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
「什麼?」他直視著她,那目光灼熱得像要燒毀她。
因為答不出來,她消極地逃避他的問題。「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四兩撥干金加上答非所問,她最行了。
「你又來了!」他端住她的臉,凝望著她,「你就不能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嗎?」
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的心撲通撲通地直跳。
「我……我很認真啊。」她傻笑著。
「少來。」他不買她的帳,「你喜不喜歡我?」
「太直接了,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索性打起馬虎眼。
「小悠。」突然,他雙手捧住了她不斷搖來晃去的臉。
她一怔,木然地望著他。
沉默了一下,他的手輕輕地撫模著她羞紅的臉龐,「喜歡我模你嗎?」
他低沉又富磁性的聲音像催眠曲似的傳進她耳中,教她一下子恍惚起來。
「我親你……」他低頭在她微顫的唇上一吻,「你喜歡嗎?」
她喉間乾澀,說不出話來,只是一臉茫然的、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喜歡,她當然喜歡,他的手心、他的唇……她喜歡他的一切,但,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慮及不安,她無法完全敞開心胸的接受他。
「不行。」她的思緒紛亂得讓她無法思考,于是本能地,她推拒了他。
她的一句「不行」,又教真吾無端的郁悶起來。
他不是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通常有疑問時,他也會盡快的找出答案,但面對她,他有說不出的小心及猶豫。
有些事,他不敢多問,只怕會毀了她對他的那麼一點點的好感。
「你需要時間?」他問。
她抬起眼瞼,猶豫了一下。
「嗯。」是的,她需要時間,而她想他也是。
「要我怎麼配合?」他是真心的想配合她的步伐,以得到她的信任及接納。
他的神情是誠摯的、他的聲音是嚴肅而認真的,她感覺得到他的真心,但她心里充滿疑慮。
她現在到底該怎麼做?繼續玩她的權力爭奪游戲?還是敞開胸懷,試著去了解他、接受他?
「你是認真的嗎?」她注視著他,擔心一閃神就錯過了他眼底的任何一個想法。
「我看起來不夠認真?」他反問她,表情是嚴肅地。
她搖搖頭,「不,你很認真。」
「說吧,你有什麼想法?」他兩手交纏胸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
「我……我覺得一切都太快了……」她神情略顯不安,睇著他時的眼神像個謹言慎行、擔心說錯話的小女孩。
「太快?」他微微地皺起眉頭,但很快地,他明白她所指為何。「你是說……?」
他直接的言辭教她有點難以招架,她尷尬地蹙起秀眉,沉默了一會兒。
他沉思片刻,「我懂你的意思,你需要時間?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跟我親熱?」
「唔。」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她只好猛點頭。
真吾層心緊鎖,又是一陣沉默。
不曉得她之前跟她男友花了多少時間才發生關系?
想起這個,他不覺又有點悶。
不過悶雖悶,他願意配合她、尊重她,只要她肯給他們一個相愛相處的機會。
「我們分房睡。」突然,他提出分房的建議。
「咦?」她一怔。
分房?她沒听錯吧?他這個旺盛,點火就著的猛男居然說要分房?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看起來有點失望的樣子。」他睇著她,語帶戲謔。
她倏地羞紅了臉,嘟嚷著︰「誰失望了?」
覷著她因害羞而發燙泛紅的臉蛋,他溫柔一笑。「好了,我到隔壁房吧!」話罷,他提起自己的行李走了出去。
到門前,他停下腳步。望著她,促狹地道︰「你真的有點……悶騷。」
「討厭!」她白了他一眼,羞赧地啐著︰「不準再說我悶騷。」
他露出貝齒,朗朗一笑,然後背身而去。
翌日,真吾帶著她到處去玩,雖然累,但是她覺得很愉快、很盡興。
遠離東京的他,有著一種孩子般的調皮及促狹,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誠懇及真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一點點的侵入她心里,逐步地摧毀了她對他的不信任及猜疑。
當然,竹田的身影並沒有完全的自她腦海中消失,但她卻有一股想重新了解他、接受他的沖動。
阿影女乃女乃不也說了,男人都有過去,更何況是個出色的男人。
「唉呀,你嫁都嫁了,就別再ㄍㄧㄥ了。」看著鏡子中苦惱的自己,她說。
「ㄟ,話不能那麼說。」鏡中那個橫眉豎眼的她說,「他在你面前大大方方的拉著其他女人,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別那麼計較嘛!」蹙著眉的她又說,「你看,他放下工作,那麼費心的帶你來伊豆,足以證明他的真心,不是嗎?」
「你真沒個性!」鏡中轉換了一個表情,「人家哄哄你,你就當真了,笨!」
「不是那樣啦,他也不錯啊。」
「別忘了他娶你娶得很勉強。」
「也許他現在已經慢慢的喜歡上我了啊。」
「哈哈,笨女人。」
「那……那他尊重我,跟我分房睡,而且答應不踫我又怎麼說?」
「他只是在放長線釣大魚,瞧,你現在不是被他騙得七葷八素了?」
「你干嘛說得那麼難听。」
「怎麼,你打算跟他上床了嗎?」
「我又沒那麼說,只是……只是覺得他好像還不錯。」
「別傻了,得不到的東西最珍貴,稻川家花了不少錢才娶你進門,他當然要想辦法撈點本回來,你以為他喜歡你?」
「也許啊……」說著,她下意識地往自己的胸部瞄。
「哼哼……你呀,沒人家豐滿,思想沒人家成熟,在床上的表現也差勁透了,他不喜歡竹田,喜歡你?」
「小有小的好嘛!」她委屈地自我安慰著,「人家小得很可愛啊。」
「你別天真了,他……」
「奸啦,你別說了,我已經決定……」
「喂!」突然,真吾的聲音在門口傳來,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
她霍地站起,回頭。「什……什麼事?」
真吾納悶地瞅著她,「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好詭異。」
「沒什麼。」她乾笑兩聲,「我是獨生女,有時候會自言自語。」
「是噢,」他挑挑眉,不以為然,「我是獨生子,不過我沒有這種怪毛病。」說著,他一手勾著她的脖子,「吃飯吧!」
第八章
凌晨五點,東方剛露出魚肚白,睡在邊間的真吾就听見樓下有聲音,而且很像是敲門聲。
「這麼早就送飯來?」他起身套上外褂,步履輕悄而迅速地下樓。
打開門,門外站了一個女人。
「驚喜!」她夸張的叫著。
真吾怔了一下,醒了。
「你?」竹田就站在他眼前,但,為什麼她會在這里?
「你的秘書說你在這兒,所以我就來了。」她像是會讀心術似的。
他濃眉一糾。他秘書說的?可惡,看他回去不炒她魷魚才怪。
「你來做什麼?」
「陪你玩。」她眨眨眼楮,故作天真。
「你胡鬧什麼?」他板起臉來,一臉慍惱,「不是說好分手了?」
「我沒說要復合啊。」她狡猾地一笑。「再說,我風塵僕僕地來這兒,你干嘛那麼凶?」
知道他為了跟小悠那黃毛丫頭結婚而甩了眾多女友後,她就一直介意著。尤其是婚禮那天看見他吃醋的表情,她就更無法釋懷。
那丫頭有哪一點好?為什麼他那麼在乎她的喜怒哀樂?
當初不是說是為了報答養父之恩而勉強娶她,怎麼現在又那麼費心的在增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