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姊妹情深」,有關偵察的進度及細節,紗南一字不漏地告訴了她的姊姊法子。
而跟警官老公「鶼鰈情深」的法子,當然也不意外地將此事告訴了老公。
「女保鑣?」法子的老公酒井忍不住皺起了眉,「你說紗南她當須川的保鑣?」
「是啊!」法子一臉正經,「她受托挖出須川跟人家老婆通奸的證據,現在陰錯陽差的成了他的貼身保鑣呢!」
「紗南那個軟腳蝦,哪里像女保鑣了?」他嗤地一笑。
「你干嘛那麼損她?她是我妹妹耶!」雖然不得不承認紗南確實「肉腳」,但愛妹心切的她還是為紗南抱不平。
「本來就是那樣啊。」他攤開報紙,索性不發表意見,免得惹來太座不悅。
法子白了他一眼。
酒井以眼尾余光瞄著正在生悶氣的親愛老婆,心里只思索著一件事——
須川定海就讀大學時,就曾經在大學聯賽的會場上,打敗了警大的第一高手。
而當時,他就是須川定海的手下敗將。說來有損顏面,所以他……決定不說。
不過,像他那樣的…「高手」,怎麼可能需要紗南這樣的女子當保鑣?警察的直覺告訴他——他的小姨子正在被耍。
「你發什麼呆?」突然,法子拍了他一下。
他恍然回神,一本正經地,「我說法子啊,你知不知道紗南的徵信社,生意為什麼一直那麼差?」
「咦?」對於他突然提出的問題,法子愣了一下。
「不是因為地點不好,不是因為景氣差,而是……她太『肉腳』。」
法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地瞪著他,「什……」
「我蹲馬桶去。」見情勢不對,酒井一溜煙的跑了。
望著他的背影,法子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老妹,不是做姊姊的不幫腔,而是你姊夫說的一點都沒錯。」她長長一嘆。
第一天「上班」,紗南照常穿著她的襯衫、牛仔褲,大刺刺地就往定海的辦公室跑。
雖然一開始她很掙扎,老覺得這樣的決定不太妥當。不過能這般自由來去、不必玩躲貓貓地跟緊他,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跑進辦公室,她發現身為老板的他已經到了。
坐在辦公桌前的定海抬眼睇了她一記,繼續看著桌上的文件,語氣淡淡地說︰「你沒上過班嗎?」
「咦?」
「進來要先敲門,還有……」他抬起頭看她,「別讓老板比你先到。」
听著,她的不服氣全寫在臉上。跟她端什麼老板的架子?她又不真的是他的秘書。
「我是保鑣,不是你的秘書。」她隨口頂了回去。
他挑挑眉,撇唇一笑。「說得好,你不是秘書,是保鑣,你不知道保鑣得二十四小時跟著雇主的嗎?」
「二十四小時?」她瞪大眼楮,叫了起來,「是不是你洗澡、睡覺、上廁所,我都要跟?」
睇著她那張牙舞爪、一臉不馴的模樣,他微微一怔。
想她昨天被他「抓包」時,還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怎麼今天……
「我不是虐待狂,當然不會叫你跟著我洗澡、睡覺、上廁所,不過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總得在吧?」
「什……什麼意思?」他需要她的時候?他什麼時候「需要」她啊?不知怎地,這個字眼讓她頭皮發麻。
睇見她臉上飛起兩朵紅霞,他斂眉一笑。他想,他知道她腦袋里在暗忖著什麼。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氣定神閑地望著她,「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隨時隨地保護我的安全。」
「隨時隨地?」她眨眨眼楮,一臉茫然。
「今天起,搬進我家。」他以命令式的語氣說。
搬進他家?她是不是听錯了?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我的生命受到威脅,而家里也不一定安全,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他摩挲著下巴,唇角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別說她會吃驚,就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
接掌家族事業以來,他把全部心力都放在工作上,「泡妞」這種事,他想都沒想過。
但為什麼她讓他分了心?讓他動了「追逐」的念頭?為什麼?
「你要我搬進你家,跟你一起住?」
「別說一起住,好像我約你同居似的。」他蹙眉一笑。
她又是一陣臉紅。
看著她表現出一副倔強不馴,而暗地里又害羞緊張的模樣,他發覺……他就是喜歡她這一點。
「搬到我家只是為了方便。」
「方便?」她露出了驚慌、嬌羞、不知所措的表情。
睇見她那樣的表情,他又忍不住地想笑。
但他不能笑,他必須表現出正經嚴肅的模樣,才能將這一切合理化。
「別以為家里就很安全,我可不知道我的敵人在哪里?」他說。
她撇撇唇,「到處都有喔。」到處偷人家的老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說什麼?」他問。
「我什麼都沒說。」她抬起眼望著他。
「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她皺皺眉,「是有點……」跟他同住一個屋檐下,多危險啊!
「這樣啊……」見她不肯「乖乖就範」,他決定下猛藥。「那我打電話跟完美保全談談好了,電話號碼呢?」
一听他要打電話給公司,她嚇得連聲阻止。「不……不用吧?」
開什麼玩笑?讓他這麼一打,她不就露餡了嗎?再說,哪來的什麼完美保全公司,那根本是她隨口胡謅的。
他挑挑眉,睇著她,臉上有幾分的得意。「怎麼?你沒問題了?」
「是,沒問題。」她硬著頭皮,百般不願地。
「很好。」他滿意的一笑,「那……」
他似乎還要說什麼,但此時他的手機響了——
「恭子?」他微蹙起眉心,「怎麼了?」
知道電話彼端是二木恭子,紗南本能地豎起耳朵想听,但又覺這樣太「明目張膽」,於是退後了幾步。
反正想也知道他們會在電話里說什麼,一定同他那天跟不知名女子在床上說的那些肉麻話差不多。
听了沒營養,不听也罷。
「我回家打包行李。」她低聲地說,旋身就溜了出去。
自從紗南從他辦公室溜了出去後,定海就沒有辦法再聯絡到她。
想來,他沒有她的電話號碼、不知道她住哪里,甚至也不確定熊本紗南是否是她的真名。
她一離開他的視線,就像丟了……
不過他相信她會再回來的!
但她究竟要什麼呢?
是商業間諜嗎?不,不會的,那麼「肉腳」的商業間諜,世間難有。
不過他遲早會發現她的目的的。
一整天,她沒再出現,他心里開始亂紛紛的,擔心……她會就此消失。
坐在家里,他不知不覺地抽了一菸灰缸的菸——
「該死!」他忍不住低聲咒罵著。
突然,門鈐響了。
他打開螢幕,只見一張好奇的、趣味的臉就出現在螢幕上。
那是她,一張臉正貼近監視器,不斷地扮鬼臉、吐舌頭,活像個搗蛋女頑童般。
他拔腿就跑了出去,忘了該懷疑她如何知道他的住處。
「我來報到。」隔著門,帶著行李的紗南看見了他。
他…一言不發,就只是冷肅著臉,直直盯著她。
「我是不是又遲到了?」她想起今天早上他教訓她不要遲到的事情。
有錢人最難伺候,她最好眼楮睜大點,耳朵拉長點,別犯了他的忌才是。
「我要打包行李,要交代好所有事情,所以……」其實她只是溜到法子那里去哈拉,一時忘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