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麼知道我沒事?」她沒好氣地。
成田挑挑眉,狡黠地一笑,「妳有什麼事?」
「我……」她確實沒事,也真的說不了謊。
「那麼……」八千草文夫似乎覺察到她的為難及猶豫,主動提議,「成田小姐有空嗎?」
「ㄟ?」成田一怔。
「如果成田小姐有空,大家一起吃飯也比較有伴。」
听見他如此提議,和央赫然發現,他其實還算是個體貼細心的男人。
「不會打攪你們嗎?」成田笑問。
「不會,當然不會。」八千草文夫笑說。
成田只考慮了幾秒鐘,便欣然答應。「那我就不客氣了。」
和央白了她一眼,像是在說著「妳敢不去就捏死妳」。
「矮矮胖胖的男房客?」听禎介如此形容,經理思索了一下。
禎介長得高,絕大部分的男人在他眼里都是矮的。一時之間,他還真不知道禎介說的是誰。
見經理想不出來,禎介補充說明,「他剛才在櫃台跟桐島說話,還送了她一束花。」
「噢……」這會兒,他想起來,「賀川先生說的應該是八千草先生吧?」
他眉心微擰,「八千草?」
「是的。」經理一笑,「他的母親就是之前癲癇發作的那位夫人。」
「噢?」他微頓,「那麼他……」
「八千草女士特地帶著她的公子,到東京來向桐島致謝,听成田說,八千草女士對桐島十分喜愛,看來是有意撮合桐島跟她兒子……」說著說著,他注意到禎介臉上越來越難看的表情。
雖然他一直不敢多問,但事實上,他已察覺到禎介對和央的不尋常。
只是,可能嗎?
他是APA集團的準接班人,長得又猶如電影明星般高大英俊,這樣的他,怎麼可能對桐島這種平凡的上班族產生興趣?
但若說不可能,他反常的反應,及越來越頻繁的巡店次數,又怎麼解釋?
「八千草這個姓氏有點熟,是做什麼的?」禎介冷冷地問。
「那位夫人就是八千草珠寶的女社長。」經理說。
「唔……」他眉心一斂,若有所思地。
「桐島對他有意思嗎?」他問。
經理一怔,「這……我不太清楚,不過他們昨天晚上已經一起吃過飯。」
「是嗎?」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來的。
看見他那冷肅的表情,經理越覺不對勁。看來,這APA集團的少爺,是已經喜歡上櫃台小姐桐島和央了。
敝事,這真是怪事。
「你還知道什麼?」
正當經理覺得難以置信而發怔時,禎介又問了。
「咦?」
「我是說關于他們的事,你還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真的不多……」經理囁囁嚅嚅,不知該說什麼,「昨天八千草女士跟她的公子來時,還送了一條鑽石項鏈給桐島。」
「什麼?」未等他把話說完,禎介已忍不住打斷了他,「鑽石項鏈?」
一出手就是貴氣的鑽石項鏈?哼,以他的財力,要買個十條百條鑽石項鏈給她也不是不行,不過這種「拿錢砸人」的追求法,他是絕對不用的。
「她沒收。」經理說。
聞言,禎介一怔。
「桐島說太貴重,所以婉拒了。」
「她當然該拒絕。」禎介唇角一勾,終于有了踏進辦公室後的第一記笑意。
暗忖須臾,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經理,然後又問︰「依你看,她可能答應他的邀約嗎?」
「嗯……」經理思索了一下,「很有可能。」
他眉心一攏,「為什麼?」
「因為他們很速配啊。」經理沖口而出,但當他發現禎介的臉倏地一垮時,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你哪只眼楮看見他們速配?」他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感情,「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鮮花?經理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禎介當然知道他那表情代表的是什麼。「我告訴你,她的美,你們不懂得欣賞。」說罷,他坐在經理的電腦前,快速地叫出了員工資料檔。
可怕的情敵已經出現,他不能坐以待斃,他得有所行動。
他是帥哥,在條件上,他已經略遜一籌,在速度上可不能再輸了──
早早結束了飯局,和央疲倦地回到了住處。
吃飯時,她一直沉默,要不是有成田在,場面一定很尷尬。
說起來,成田跟八千草文夫還真有話聊,近兩個鐘頭的時間,他們說說笑笑,快樂極了。
以她看,他們兩個才真是速配呢!不過成田喜歡帥哥,就算八千草文夫轉移目標,大概也難逃鎩羽而歸的命運。
上了二樓,往走廊盡頭處走去,邊間的套房就是她的租屋處。
走近,她發現前方昏暗的燈泡下有個高大的身影。
那人靠著欄桿,面向外面,似乎還抽著煙。
他像是在等著什麼人,但肯定不是她。
她繼續往前走,而那人也慢慢地轉過身來──
「啊!?」她大吃一驚。
「妳這頓飯吃得還真久……」禎介慢條斯理的將煙捺熄,深深地注視著她。
他出現在這里,她真的非常吃驚,吃驚到她就那麼呆立著,動也不動。
「你為什麼……」彷佛過了一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她才慢慢地發出聲音。
「我為什麼在這里,是嗎?」他撇唇一笑,帶著一種迷人的壞,「因為我的層級很高,我要查誰的資料都不是問題。」
「可是你為什麼……」
「我為什麼知道妳去吃飯是嗎?」他趨前一步,「因為我听到他在約妳。」
「ㄜ……」她本能地退後一步,「那你……」
「我為什麼來?」他再趨前一步,「因為我想知道妳有沒有跟他吃出感情來。」
他像是知道她所有疑惑似的,一一解答她未出口的問題。
听見他這番話,和央頓覺臉紅耳熱,就連心跳也跟著不規律起來。
「這……這些都是我私人的事情,我不需要……啊!」
她話未說完,他一個箭步上前,將她逼入他及牆壁之間的狹窄空隙。
抬起頭,她迎上他熾熱深邃的目光,然後胸口是一陣難忍的狂悸。
她想逃開,而他的手臂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知道妳不需要向我交代。」他沉聲說道︰「但我現在不是以APA集團副總裁的身分問妳。」
「那你……」
「賀川禎介,妳的愛慕者。」他說。
他這些直接又大膽的話,听得她耳根發燙,臉紅心跳。
「少……少開玩笑了……」她心慌地。
「為什麼妳總以為我在開玩笑?」他眉心一虯,神情認真而嚴肅地,「我該怎麼做,妳才會相信我是認真的?」
「我……」他的眼神炙熱而真誠,他的聲音听得出真心誠意,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怎麼可能?她又如何能相信?
他對她有興趣,只是因為她跟他以往所交往的女性不同,他只是抱著一種「多方涉獵」的心態追求她,待他慢慢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差異後,就會舍她而去。
再說,她有帥哥恐懼癥,根本不能跟他這個天生的大帥哥接近。
扁是現在,她就已經頭昏眼花,暈眩欲嘔了。
「別……別再過來……」她一邊摀著嘴,一邊痛苦地說。
見她又想吐,禎介臉一沉──
「妳見到他會想吐嗎?」他問。
她秀眉蹙起,神情懊惱地,「當然不……」
「所以說,妳是見到我的時候才想吐?」他從沒這麼恨過自己的長相,但現在……
「妳應該很中意他?」他挑眉一笑。
為什麼?為什麼她一見到他就想吐?她能跟八千草文夫吃那麼久的飯,卻不能對著他三分鐘?此刻,他強烈地妒嫉著長相普通的八千草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