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忖著,他伸手推了推她。
「嗯?」瑞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將嘴邊的口水一吸,「啊?」
他皺皺眉,懷疑自己剛才怎盯著這流口水的小表看到出神?
「你居然睡著了?」他語帶責備地。
「困啊。」她揉揉眼楮,「我昨晚沒睡耶。」
「來這里應征讓你很緊張嗎?」他問。
「才不是。」她高舉雙臂,伸了個懶腰,「是因為今天畢業,太高興了。」
「什……」他一怔,「你今天畢業?」
一畢業就來找工作?她還真積極。
「對啊。」她點頭,飛快地從背包里拿出畢業證書,一臉興奮地遞給了他,「我是特地拿畢業證書來給你看的。」
他挑挑眉,「不用看也知道你念的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名校。」
「ㄟ,你這話很傷人耶。」她癟癟嘴,雙手抱胸,「好歹我也是個大學畢業生……」
看見她在他面前那副自在又隨意的模樣,他微蹙眉頭,既疑惑又覺有趣。
每個來應征面試的年輕女子,都是一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十分拘謹的樣子,可她卻一臉的輕松自若,毫不在乎,就連那身打扮都讓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新新人類?
「你念什麼科系?」他問。
「文科。」她說。
他眉頭微蹙,「文科的敢來應征?」
「誰告訴你我是來應征的?」她直視著他。
他一怔,「你……」
真是怪事一樁,她不是來應征的?那麼……她來做什麼?又為什麼會進到他的辦公室?
「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瞧她一臉正經,他更是困惑了。
他認識她嗎?不,他沒有印象,他對這種小表沒興趣,更從沒踫過這樣的年輕女孩……
「我一來,她們就把我推進來,然後你就抓著我幫你工作,但其實我只是拿畢業證書來給你看……」
「慢著。」他打斷了她,因為他已經開始頭痛了。
她不是來應征,而是拿畢業證書給他看?她為什麼要拿畢業證書給他看?而他又干嘛要看她的畢業證書?
她到底是誰?他跟她有任何關系嗎?
「你……」他眉丘一隆,細細端詳著她,「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在外面,他總是保持「清醒狀態」,絕不會做出什麼糊里糊涂的事來,更不可能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跟這種小表有任何的瓜葛。
既然什麼「可能」都沒有,那麼他跟她之間會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關系?
「你不認識我了?」雖然她並沒奢望他會記得她,但知道他把她忘得一干二淨,難免還是有點失望。
睇見她那失望的表情,他一怔。
「我們真的認識?」他濃眉一虯,驚覺到事態嚴重。
她點點頭,一臉肯定。
他眉心糾結,神情憂疑。
「我跟你……」他皺皺眉,忖了一下,「我是說,我跟你是在什麼情況下認識的?我……」
看見他表情困惑又憂慮,她眨眨眼,一臉好奇。
他看起來有點不安,有點緊張,似乎在憂心著什麼。
道廣睇著她,用辭小心地︰「通常我是不會對你這樣的小表有興趣的,但是……」
「嗯?」看他欲言又止,她睜大了那雙晶亮大眼,直直地注視著他。
迎上她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楮,他心頭不覺一悸。
「但是什麼?」她追問著。
「我……」他有幾分礙口地︰「我有對你做過什麼嗎?」
這會兒,她恍然大悟。
原來他之所以這麼緊張不安,都是因為他以為她是他糊里糊涂時釣來的美眉。
哼,還說什麼對她這樣的小表沒興趣,听起來真教人生氣。
「你對我做過的事可多了。」她打定主意整整他。
道廣一怔,眉頭更是深鎖了。
懊死,他真的做了什麼壞事嗎?什麼時候?為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他一臉惶惑,她暗笑在心里。「活該。」
「你成年了吧?」雖然他不記得曾對這個女孩做過什麼不好的事,但如果她所說的是真的,那麼事情可「大條」了。
她點頭,「我大學畢業,當然成年了。」
他松了一口氣,「那麼……你找我究竟是為了……」
「就為了讓你看畢業證書啊。」她說。
他眉心一擰,一臉「你在說什麼鬼」的表情。
他對她做了不好的事,然後她跑來找他,為的不是索求什麼,而是要他看她的畢業證書?
「我說真的,」他覺得她根本是在故弄玄虛,他知道她的目的絕不是這個,「你到底要做什麼?」
知道他已經上當,而且正處于極度憂慮懊惱的狀態,她露出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覷見她眼底的黠光,他微怔。
他發現這個女孩子很不簡單,她似乎在算計著什麼。
她到底想怎樣?她這樣曖曖昧昧,是為了要脅他嗎?
不,沒有任何人要脅得了他東川道廣。
「你要錢?」他臉一沉,聲線冰冷地。
聞言,瑞希神情大變——「喂,誰要你的錢?」
錢?他都用錢打發女人嗎?雖然他是她的偶像,她還是不能忍受他變成這種人。
「那你要什麼?」他被她曖昧模糊的態度惹毛了。
「我沒要什麼。」她直視著他。
他眉梢一揚,沉聲地︰「你在玩花樣?」
迎上他那銳利而冷酷的目光,她一震。
他以前常凶巴巴的對她,但這樣的冷冽目光絕對跟七年前的不一樣。現在的他有著更具殺傷力、更教人膽顫的眼神。
她從不怕他,但這一刻,他讓她想逃。
蹦著臉,她害怕卻又倔強地板起臉孔。「算了,你已經看過我的畢業證書,我要走了。」
說著,她將畢業證書塞進大背包里,急急忙忙地就要跑。
道廣臉色一沉,伸出了手——
「不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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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希沒有逃開,因為她被他那一雙大手重新按回椅子上坐好。
她抬起眼,畏怯地望著他。
從前她坐不住時,他也都是用這種霸道又強勢的方法,將她按在椅子上的。
「把話說清楚。」他銳利如鷹般的眼楮鎖住了她。
他這個人不喜歡不清不楚,更不喜歡人家吊他的胃口。他喜歡一次把話講明,不拖泥也不帶水。
「說什麼?」她一臉無辜地睇著他。
「說你來的目的。」他說。
「我已經說了。」
「那不是你的目的。」他篤定地。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的目的不是那個?」
「就因為我不是你,才要你說清楚,講明白。」
「我已經說清楚了啊。」她秀眉一擰,有幾分氣惱。
他發什麼神經?人家都已經說明來意了,他還不信?
「我跟你真的認識嗎?」他以一種質疑的眼神瞪視著她︰「我真的跟你有過……」
懊死,他怎麼可能跟這種半生不熟的年輕小表發生關系?
「我在什麼地方遇見你的?」他決定把事情弄個清楚明白。
「我家。」她說。
「你家?」他一震。
見鬼!他不認識她,又怎麼會在她家遇見她?
「對,我家。」
「你……」他退後了兩步,以一種凝重的眼神審視著她。
他驚覺到自己遇見的不是個怪女孩,而可能是個精神狀況不太穩定、不太正常的女孩。
他想,他根本不認識她,而她只是一個瘋狂迷戀他,以至于有了嚴重妄想癥的陌生人。
「該死!」他暗咒一聲。
癟台人員居然把這樣的人送上樓來,而他的職員竟也糊里糊涂的讓她進到他的辦公室。
包扯的恐怕是他,不只指派她工作,還相信她剛才所說的滿嘴鬼話。
「小姐,我想你該走了。」他說。
瑞希皺皺眉,微噘著嘴。「我剛才就想走,是你拉著我。」說罷,她又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