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見他熱心的表情,盡避流香覺得有點不妥,還是硬著頭皮點頭了。
正要離開,店里走出來一個年輕男子。「デ,菊地,來了怎麼不進去?」
菊地露出了尷尬而懊惱的表情,沉默不語。
那男子看見他身邊的流香,一臉怪笑,「新馬子?」
「別胡說,她是我同學。」菊地急著解釋。
「少來,每次都說是同學……」男子重重地拍了他一下,「這個很漂亮唷。」
「不跟你哈啦,走了。」
他快速地打發了男子,便帶著流香急忙離去——
穿過馬路後,久史就不見流香的身影,她就像當年的萬里子一樣消失在他眼前。
只不過當初他是個小孩,對於萬里子姊姊的離開,既無力阻止,也無法挽回。
而現在他是個大人,他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阻止一切可能再發生的遺憾。
听見「我喜歡你」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他真的非常震驚,因為震驚,他的反應顯得笨拙又慢半拍。
他也喜歡著她啊,只是基於種種考量,他將那愛意壓抑在心底,怎麼也不肯露出痕跡。
現在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討厭多香子,原來她不是無端生氣,而是因為……妒嫉。他隱隱覺得自己心里有一種竊喜,因為他不是單戀。但……他真的可以跟流香發展成另一種關系嗎?會不會對她造成不好的影響呢?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早,當務之急就是趕快找到她。
「可惡……」在附近遞尋不著她,他懊惱地咒罵著,「你就那麼存心想折騰我?」
他不能弄丟了她,不管他是不是被她搞到快腦溢血、心髒病,他也要保護她。
不只因為她是萬里子姊姊唯一的女兒,也因為她是他愛著的女孩。
一開始,他以為能很快地找到她,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雨沒有停,而時間也越來越晚,他意識到「事情大條」了。這里對她來說還很陌生,而她在這里也沒什麼熟人,她能去哪里?要是遇上了壞人,那又會怎樣?
驚覺事態嚴重,他決定聯絡黑龍會緊急協尋。
來到黑龍會總本部,他不經通報地就見到了會長——岸川悌之。
「久史,今天怎麼有空來?」
「不羅嗦,我要請你幫個忙。」他不多說廢話地挑明來意。
見他神情緊張,岸川意識到他勢必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了?」
「幫我找人。」說著,他拿出流香的照片遞給了岸川。
岸川接過一看,「她不就是你那個從東京接回來,沒有血緣關系的外甥女?」
「就是她。她跑了,我擔心她會出事,你盡快幫我找到她,行嗎?」
岸川十分義氣地爽朗一笑,「那有什麼問題?」說著,他立刻交代了親信將消息傳達下去,並盡快印制足夠的照片供各區弟兄們協尋。
黑龍會是東北的最大幫派,前任會長跟天澤家有著濃厚交情,現任會長岸川悌之又跟久史年紀相仿而結為好友,他一開口,岸川沒有不幫忙的理由。
「你放心吧,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岸川老神在在地睇著他,「你衣服都濕了,怎麼搞的?」
「找她很久,找不著才到你這里來。」
「你就在雨中找她?」岸川覺得不可思議的一笑。
他微皺起濃眉,「有什麼不對嗎?」
岸川笑笑,「沒什麼不對,只是你怎麼不先報警?」
「這是家事,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你太ゎェ么了。」岸川撇唇一笑,「看你這十幾年背著天澤流這個十字架,我都替你覺得累……」
「應該的,老爺子對我有恩。」
「我就喜歡你這一點。」他跟久史從小就認識,年長久史三歲的他可以說是看著久史長大的。
五歲失去雙親而被天澤京二領養的他,是個沉默而堅強的孩子,這些年來他雖然掌握了天澤家的資產,但卻憑著自己的能力創立了日東集團,且在兩年內就成了企業界的一個傳奇。
目前的他除了管理天澤家的資產外,本身還擁有上千億的個人財產,就算沒了天澤流這塊金招牌,他也還是個鑽石單身漢。
「我叫人熱壺酒,給你暖暖身體吧!」岸川說。
「不用了,我酒量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岸川蹙眉一笑,「打發時間嘛,也許你還沒喝醉就有好消息了呢。」說著,他遣人去溫酒。
半個小時後,有人回報了消息。
「會長,找到了。」一名親信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在哪里?!」岸川未來得及開口詳問,久史已經沖到了那人面前,抓著他問。
「是一名小弟說的,他說在柏青哥店門口,看見天澤先生您的外甥女跟一個小子在一起……」
「什麼?」
她在這里已經有熟識的人了嗎?還是……只是個陌生人?
「他說那小子叫菊地,是角館高中三年級的……」
「角館高中三年級生?」听到這兒,久史稍微松了一口氣。也許是她班上的同學吧!幸好不是來路不明的陌生人。
「天澤先生,我那小弟還說……」岸川的親信突然支吾起來,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說什麼?」久史警覺地問。
他看著岸川,似在猶豫著,也像在等岸川的指令。
「有什麼你就快說吧!」岸川神情一凝。
「是這樣的……」他表情嚴肅地,「那小弟說那個叫菊地的是個公子,自己住在外面,經常泡在夜店里把美眉……」
「你說什麼?!」他未說完,久史已經跳了起來。
略有酒意的他一個箭步趨前,「他住在哪里?」
「我已經幫天澤先生您問了,在這兒。」那親信將抄有菊地住處地址的紙條交給了他。
拿過紙條,久史轉身就往外走。
「久史,」岸川叫住他,「要不要我幫忙?」
他轉頭望著岸川,神情冷肅而堅決,「不,她是我的……」
頓了一下,他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
「她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女孩。」話罷,他飛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岸川喃喃地道︰「他是跑了外甥女,還是跑了『女人』啊?」
苞著菊地來到他所謂的「家」,流香才發現他住的是套房,而且就他一個人住。
他說要借他姊姊的衣服給她穿,是騙人的嗎?
坐在離他床鋪僅有幾公尺的小沙發上,她不安地擰著衣角,想走,卻不知如何開口月兌身。
「想喝什麼?」菊地問。
「呃,不用……」她婉拒他,心里只想著一件事——趕快離開。
「你可以現在就借我錢嗎?」她問。
菊地睇著她,怪笑一記,一坐在床上。「不是說了遲些再送你去嗎?」
「我不想打擾你,所以……」
「一點都不打擾。」菊地聳肩一笑,「你要不要先洗個熱水澡?我借衣服給你。」
她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不必了,我想現在就坐車回東京。」
「你急?還是怕?」他撇唇一笑,起身迅速地坐到她身邊的位置上。
因為是小沙發,位置本來就不大,他一坐,等於也緊緊貼著她。
她驚羞地站起。
「西宮……」菊地抓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她急著想掙開他的手,「不知道。」
他挑眉一笑,「你知道學校里有多少女生哈死我了嗎?」
流香感覺到不對勁,因為方才非常誠懇表示要幫她忙的菊地,變得不正經且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