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門第之見,她的意思是她對禎介的選擇沒有意見?
天啊,真的嗎?擁有龐大資產的賀川家,真的不在乎獨子未來對象的各方面條件?
「門當戶對可不是通往幸福的唯一道路,我跟外子就是很好的例子。」賀川靜子說完,十分滿意地笑睇著她,「我兒子他沒看走眼,妳確實是個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好女孩。」
「不,妳過獎了……」和央羞赧地。
「好了,我不打攪妳工作,有時間跟他一起來吃頓便飯。」說完,她輕點了下頭,「再見。」
看她要離開了,和央連忙彎腰一欠。「您慢走。」
「喔,對……」臨去之前,賀川靜子像是想起了什麼,「希望妳的怪毛病能趕快痊愈。」話罷,她轉身而去。
她傻了一下,隨即面紅耳赤。
「我的天……」連禎介的母親都知道她「隨時隨地」會吐的毛病?喔!真糗……
「ㄟ,」成田捱過來,「妳那位帥哥男朋友的媽媽好雍容華貴喔。」
「是……是啊。」
「妳到底是走什麼好運啊?」成田一臉羨慕地︰「說對帥哥敏感,卻交了一個那麼帥的男朋友,而且這麼看起來,他的家境好像很不錯耶。」
「呵……是嗎?」和央陪著笑臉,卻不知該說什麼。
「不過啊……」成田皺皺眉頭,努力思索,「我總覺得妳男朋友的媽媽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听見她這麼說,和央緊張起來。「怎……怎麼可能?妳一定是認錯了,呵呵……」
唉,跟有錢人交往真的好累。
第十章
和央跟禎介交往進入第三個月。
三個月來,他們仍然停留在親吻階段,好幾次,他試著更進一步,但卻總是弄得她吐到臉發青。
為了她的「身體」好,他再也不敢妄動。
女友跟伴不一樣,不必急著更進一步,只求心靈契合。
雖然有時也難免沮喪,但純談愛似乎比上床更讓人覺得興奮。
也許是他以前已經玩過了也玩夠了,現在的他追求的是永恆的安定。
今天是望族伊集院家的長子結婚的大日子,也是禎介第一次帶著和央出席公開的場合,當然這可是經過一番努力。
伊集院家是舊貴族,極富名望,長子是學成歸國的菁英分子,結婚的對象是他在美國求學時的學妹。
禎介帶著和央認識了一些上流圈子的朋友,也等于是公開自己幾乎可稱得上「死會」的身分。
初次見識到名門望族、達官顯要那金碧輝煌世界的和央,只覺得自己跟這個世界實在距離太遠,事實上,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有打進這圈子的一天。
「表哥,」禎介的表弟鶴田有男走過來,「女朋友可以借一下嗎?」
「做什麼?」禎介以保護者及擁有者的姿態斜睇了他一眼。
「跳個舞嘛。」鶴田有男笑著︰「你該不會那麼小氣吧?」
「ㄜ……我不會跳舞……」一旁,和央羞怯地婉拒著。
「未來表嫂,請看在我孤家寡人的份上,跟我跳一支舞吧。」鶴田有男伸出了手,一臉誠懇。
看他采哀兵策略,和央有點沒轍。她看看禎介,像是在尋求他的幫助。
禎介忖了一下,「妳就陪他跳支舞吧,這家伙舞技一流,就算妳是同手同腳,毫無節奏感的跳舞白痴,他也可以把妳帶得很好的。」
「謝謝表哥。」听見他這麼說,還年輕愛玩的鶴田有男興奮地說︰「未來表嫂,請。」
眼看禎介已經開了口,和央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蹙眉一笑,「跳舞可以,但你不可以一直叫我未來表嫂。」
「沒問題。」鶴田有男拍胸脯保證著。
禎介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去玩吧。」說完,他一臉嚴肅認真地看著鶴田有男,「有男,把我女朋友照顧好。」
「你放心。」
「跳完就還給我,別讓她被別人邀去。」他耳提面命。
「是,遵命。」鶴田有男俏皮地行了一個禮,拉著和央就往舞池走去。
為了抽煙,禎介一個人來到陽台上。
「好久不見了……」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他回頭,看見的是許久沒聯絡的福山美梨。「妳也在?剛才好像沒看見妳。」
「你當然看不見我……」她走向他,優雅卻又充滿挑逗地拿下他叨在嘴邊的煙,然後抽了一口,「你眼里只看得見你那漂亮的女朋友。」
禎介一笑,沒搭腔。
「怎麼?」她挑挑眉,斜睇著他,「你真的定下來了?」
「我總不能一直玩下去。」
「固定的關系對你來說,不是一種麻煩嗎?」她又抽了一口煙。
「麻煩不全是令人不耐的。」
她眉梢一揚,「這麼說……你遇上的是讓你感興趣的麻煩?」
「這麼說也行。」
埃山美梨沉默下來,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須臾,她聲線嬌柔,目光迷蒙地注視著他,「我很想你……」
他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其實就算沒有和央的存在,他早晚也會跟福山美梨漸行漸遠,因為她跟他其他的「女性友人」不同,她始終企圖佔有他、走進他的生命及生活。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在他們早有「只要感覺,不要感情」的協議之後。
「禎介,」她趨前勾住他的手,語帶暗示地,「你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我不想做對不起她的事。」他果斷地撥開她的手。
她眉心一蹙,神情羞惱。「你……」
「妳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們的關系已經結束了。」
「要是你女朋友知道我跟你的關系,你們也會結束吧?」她因被拒而顯得激動。
听出她話中帶著威脅意味,禎介有點不悅。他眉心一虯,臉一沉,「妳想玩『難看』的?」
見他神情不悅,福山美梨一震,旋即語氣和緩下來。「不,我只是……」
「我跟她之間沒有秘密,她也知道我過去的事情,我坦坦蕩蕩,沒什麼好擔心的。」
「禎介,我只是……」
「什麼都不必說了。」他打斷了她,「就讓我們好聚好散吧。」
「禎介,」她無可奈何卻又心有不甘地,「是她嗎?她就是那個見了你就吐的女人?」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
埃山美梨難以置信地,「你真的……真的跟那種麻煩在一起?」
「為什麼?」她激動地抓著他的手臂,「她有什麼好?她有那種怪毛病,她能跟你在一起嗎?」
「我們處得很好。」
「騙人。」福山美梨口無遮攔地,「那種見了你就吐的女人,能跟你上床嗎?她甚至連跟你親吻都有問題。」
禎介勾唇一笑,「我們已經能親吻。」
「上床呢?」她冷然一笑,「別說你們也上過床了。」
「我正在努力。」他不以為意地。
「你……」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他這個情場浪子口中說出,「你干嘛惹這種麻煩?」
「妳不覺得這很有挑戰性?」他撇唇一笑,「她是……」
話未說完,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傳來。
他一怔,警覺地回過頭去──
和央就站在那兒,一臉震驚且憤怒。
苞鶴田有男跳完舞後,她就開始找尋禎介,但她萬萬沒想到,當她找到他時,卻听見這些話自他口中說出。
她手中的玻璃杯摔裂在地上,在那碎裂的聲音中,她也听見心碎的聲音。
挑戰性?追她是種挑戰?親吻她是種挑戰?而他接下來的挑戰就是……跟她上床?
老天,她還以為他是真的愛她,原來他只是個惡劣的、游戲人間的富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