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覺自己好像有點失言,她尷尬地,「不是,我不是那種意思……」
「早知道你已經鎖定對象,我就不會邀你去聯誼了……」
「靜香,我……」她想解釋清楚,但她發現就因為她無法將井川拓真這個名字說出來,似乎有越描越黑的走勢。
「好啦,不跟你計較了,祝你早日月兌離倒茶小妹的苦海,去當名門少女乃女乃。」雖說不計較,靜香的語氣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紗綾無奈又無辜地望著她,幽幽一嘆。
她不想當什麼名門少女乃女乃,因為她的母親就是因為當上了少女乃女乃,才注定了悲情的一生。
她父親是關西的大地主,年輕時不顧家族反對,娶了貧戶出身,在他家幫佣的母親。
初結婚的幾年,盡避家族看不起母親,但父親跟母親的感情還是不錯。
但就在她跟兩個妹妹相繼出生,而母親未能生下子嗣後,父親的態度有了極大的改變;在爺爺女乃女乃的安排下,父親認識了富豪的干金,然後她、母親及妹妹們就開始了不幸的日子。
她十一歲時,母親被逼著簽下離婚協議,帶著她們姊妹三人離開。
因為父親並未給予她們任何生活上的資助,所以母親必須不斷地工作,以養活她們姊妹。
好不容易,她們部長大了,而母親也在這個時候離開人世。
她從小就知道,門當戶對絕對有其道理,若要抵抗這個不成文的規定,下場必定難堪。
所以少女乃女乃?免了,這個缺就留給那些不怕死的女人吧。
而就在她們聊天的同時,沒有任何人發現,在她們身後的盆栽里,擱了台錄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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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川先生,這是您要的錄音帶。」一名年輕人將一卷錄音帶放在桌上,一臉急著邀功的表情。
「你做的非常好。這是你的酬勞。」拓真拿出一只裝了現金的信封袋,擱在桌上。
年輕人恭恭敬敬地以雙手拿起,「謝謝您,以後有需要的地方,請盡量吩咐。」
「行了,你走吧。」他揮退了年輕人,有幾絲的不耐。
「是,是,再見。」年輕人喜孜孜地將現金袋往口袋里一擱。
年輕人走後,拓真立刻將錄音帶擱進錄音機里——
年輕人是餐廳的服務生,為了知己知彼,他收買了服務生,偷偷地側錄了紗綾與她同事的對話。
他必須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為何能對他的存在無動于衷。
這是他第一次動了想主動征服某人的念頭。
錄音帶的一開始有點雜音,但不多久就清楚地听見她們的閑談——
他听見別人叫她紗綾,宇都木紗綾,很漂亮的名字,正如其人。
「他只是個無聊的有錢少爺……」這句話是她說的。
听到這句話,還真教他既失望又不服氣。他是無聊的有錢少爺?在她心目中,他就是那樣的人嗎?
開什麼玩笑?他是事業有成,企圖心旺盛的人,可不是一般拿著老子的錢到處揮霍的富家子弟。
「嘎?你約到金龜?」這句話是她的同事說的。
他討厭從女孩子口中听到「金龜」這個字眼,通常一個女人這麼說時,已表示她是認錢不認人。
他可不希望那個不鳥他的宇都木小姐,真的把他當金龜。
但接下來她們的談話,卻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並沒有否認她約到金龜的事情,再听她們的對話,他發現當少女乃女乃似乎是她們這一掛人的人生目標。
原本,他以為她跟別人不同,但現在他發現……她跟他所認識的那些女人,沒有兩樣。
「名門少女乃女乃?」他冷然一哼,神情陰鴛不悅。
要不是錄到她們的這段談話,他恐怕到現在還以為她是什麼清心寡欲的清純OL呢。
幸好他發現得早,不然等到一腳踩進去,再想抽腿可就難了。
他不在乎她有什麼過去、不在乎她跟別的男人生了小孩、不在乎接手她的拖油瓶,但他無法容忍原本在他心目中那麼美好的她,竟也是如此的不堪。
「少女乃女乃?」他按下停止鍵,取出錄音帶,忿忿地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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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煮了一鍋面隨便吃吃,紗綾滿足地癱在沙發上看電視。
多摩靠到她旁邊躺著,撒嬌地喵嗚喵嗚叫。
她把多摩攬在胸前,溫柔地撫模它。
如果沒有多摩,她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寂寞。雖說養它是挺冒險的,但她並沒有後悔當初把它撿回來。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喂?」
「請問是宇都木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點熟悉,卻又陌生的女性聲音。
她愣了一下,「我是……」
「我是獸醫院的酒井。」
「啊,」紗綾彈坐而起,「酒井醫生,你好。」
「上次你不是要我想起救你的貓的人是誰時,打電話給你嗎?」酒井續道︰「我想起他是誰了。」
「真的?」紗綾興奮地道。
「他是伊勢屋的老板。」酒井說道。
紗綾微怔,「伊勢屋?」
「是呀,我跟外子去過幾次,曾經瞥見過他。」
「伊勢屋在哪里?」
「在銀座,是問高級的懷石料理名店,我把地址念給你……」
「嗯。」紗綾快速地在紙上記下地址,「謝謝你,我知道了,再見。」
幣了電話,她下意識地看看時間。才九點,應該還來得及去跟多摩的救命恩人致謝。
「今日事今日畢,現在就去。」于是,她換了衣服,隨即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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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座,伊勢屋。
伊勢屋外觀低調,在靜巷里,連招牌都看不見;木造的梁柱,感覺古樸且深具歷史感。
下了計程車,紗綾來到門口。
門上掛了塊白色簾子,上面寫著伊勢屋,她想這大概就是它的招牌了。
這家高級懷石料理店低調得教人吃驚,她想……老板應該也是這樣的人吧。
不自覺地,「老板」的樣子在她腦海中慢慢浮現——
有點年紀,就算不是七老八十,至少也有四十歲以上,有著一絲不苟的發型,蓄著整齊的胡子,穩重、優雅且和氣……
這就是她腦海中,救了多摩一命的伊勢屋老板。
走進店里,她發現店里已經幾乎看不見客人,而站在櫃台的廚師們正慢慢收拾著東西。
「請問……」
「小姐,我們只營業到十點,真抱歉。」那穿著白袍子的廚師有禮地道。
她看了看表,發現已經九點五十分。
不過,她不是來吃飯的,況且她也吃不起。
「請問老板在嗎?」她怯怯地問。
廚師怔了一下,「老……板?」
「是的,我有點事想見他,他在嗎?」
此時,另一名年紀較大的廚師走了過來,「什麼事?」
「這位小姐要找老板。」
「你是……」年紀較大的廚師睇著她,有點審視意味。
「我姓宇都木,有件事想當面向老板道謝。」她說。
廚師皺皺眉頭,不發一語,若有所思。
「他不在嗎?」
「他在,不過……」廚師看著她,語氣堅地地道,「他應該不會見你。」
她一怔,「為……為什麼?」
「老板不會在店里接待小姐的。」他說。
「但我只是……」她正想向他解釋她來此的目的,一名學徒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師傅,老板找您。」他低聲地說著,隨即遞上一支無線電話。
那廚師接過電話,「我是木下,是……是,我知道了。」通話結束,他將無線電話交給一旁的學徒,看著怯生生站在櫃台外的紗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