沒說?」
「什麼?」他一怔。
「你爸爸是清川真一郎,你是帝國重機的少東。」她激動地。
他皺皺眉頭,有一點無辜。「我干嘛沒事到處說?」
「可是……」他說得也對啦,如果他一天到晚逢人便說,那不是很惹人厭?
「對了,」她無話可說,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我爸說希望妳對嫁入豪門有點興趣是什麼意思?」
她臉兒一熱,嬌憨又負氣地道︰「不告訴你。」
英臣跟和希從宴會上回到家時,已經十點半了。
喝了一點酒,兩人的心情都相當的愉悅放松。
一進門,和希像一只鵝黃色的蝴蝶般飄到沙發上坐著。身子一癱,她微醺地倒在沙發里。
必上門,英臣走了過來。
「妳醉了?」他月兌去西裝外套,幫她倒了一杯水,「拿去。」
她接過杯子,望著他。「你其實還挺體貼的。」
「謝謝。」看著她因微醺而紅暈的臉蛋,他溫柔一笑。
這樣的她嬌美而柔順,不似她平時清醒時那般嬌悍強硬。
他喜歡她強悍的樣子,但更喜歡現在的她。
好幾次,他幾乎想叫她留下來,但話到嘴邊,他卻猶豫了。
愛她不是佔有她、要求她、逼迫她放棄她所擁有的一切。他尊重她,希望她是在心甘情願的情況下,歡歡喜喜的留下來。
「干嘛那麼看著我?」她眨眨眼楮,眼神迷蒙地睇著他。
「我喜歡看著妳。」他眼神熾熱,「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一直看著妳。」
她微頓,幽幽地說︰「你不會膩?」
「不會。」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迎上他熱情又溫柔的眼眸,她的心狂悸著,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關系,她覺得今天晚上的自己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