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無條件幫你?」布萊恩氣急敗壞。
遙香微怔。是啊,她想過,甚至她問過,但她並沒有得到答案。
「搞不好他有什麼企圖,或是想要什麼好處。」看他神情迷惘,布萊恩繼續挑動她心底那根警覺的神經。
遙香轉而望著赤狼,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
是啊!他幫她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說真如布萊恩所說,他有什麼企圖,甚至可能跟她哥哥的失蹤有關……
赤狼直視著她,迎上了她揣測的目光。
他知道她心里有懷疑,而她也確實該懷疑。因為他所提供的幫助,已經超出了陌生人所能給予的。
「你說,為什麼?」布萊恩像是抓到了他什麼把柄似的,緊咬不放,「你沒理由幫我們吧?」
「我們?」赤狼勾起一抹微笑,「我幫的可不是『你們』,我只想幫她。」
遙香一震,不知怎地竟心跳加速。
「如果我有企圖或想要什麼好處,那應該是因為你吧!」赤狼淡淡地說道。
遙香眨動疑惑的眼楮,不解地望著他。
布萊恩趨前,口氣極不友善地說︰「你在說什麼?」
「我喜歡她,這個答案應該可以解釋,我為什麼無條件幫她吧?」他毫不考慮地說。
說是毫不考慮,其實還是經過了琢磨。
他的出現及援助確實啟人疑竇,他必須讓一切合理化,而這個答案是他腦海中唯一的一個。
只是,他的答案僅是為了取信於她嗎?還是這其實也是他心里的真正想法?
「你……」听見他這麼大膽直接的回答,布萊恩臉都綠了。
遙香怔愣地望著他,─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從他的眼底,她看見了「確定」。這些話,他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隨便說說。
他喜歡她?天啊,她的心跳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快停擺了……
「我幫她,就有機會博得她的好感,這就是我的企圖及好處。」赤狼話鋒一轉,「好了,你們最好準備準備,明天我們就出發。」
「準備什麼?」遙香問。
「準備怎麼在沙漠里生存。」他一笑,「明天早上,我會在水牛酋長酒吧門口等你們,準時九點,我不喜歡別人遲到。」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
買了快速組拆的野營帳篷及各式野炊器具後,遙香跟著布萊恩回到了旅館。
一整個晚上,她難以成眠,因為赤狼的聲音及形影,不斷地竄進她腦子里。
我喜歡她……
天啊,他怎麼能那麼輕易地就說出這句話?他是隨口說說,還是當真?
她呢?對於他這句話,她又是什麼感覺?高興還是驚訝、意外……
不管是什麼,他都讓她不知所措。
長這麼大,她不是第一次被示愛,就連布萊恩對她的傾慕,她都心知肚明。
但是跟布萊恩認識了這麼久,她對他的示好從不動心,甚至跟他相處時也不覺得尷尬,可是赤狼他……他卻讓她有一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難道她對他也有好感?「Oh,MyGod……」
如果他誠如布萊恩所說的有所企圖,甚至跟她哥哥的失蹤月兌不了關系的話……真糟!她的腦袋完全不能思考了。
一個翻身,她下了床。
因為睡不著,她打算到附近兜兩圈。她想,走累了應該就有睡意了吧?
走在這條來來往往都是印地安人,又極富西部風味的街上,她成了顯眼的目標。
不管男女,都以懷疑的目光看她,但卻沒有任何的敵意或防備。
這些人不像大家所傳說的那麼可怕冷漠,雖然在來之前,她所遇到的人都在提醒她印地安人的恐怖。
走著走著,她看見了「水牛酋長酒吧」,那是赤狼約他們會面的地點。
突然,有人輕拍她的肩膀──
她回頭一看,竟是她正想著的赤狼。
倏地,她臉紅了。
看著她紅通通的臉蛋,赤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睡不著?」
她力持鎮定,「嗯。」
「最好早點睡,明天才有體力。」他說。
「你不也還沒睡……」
「我體力比你好。」
「那可不一定。」她不服氣。
「等著瞧。」他一笑。
不笑的時候,他有一種冷漠的魅力;但笑的時候,他又具有那種迷惑人的吸引力。
她不得不說,不管是笑或不笑,他都是個深具魅力的男性。
「走,我陪你走回旅館。」說著,他逕自往旅館的方向走。
「你怎麼知道我住哪里?」她跟上去。
「這里並不大。」他睇了她一記。
他總是一副一切了若指掌的自信模樣,而那種天生的自信攫住了她的心神及注意。
「你總是這麼神秘嗎?」她問。
「怎麼說?」他望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你突然出現,又不斷提供援助,你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她直視著他。
他唇角一揚,「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
「嗯?」她微怔。
「我今天不是說過了嗎?」
遙香一愣,驀地想起他說過的那些話。無法控制地,她的心跳加速,臉頰發燙……
「你……」她羞紅著臉,咕噥著︰「你從不替別人想嗎?」
他挑挑眉,「什麼意思?」
「你今天說的話啊!」她注視著他,眼底又羞又惱,「你從不想人家听了是什麼感受嗎?」
他怔了怔,恍然地一笑。
忽地,他將上半身欺近她,直視著她的眼楮。「那你是什麼感受?」
她瞪大了眼楮,面紅耳赤地望著他。
「你……」她覺得他好像在捉弄他。
「我很想知道你是什麼感覺?」他覺得她的表情可愛極了,可愛得讓他想捉弄她。
「你太唐突。」她漲紅了臉。
「你是第一次被告白?」他問。
「當然不是。」
「你有對象了?」他試探她,以消弭心中的疑惑。一路上,他都在想著她跟布萊恩是什麼關系。
「沒有。」她不假思索地回道。
听見她的回答,他心中大石放下。
「既然沒有對象,又不是第一次被告白,應該很習慣了吧?」
「這種事怎麼能習慣?」她羞惱地瞪著他,「你不知道你那麼說讓我很困擾嗎?」
「困擾?」他一笑,「依我看,那位布萊恩先生好像也對你挺有意思的,怎麼你一點都不覺得困擾?」
她一震。是的,她不是對每個男人的示愛都如此介意,只有他。
這表示什麼?她在意他?
「你覺得困擾是因為你對印地安人有偏見?」他凝睇著她,像要看到她心底深處般。
她猛搖頭,但旋即又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她的困擾當然不是因為他是印地安人的關系,但是她否認不就表示她是因為在意而困擾?
老天,她好像怎麼反應都不對了。
因為不知如何是好,她下意識地低著頭。幸好已經到了旅館樓下,她想也不想地快速往前走去。
「等等!」他伸手拉住了她,但竟不知道自己為何伸手拉著她。
他到底想怎樣?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他不該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覺得後悔,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瞪大著眼楮,迷惑地、嬌羞地、不安地望著他,那模樣教人難忍心悸——
他從不曾對一個女人有過這樣的感覺及渴望。
「做……什麼?」她羞怯地。
他怔了怔,不知該如何回應。
「你嚇到我了。」她說,然後看看他拉著她的大手。
「抱歉……」他松開手,扯扯唇角。
她咬咬唇,不知該說什麼。
赤狼對於自己一時的沖動行為感到懊惱,雖然父親要他隨著感覺走,但他這次未免也太沖動了。
「早點睡,明天見。」為了掩飾自己的懊惱,他丟下一句,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