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請你們把花搬回去?」她問道。
花店人員一怔,「什麼?」
「我付錢,請你們搬走。」
「這……」花店人員還是第一次踫到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
「二條小姐?」淺倉趨前,「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她堅決地道,「無功不受祿,再說他根本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什……」听見她這番猶如跟法嗣有深仇大恨似的話,淺倉一怔。
「小姐,」花店人員皺皺眉,一臉無奈,「我們的工作都已經排好了,恐怕沒辦法幫你。」
「什麼?」她一臉惱火又無奈。
「再見。」花店人員給了她一記愛莫能助的苦笑,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櫃台小姐走了過來,一臉欣羨地說︰「二條小姐,能收到齋川先生的花,你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她眉頭一皺,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你喜歡,給你吧!」
「真的?」櫃台小姐喜出望外。
「對,真的。」她一旋身,往電梯走去。
淺倉跟了上來,「二條小姐,那些花怎麼辦?」
「待會兒幫我聯絡各部門,誰喜歡就把花帶走。」她說。
第八章
下了班,元那就跟幾個大學同學聚餐敘舊。
被那些花悶了一天,總算可以在跟同學聚餐時梢梢紆解。
十點半回到家,她听見客廳傳來談笑聲。
以為父親有客人,她在玄關處還攬鏡一照,整理了一下妝容及頭發。
走進客廳,她發現父親正一臉愉悅地在說話,而有一名男子背著門而坐。
「你回來啦?」一見她回來,伊太郎就說道︰「法嗣等你一個晚上了……」
她一震。法嗣等了她一晚上,那麼說……背著門而坐的男人是他?
此時,他轉過頭來--
真的是他!
看見他,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吻,還有他的手……
她立刻滿臉潮紅,心跳加速。
「我有點事跟你談。」法嗣神情自若地笑睇著她。
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難道他要在她爸爸面前,為他那天的無禮舉動道歉?他敢當著她爸爸的面說嗎?
不可能的,他注重形象,永遠在長輩面前當乖寶寶。
「是私事,還是公事?」她冷著一張臉問。
當著她爸爸的面,她不好發作。
要是讓她爸爸知道,她跟他之間發生過的事,她接下來肯定永無寧日。
當然,她爸爸絕不會擔心或生氣,而是會狂喜。
狂喜他卑微的女兒,能讓了不起的齋川法嗣又親又模。
「我們之間有私事嗎?」看她繃著張臉,法嗣故意氣她。
听出他話中的促狹味兒,她羞惱地瞪著他。
「我們之間恐怕也沒有公事可談吧?」她不甘示弱地。
「那可不一定。」他說。
「什麼意思?」
「我想就長河集團的合作案,跟你討論一下。」
她一怔,「你跟長河集團的合作案,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想邀妳加入。」他說。
她驚疑地望著他,「你說什麼?」
「元那啊……」伊太郎見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太好,主動介入並試著緩和氣氛,「法嗣的意思是……」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她打斷了伊太郎,「他是來看我笑話,來羞辱我的。」
「元那,你這麼說真是太失禮了。」說著,伊太郎滿臉抱歉地看著法嗣。
法嗣的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像是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你不過是為了再一次證明你比我行吧?」她眉心一叫,言辭嚴厲而激動地,「你已經贏了,為什麼還要到這兒來捉弄我?」
「我是真心誠意邀你一起合作。」法嗣平心靜氣,氣定神閑地。
看見他那一派輕松自在的模樣,她越覺有氣。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她悍然拒絕,「沒拿到這個案子,二條商事也不會因此倒閉。」
二條商事的營運一直維持相當的水準,她之所以在乎長河集團的合作案,不是為錢,而是因為他。
她想勝過他,她想從他手中搶到合作案,她只是想證明她可以、她行。
看她那麼凶悍且「不知好歹」,伊太郎皺起了眉頭,「元那……」
「爸爸,」她轉頭看著他,神情堅定地,「我不會跟他合作什麼案子,您也別再說了。」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元那。」這回,喚住她的是法嗣。
她恨恨地轉過頭來,瞪著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的他。
「還有什麼指教嗎?」她沒好氣地。
「既然公事沒譜,我們總該談談私事吧?」他撇唇一笑。
她一怔,「私……我跟你有什麼私事?」他那狡黠的笑意讓她突然慌了。
「當然是……」
「喂!」她機警地打斷了他,「你到底想怎樣?」
「我們私下談談吧?」
「我為什麼要跟你私下談?」她知道他在威脅她,而她不想受他威脅。
知道她只是在虛張聲勢,他挑眉微笑。「如果你不介意讓二條叔叔知道,我也無所謂。」
听見他這麼說,伊太郎露出了「我真的想知道」的好奇表情。
「你……」如果可以,她真想狠狠踹他一腳,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二條叔叔,」這時,法嗣突然轉向一臉好奇的伊太郎,「其實是這樣的,那天我……」
他話還沒說完,元那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挑挑眉,笑睇著她,「怎麼了?你不是無所謂?」
「你……」她咬牙切齒地,「你卑鄙。」
他露出了勝利的微笑,「現在我們可以私下談了吧?」
事到如今,即使她多麼不甘心受他威脅,卻還是得無奈屈服。
「算你厲害。」她恨恨地瞪著他,「走,我們到庭院里談。」
見他們要出去,伊太郎一副「想跟」的表情。
「爸爸,」她「目露凶光」地看著他,「不準跟,不準偷听。」
說罷,一百六十公分的她,拉著近一百九十公分的法嗣往外走去--
「你到底想怎樣?」來到幽深的庭院里,元那劈頭就問。
法嗣一臉自若地,「不想怎樣。」
她高抬起手,指著他的鼻子,「你要跟我合作?你分明是存心……」
他輕輕攫住她縴細的手腕,而她瞬間露出了驚羞的表情。
「我是真心的。」他凝視著她,神情認真而嚴肅。
她陡地一震,驚訝地望著他。
真心的?他是指哪一部分?公事還是私事?
「我真的想邀妳一起加入。」他說。
她眉心一擰,倔強地︰「我沒興趣。」
「沒興趣?」他蹙眉一笑,「你連企畫書都準備好了。」
「我現在已經沒興趣了,不行嗎?」說著,她努力地想掙開他的手。
他緊緊地攫住她的手,將她一拉--
「啊!」她跌進他懷里,驚羞又氣憤地抬起頭來瞪著他。
低下頭,他深深地注視著她。「你真不可愛。」
「我……」迎上他幽深的眸子,她心慌意亂地,「我不必在你面前可愛。
「那麼你都在誰面前可愛?」他微微蹙眉,「像初山達明那樣的人面前?
初山達明?拜托,他不提起,她都快忘了初山達明是誰了呢。
不過既然他先提,她就順便算算舊帳。
「初山先生是個君子,不像你……」
「他是君子?」他一臉嗤之以鼻的表情,「你腦袋有問題。」
「什麼?」她不服氣地,「你說我腦袋有問題?」
「不是嗎?」他哼地,「把那種人當君子,不是腦袋有問題是什麼?」
「你……」她氣壞了,惡狠狠地瞪視他,「你真是……」
「你到底要強到什麼時候?」他打斷了她,兩只眼楮熾熱又專注地直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