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睇著她略帶怨憤的神情,他歉然地道。
不如怎地,小兔覺得抱歉這兩個字是她現在最不想听見。
她皺起了眉心,幽幽地瞪著他。
「不必說什麼抱歉。」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也算是條件交換。」
他一怔。
「你不會去跟我爸媽說什麼不中听的話吧?」她盯著他問,仿佛剛才的事從不曾發生。
他凝睇著她好一會兒,沉默得教她感到莫名急躁。
「你不是反悔了吧?」她秀眉一擰,十分憂急。
「不是。」他淡淡地,「相信我,我一個字都不會提。」
看見他淡漠卻又嚴肅的表情,她相信他確實會是個守信之人。
她挑挑眉,「那太好了,我們的交易成功了。」話罷,她故作若無其事地旋身離去。
誠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拉住了她,「小兔。」
她心上一跳,但回頭時一臉平靜冷漠。
「除了有錢,還需要什麼條件?」他忽地問,非常認真。
她怔了怔,「什麼意思?」
「我指你挑選的對象。」他說。
「你是非常認真的問,還是無聊?」她眉心微微一蹙,唇角掛著一抹淡淡的苦笑。
「很認真。」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迎上他澄澈的眸子,她的心跳再次失去規律。
「告訴我,難道只要有錢就行了嗎?」他又一次正經地問。
小兔猶豫了一下,「當然不是,除了有錢,他必須有本事,不只能穩固自己的企業版,還要能幫助月宮家東山再起。」
從她的眼底,他可以發現她這些話有多認真。
沉吟片刻,「我,行嗎?」他聲線沉穩。
「咦?」
「我有錢,而且我能幫助月宮家東山再起。」他說,神情認真得教她心驚。
她沉默地望著他,像是要從他的眼底及神情之中覷出一絲足以讓她相信的蹤跡——
他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但她無法相信。
這個人雖然跟她在很久以前就相識,但重逢以來,他嘲諷她、輕視她,她感覺不出他對她有任何的感覺或是依戀,足以讓他提出這樣的建議。
他要成為她的對象?噢,不,這一定又是他戲弄她、揶揄她的把戲。
只要她露出一丁點迫不及待的表情,他就等著讓她難堪。
你以為我是笨蛋?她在心里忖著。
「你要的條件,我都有。」他說。
「不。」她冷冷地笑望著他,違背了自己真正的心情,「你不符合一個最重要的條件。」
誠二微怔。「是什麼?」
「不討厭。」她說,「那個人必須是我不覺得討厭的人。」
他心里一抽,不知為何地感到刺痛。
「很抱歉,我討厭你。」她裝出一臉的不在意,唇角的微笑更充滿了誠意。
這不是她的真心話,雖然他對她的態度已經惡劣到讓她記不起他以前曾經多麼寵她,但她無法否認,現在的他對她有著一種跟兒時不同的吸引力。
長這麼大,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她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感到心跳加速、思緒雜亂——除了他。
他絕不是她討厭的那種人,相反地,他有著足以毀滅她的就力。
「是嗎?」誠二不自覺地垂下眼瞼,露出了無奈而受傷的苦笑。
但很快地,那樣的表情在他臉上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他依舊不變的意氣風發、氣定神閑。
「我都忘了,我已經變成一個渾蛋的大人了。」他自嘲道。
小兔沒有搭腔,只是一言不發地望著他。
「既然我不符合你的標準,那麼讓我替你找吧2」他說道。
她微楞,疑惑地望著他。
他往沙發里一靠,神情深沉地睇著她,「你要找的那種人,我認識得不少。」
「你是什麼意思?」她眉心一擰,露出了防備的眼神。
「與其讓你像沒頭蒼蠅似的亂找,還不如讓我幫你找蔑個條件下錯的對象。」說著,他站了起來,突然背對著她,望著窗外。
望著他寬大挺直的背影,小兔的心不知為何的一陣縮緊。
他幫她找?是好心?是看在她爸爸的面子上?還是他嫌她在這兒礙眼誤事,恨不得她趕緊找到對象嫁人去?
不管原因為何,她都應該欣然接受,因為他認識的絕對都是站在頂蜂的那些人。但為什麼她高興不起來,反而覺得有點難過?
「這星期天有個海外公司在東京設立子公司的慶祝酒會,到時有很多政商名流與會,你跟我去,包你會有收獲。」他淡淡地說。
因為他背著她,所以她看不見他臉上是什麼表情,但光是听到他這番話,就讓她為之氣結。
什麼包她有收獲?干嘛把她講得像是那些出入名流聚會,專釣有錢凱子的交際花?
「你有合適的禮服吧?」他問。
她皺著眉,一聲不吭。
他回過頭來睇著她,「干嘛一臉不高興?我可是在幫你。」
她不說話,只是抬起她嬌悍的眼楮瞪著他。
「我幫你是道義,好歹我也當了你幾年的誠二哥哥。」他說。
「我才不想你當我的什麼哥哥呢!」她負氣地說。
他神情平靜,覷不出一絲情緒地睇著她。
須臾,他幽幽地道︰「相信我,我也不想當你的哥哥。」
一旦以兄妹相稱,就像是斷了所有的可能。
他不想當她哥哥,更不希望她真的把他當哥哥看待。
但小兔察覺不到他的真實心意,以為他不屑和她以兄妹相稱。
她很受傷、很沮喪,但一向心高氣傲的她不會輕易讓那樣的情緒顯露出來。
「是啊,今非昔比。」她酸酸的喃喃自語。
「我會去接你,六點。」他說。
小兔沒回答他,只是轉身朝門口走去。
「你去不去?」他在她背後問。
她停下腳步,咬著嘴唇,一臉的掙扎。
但很快地,她的神情轉而平靜淡漠,並帶著一抹的不在意。
回頭,她一笑,「去,當然去,我求之不得。」話罷,她快步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在電梯往樓下移動的同時,不甘心、受傷的眼淚自她倔強的眼眶中流出——
第五章
在流言漫傳了兩天後,男主角石原光秀來到了公司。
一走進公司大門,他就對冷眼注視著他的小兔露出了勝利、惡劣的笑笑。
杉田在一旁有點緊張,就怕又要出什麼事。
「月宮,別沖動。」她低聲地對小兔說,「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不要理他。」
小兔平靜地道︰「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只要他閉上他的賤嘴,安靜的給我走過去。她在心里附注著。
當然,石原光秀不是個會安靜走過去的人,他故意來到她面前耀武揚威——
「月宮兔小姐,幾天不見,你還好嗎?」他一臉討厭的笑著。
杉田瞥見小兔正以一種冷得像冰霜般的眼神瞪著他,于是連忙打著圓場。「石原先生,開發部的白井先生在等你了。」
石原帶著點邪狎地笑笑,「月宮小姐,你今天真是冷若冰霜,那天……啊!」他話沒說完,便已發出一聲驚叫。
杉田陡地一怔,這才發現身邊的小兔不知何時已站了起來,而她手中的行事歷正啪地打在石原臉上。
「你!」石原惱羞成怒地瞪著她,「你敢對公司客戶動粗!?」
小兔瞪著他,毫無悔意及懼色。
「這是回敬你的。」她說。
石原沒想到她會出手,情緒是既驚愕又生氣。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我父親可是石原商事的老板!」仗著石原商事是公司的長期客戶,石原搬出了父親的名號。
「我管你爸爸是誰!」小兔不甘示弱地罵道︰「有你這種兒子,我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雖然她已經是落難千金,無法搬出月宮家的名號,但她仍無法容忍有人在她面前叫囂——尤其是像石原這樣的渾球!