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這種方式的叛逆可不算小。
「你不像是那種會乖乖听話的小孩。」她老實地說。
「我確實不是。」他並不否認,「但是我答應過我母親。」
她微怔,疑惑地望著他。
「我母親臨終前要求我听從父親的安排,我答應過她。」提及母親,他總是神采飛揚的臉上蒙上一層憂郁。
母親及父親也已去世的里綠,心情被他眼底的憂郁所牽動著。
「我听從他的安排,念他要我念的學校,去國外求學,跟他挑選的女性相親,為的是不違背我跟母親的約定。」
說著,他凝視著她,「可是,這次,我決定不再听從他的安排。」
他堅定的眸光撼動了她,她怔怔地看著他,眼楮眨也不眨。
「我要自己挑選戀愛的對象。」他說。
「我不適合你。」她咬咬唇,悵然一嘆。
「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也許你只是想反抗你父親。」她斷然地說。
「我只是不想跟他一樣。」他神情冷肅地說,「我不想娶一個‘適合’卻沒有‘愛情’的女人。」
她一震。他是說……他父親並不愛他母親?
「你從來沒想過要接受我嗎?」他眼底像燃著一團炙熱的火。
迎上他具有侵略性的目光,她心虛地低下了頭。
「里綠。」他忽地攫住她的肩膀,「你連交往都不願意嘗試?也許我們……」
「我們相差太懸殊了。」她打斷了他,毅然地撥開他的手。
「愛情不必秤斤論兩。」
「你可不是一般人。」她忽地迎上他的視線,神情嚴肅又堅定。「你不知道我們有多麼的不同。」
真矢懊惱地看著她,「你告訴我有多不同?」
「我是……」她想把她是私生女的實情告訴他,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她怕,怕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要他露出一丁點,哪怕是幾乎看不見的驚愕或後悔,就會狠狠的傷了她的心。
「是什麼?」他發現她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臨時打住。
「你不懂的。」她心慌地想逃離他的身邊。
她霍地起身,而真矢也隨即站起。
「如果我不懂,你說給我听。」他拉住了她。
「不要。」她使勁掙扎著,「我說不要,你听見了沒!?」
矛盾及掙扎撕扯著她的身心,她好難受,只想趕快離開他的身邊。
「里綠!」她的掙扎使他下意識地將她箍得更緊。
她氣憤地槌打他的胸口,「你放開我!」
「每個人本來就是不同,我就是喜歡你酌不同,從來沒有任何人像你一樣死命的拒絕我、逃離我,從來沒有!」
「所以你是因為我具有挑戰性,才會一時興起的追求我!」她對著他大叫,「等我也跟別人一樣順著你、跟隨著你,我就變成跟別人沒什麼不同的人了。」
「你別老是曲解我的話。」他懊惱地注視著她,「我不是那種意思。」
「不然是什麼意思?!」她神情激動地迎上他的目光。
「是……」他低頭凝視著她,眼底閃過一抹溫柔,「這種意思。」話罷,他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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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掙扎了一下,不甚明顯,然後……她沉陷在他熾熱卻不燙人的唇溫下。
她無法忽視他的存在,無法對他熾熱的目光置之不理;盡避她總是那麼決絕地拒絕他,但她卻發現他已一步步地佔據了她的心房。
她真的好怕自己會一步踩進去,然後深陷泥掉,難以拔足。
但……她最怕的事終究是發生了。
「不……」她無助地呢喃著。
「里綠……」他略微離開她的唇,深情凝視著她。「你怕什麼?」
他感覺到她情感上的回應,但也察覺到她似乎在抗拒著什麼。
「我怕……」她眼底飽蓄著矛盾的淚水,懊惱,心急、無助地直視著他。
一咬牙,心一橫,她仿佛豁出去了般地說道︰「我怕我愛上你!」
真矢一震,驚疑地望著她。
就像是被圍堵起來的洪水,突然有了宣泄的出口般,她難掩激動地說︰「我怕我愛上不該愛的人,就像我媽媽一樣!你不是我可以期待的那種人,你不是!」她掉下眼淚,聲線哽咽地說︰「你不知道我的感覺,我真的好害怕,可是我……我發現我居然已經愛上了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卻清楚地傳進他耳里。
「里綠?」听見她親口說出她已愛上了他,他激動又驚喜。
驚覺到自己說了不該說出口的話,里綠陡地一震,心慌意亂地將臉壓低,羞于面對他。
「里綠……」他想端起她的臉,卻遭到拒絕。
「不要!」她抬手捂著臉,「不要看我的臉……」
「里綠……」他輕聲一嘆,聲音里帶著無限柔情,「看著我。」
「不。」她倔強地說。
他溫柔卻也強硬地捧起她的臉,凝望著淚眼婆娑,惹人憐惜的她。
她驚羞地蹙起眉心,「不要……」
「我不是你不該愛的人,除非我是個混蛋。」他撇唇一笑,輕輕地抹去她臉上的淚。「你是個再大膽不過的女孩……你代替立原亞弓跟一個陌生的男人相親,打我一巴掌,為一只鞋敲我的頭,然後還在我面前幾乎月兌光……」
提及那件事,她羞紅了臉。
他輕撫著她的臉頰,「相信我,你是我見過最勇敢、最大膽的女孩,這樣的你,還有什麼好怕的?」他身上散發著她不曾見過的溫柔及沉穩,「跟我交往、接受我的愛,有那麼可怕嗎?」
他所說的每句話都充滿了道理,她知道他可以說服她?
她一直在抗拒,一直在逃離,卻只讓他追得更緊,也讓她陷得更深。
她真的要再逃下去嗎?她真的不能如他所說的那麼勇敢嗎?
「快答應我吧。」他在她眼底發現了濃濃的情意,急忙乘勝追擊。
她睜著他,仍然不給回應。
「你不答應我,我就每天到居酒屋吃,吃到肚子撐破。」他威脅她,「你想害我進醫院嗎?」
听見他如此有創意的威脅,她終于破涕為笑。
盡避她還是沒有關口,但他已經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有志者,事竟成。這句話可不是唬人的。
「可以親親吧?女朋友。」他溫柔地笑睜著她。
低下頭,他再一次覆上了她甜美而柔軟的唇。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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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桌上那份征信社拿來的資料,天川育廣神情冷肅。
「立原大助的私生女……」他喃喃低語。
天川百惠坐在他的對面,臉上有一絲憂色。「育廣,你……」
「我絕不會讓真矢跟這個女孩在一起。」他聲線一沉。
「育廣,真矢他可能只是一時興起,你就由他去吧。」看著丈夫神情凝重,天川百惠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由他去?」天川育廣睇著她,「後悔的種子要及時除去,要是發了芽,什麼都來不及了。」
「可是……」天川百惠看著桌上幾張里綠的相片,衷心地說︰「其實這女孩看起來不錯……」
「你說什麼?」他冷然地斥道。「要是立原大助讓她入了籍,那還另當別論,可是她沒名沒分。」
「那不是她的錯,她……」
「百惠!」他沉喝一聲,阻止了她。
天川百惠一嘆,神情頗為無奈,「那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阻止他們在一起。」說罷,他合上了文件夾,「這個星期天,無論如何替我把他叫回來。」
「咦?」她一怔。
「就說是要他回來吃飯,其他的什麼都別多說。」說完,他轉身走開。
看看他的背影,再睇著桌上的文件夾,天川百惠悵然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