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特沒有!」她有點激動地喊著。
他眉間一蹙。沉聲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沒有?」
「他向我解釋清楚了。」
「他說你就信?」
「當然!」她語氣肯定,「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他不會騙我。
他一頓,忽地沉默。一起長大?她是說……他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嗎?
他們不只是青梅竹馬,還共同孕育了下—代,難怪她會如此維護他、相信他了。
想到這里,他的心突然一陣揪緊。
「你相信他,但我可不信。」他神情一凝,「他是只骯髒又不誠實的老鼠。」
他既然下令要活抓摩特,就代表他有相當足夠的證據,證明摩特真的偷了他的錢。
當他說摩特是老鼠時,她感覺他好像也在罵她。沉下臉,她懊惱地說︰「你可不比骯髒的老鼠好到哪里去。」
「你說什麼?」他眉心一擰。
「就算附庸風雅听歌劇、身著名牌,黑手黨還是黑手黨。」其實她一點都不想說這些話來激怒他,但听他左一句老鼠,右一句老鼠的,她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別忘了你今天是來求我放過他的。」他沉聲說道,語帶威嚇。
「我沒求你。」她倔強地說,「我只是要告訴你事實。」
「你不知道什麼是事實!」他懊惱地一喝。
迎上他盛怒的火紅眸子,她心頭一震。
雖然她不是太懼怕他黑手黨的身分,但不諱言地,當他凶起來時,還真教人膽顫心驚。
雷米轉身走向他的辦公桌,從抽屜里拿出十幾張百元美鈔,「你自己看。」抓起她的手,他將美鈔塞進了她手中。
她一震,一臉迷惑地望著他。
「這是他付給珠寶店的錢,上面的序號是相連的。」他神情冷冽,「他不只是只骯髒又不誠實的老鼠,還是只笨老鼠。」
「你……」她為摩特不平。「別那麼說他。」
「難道我說錯了?」他冷哼一記,「偷來的錢居然那麼光明正大的花?簡直是在昭告天下,就是他偷了錢。」
愛斯梅達咬著唇,一時竟頂不出話來。
「你自己看清楚。」他像在下命令般的說。
他的表情及語氣都是那麼的篤定,篤定到相信摩特的她都動搖了。
摩特真的偷了錢嗎?如果是真的,他怎麼會對她說謊?他是不會對她說謊的啊!
低頭一看,那十幾張美鈔上的號碼確實是相連的。不過就憑這個,她就要懷疑摩特嗎?
「不!」她堅決地道,「這一定是你們想陷害他。」
見她是如此堅定的相信著摩特,他忍不住發起脾氣。「愛斯梅達!」伸出手,他狠狠地攫起了她的手腕。
她陡地一震,指頭一松,十幾張的美鈔緩緩地飄到灰色的地毯上——
第五章
「我為什麼要陷害他?」他的聲音听起來極度懊惱、不悅,「陷害他對我有什麼好處?」
「ㄜ……」她答不上來,只是錯愕地望著他。
「他對我是可有可無的人,不管他活著還是死了,我都不會有任何感覺。」
她眉心一擰,「這不用你說,我知道我們這種人對你來說根本連個屁都不如!」
她跟摩特有相同的背景、相同的出身及處境,當他說摩特時,就等同于在說她。
只是明明早就知道,為何還是覺得揪心難過?
她到底在難過什麼?為什麼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及眼神,都能左右她的情緒?
「你……」他眼底閃過一抹柔情,但她沒發現。「你跟他不同。」
「我跟摩特沒什麼不同!」她直視著他,倔強的眼楮泛起了淚光。
睇見她眼底的淚光,他的心一沉。
她是那麼的在乎那個叫摩特的男人,即使他拿出所有證據來證明他的罪行,她還是對他堅信不移。
他有什麼好意外的?他早就知道她跟摩特的關系,不是嗎?
「摩特他不會騙我,我相信他。」
「如果他騙了你呢?」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卻反而懷疑他嗎?」不管他看起來是多麼的篤定,她都沒理由懷疑跟她一起長大的摩特。
凝視著她堅定的眸光,一陣無奈及悵然在瞬間襲上了他的心頭。
她說得對,沒有一個女人會選擇懷疑自己的男人,而相信一個跟她毫無關系的男人。
「你可以繼續相信他,不過……我不會放過他的。」他冷然說道。
她的心顫了下,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他要盡全力逮到摩特?
逮到他以後,他們這些人會如何對付他?
突然,她腦海里浮現出許多黑手黨虐殺仇人、背叛者的可怕畫面。
「你要殺他嗎?」她激動而驚惶,「他是冤枉的!」
「冤枉?」他撇撇唇,冷然一笑。
瞧見他深沉眸子里的那一道肅殺之氣,那是一種只屬于黑道的氣質,他是天生的黑道。
名牌西裝、工會主席、合法企業經營者……不管他以什麼樣合法的包裝來掩蓋,他骨子里就是個教父。
「我會活抓他。」他直視著她的眼楮,像在宣誓著什麼,「我會讓他親自在你面前承認犯行。」
「你……」
「放心吧,我會教你心服口服的。」他唇角一揚,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我要你知道,你所相信的男人欺騙了你。」
她感覺自己在顫抖,不只是身體,就連她的心都在發抖。
不!愛斯梅達,別讓他唬了。她心里有另一種聲音在撕扯著她的思緒。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判斷是非。」他忽地端住她的下巴,銳利的目光穿透了她的眼楮,「如果他真是無辜,就不要躲著。一個真正的男人不會讓女人替他扛起責任。」
她既心慌又不甘心地撥開他的手,「你說得好听,別躲著?要是他出來,你們會放過他嗎?」
「只要他提出證據證明他沒有偷錢,我絕不為難他。」
「我怎麼知道你沒騙我?」她瞪視著他,「也許你只是想利用我引摩特出來。」
他冷哼一記,沉聲問道︰「你以為只有我在找他?」
「什……」
「你該不會那麼愚蠢的認為這件事情就只有幾個人知道吧?」他意有所指地說。
愛斯梅達一怔,「你是什麼意思?」
雷米點燃一根煙抽著,「拿坡里的黑白兩道都知道他偷了兩百萬美金,他的處境有多危險,你自己想想!」
她心一驚,唇片歙動著,卻說不出話來。
「兩百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不爽的是他偷了我的錢。」雷米恨恨地說︰「他可以搶我,卻不可以偷我,你明白嗎?」
「搶?」她不了解他的意思,他寧可被搶,也不要被偷?
「要錢要權要勢,都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的搶到手,偷偷模模,見不得人的臭老鼠,我最瞧不起了。」說著,他眼底乍現一抹陰郁,像是想起了什麼。
「我祖父在前前任的區領袖迪馬歐手下辦事,負責將賭場每日營收清點並交付給上頭。
有回小偷偷了他車上的錢,迪馬歐懷疑他暗杠了錢,不听他解釋就殺了他。」
他神情凝肅地看著她,「我不能原諒迪馬歐殺了他,更無法原諒那個小偷。」
他將臉欺近了她,近得她可以感覺到他那憤怒的呼息,「我強大自己,一步步、光明正大的從迪馬歐家族手里搶到了區領袖的位子。我沒有偷。」他說。
看著他仿佛燃燒著的眼眸,愛斯梅達不自覺地顫抖著。
「不管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把它搶來、買來,但我絕不會偷。」他的臉幾乎要貼上了她的,「換作是別人偷了我的錢,我會直接下追殺命,不過……」
她因為他炙熱且強勢的氣息而輕顫著,「不……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